這一年的匈奴發生了很多事,首當其衝的就是匈奴三十萬大軍兵敗雲海草原,被大漢鎮北軍給殺得片甲不留,築起了京觀座座。


    而此役之後,一些連鎖的,像是積蓄已久的事情終於也是從暗地裏爆發了出來。


    比如匈奴王帳中的權力相爭,又比如人們對於慕容觀海這個最老資曆的匈奴大帥的不滿的爆發,還有例如匈奴的武林,天狼山一位長老的獨子的離奇死亡,戰神塚的下一代傳人決定出塚開始自己的曆練。


    慕容觀海一直是以步軍的整治以及其嚴厲又不失凝聚的治軍方式而著稱,慕容大帥是三位大帥之中,最為普通,但也是匈奴帝國過去幾十年最為仰仗的一位元帥。


    匈奴身為馬背上的一個國家,自古便是騎軍致勝,說道打仗,不管是何種將領,哪怕僅僅隻是個百十人的軍隊的指揮官,他也會明白一點,兩軍對壘,唯有軍隊配置最為合理的一方,才會有更大的幾率取勝。


    過去不知多少年的戰爭史之中,無數次的經典戰役都演繹了這一點。


    什麽重甲步兵,被遊騎遊弩生生射殘,又是什麽騎軍的無腦突進,被步軍的陣型分割瓦解。


    匈奴最為薄弱的一環,那就是關於步軍的整治與操練,為此匈奴從不知幾百年前起,就開始學習著大漢的操練步兵的方式,來訓練自己的軍隊。


    他們是不服漢人,但是這套訓練步軍的方式,他們不得不去學習,因為此間唯有漢人的步軍,才是真正經曆了曆史的考量的。


    而這麽百年,真正能夠將步卒運用的如臂指使的將領,可以基本上忽略不計。


    而大概三十年前,慕容觀海橫空出世,自幼被稱作兵法天才的慕容家小少爺,被偽裝成了普通漢人家的公子哥,在漢生活了前二十年,最後終是學成歸國。


    第一仗邊將當年的漢人兵臨城下的重型推進給硬生生阻了下來,慕容觀海的兵法之中,無所不用其極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讚美的詞匯,他盡管治軍嚴厲,甚至他本人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但是真當戰爭四起,何種陰險狠辣的招式都會被他運用的出神入化,拒馬與拒馬坑,被完完全全用來反製了漢人的軍隊,又像是暗度陳倉之計,那更是算得上是他的專屬。


    漢朝數十萬的軍隊,就那樣被一個年輕人,如同胡纏亂打一般的給擊退,事到後來,人們才真正的意識到,慕容觀海此人在用兵之上的造詣。


    十數年的日子,漢人習慣的將霍牧稱作大漢的長城,大漢的北牆,但慕容觀海何曾不是匈奴的南牆呢。


    但就是這樣一個戰功累累,兢兢業業,敢為匈奴鞠躬盡瘁之人,如今卻依然陷入了口誅筆伐之中。


    “慕容觀海。”王座之上,是一個嗓音如滾雷一般的男人,他的頭發像是獅子一般的蓬鬆,臉上的毛發異常的旺盛,而眼睛卻與他的形象不太相符,一種平靜的宛如智者的眼神,不帶絲毫的波瀾。


    一身裘袍與狼毫將他的身子包裹了起來,但是卻依然包裹不住他那魁梧的身材,此人便是匈奴的王,匈奴單於——獨孤哚。


    “臣在。”說是王庭,其實此座王庭修建的幾乎與大漢的宮廷差別不大,皆是當年天降單於仿漢式修築起來的,為了警醒自己,大漢一天不亡,那匈奴的至高目標便未完。


    慕容觀海的聲音波瀾不驚,他沒有跪下去,應該說匈奴王庭之中,並沒有條條框框,但是跪一般也都是單膝跪地。


    但是此人可以不尊,皆是先王所賜予的權利,也就是當代單於獨孤哚的父親。


    “你準備如何解釋。”


    “臣,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你決定如何受罰?父王的遺旨還在,可免你的刑罰。”單於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眼神都沒有絲毫的顫動,似乎並沒有因為慕容觀海看似有些煞自己人威風的迴答而生氣。


    單於反而是將此種抉擇的機會交給了慕容觀海自己來決定,似乎有些不妥當。


    “臣懇請告老,這是臣的決心。”似乎場間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這一點,但是他又說了什麽決心的說法,讓眾人也是十分告不懂。


    “大帥,您不能如此決絕啊,我們諸將絕沒有任何怪罪於大帥的意思,那些刁民便叫他們鬧去吧。”一個年輕些的將領站了出來,他的一領,讓此間的許多將領也是紛紛的站了出來,為慕容觀海發聲。


    反觀場間的某些十分冷漠的老家夥,一個個眼神像是能夠將那些不識趣的年輕人給殺死一般,而有些並沒有站在其間的,坐於遠處的人,並沒有發聲。


    “你的決心是什麽?”單於似乎有點不明白,頭輕輕一歪,語氣也沒有先前那般嚴肅。


    “是這個。”說著慕容觀海將手伸向了肩膀,隨後隻聽見一陣碎裂的爆響,慕容觀海竟是駭人的將自己的四肢全部截斷。


    原本還在勸說慕容觀海的眾人鴉雀無聲,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幕,甚至有人揉了揉眼睛,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但是那遍地的血跡,整齊截斷的四肢此時便靜靜的躺在地上。


    慕容觀海還在立著,盡管他隻有一副身軀,依然用它短腿的傷口處,堅挺的站在地麵之上,血已經不再噴湧,uu看書.uasu.co 因為大帥本人的境界也是極高。


    “你究竟何意?”單於的眉頭緊鎖。


    “臣,想在王這裏,換一樣東西。”


    “你想要什麽,你本不必這樣。”單於的眉頭還是沒有絲毫放鬆的樣子,他發現自己有些搞不懂這個老東西了。


    “臣,要十年的安然無恙。,請王盡力而為。”慕容觀海笑著說了出來,絲毫看不出他的痛楚,而他說出來,也是為了警告某些人,他未來的十年,是有單於來保的。


    “我答應你,送大帥去包紮傷口。”單於自然是答應了,但是此間的有些人卻眉頭依然緊皺著。


    今天有些事情被強行撥離了軌道,也攪了一些人的意。


    當慕容大帥像是一個人棍一般,被王庭中的人送出來時,慕容觀海麾下一直在內城之外等待著他的將領們,都無言了。


    馬良哭的最兇,“大帥,您為甚麽要這麽做,您本可以不這樣做的。”他的哭腔帶著涕淚,幾乎沾到了慕容大帥的衣甲之上。


    “哭什麽哭。”


    慕容觀海一句怒斥。


    然而語氣又再次緩和了下來,他看著馬良,他十分認真的看著馬良,讓馬良也抬起頭來看著這個被人抬著的慕容觀海,“匈奴的未來,有我沒我,沒有什麽區別。”


    他話鋒一轉,“但是匈奴的未來,有你馬良就足夠了。”


    “十年,好好地珍惜吧……”


    “傻孩子,你可是那個公孫家最後的人啊……”這句話,馬良沒有聽到,但是大帥在心裏說了出來,他想起了故人,無比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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