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真實的上演在殿外這名僥幸不死的白帝眾眼中,從那瞬步到劍首的爆發,再到一劍被麵前的邋遢男子擊落,總共用去了十幾息的時間。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何時,已癱倒在地,雙腿已經沒有再次站起的力量,一股潮濕的感覺自他的胯下傳來,但是他卻不敢發出多少的聲音,顫顫巍巍的在地上挪蹭著向後退去,想要離此地再遠一些。


    哢噠,一聲腳步聲傳來,一隻沾滿了土灰的黑靴自殿門踏出,落在門外,也落在了那已經瀕臨崩潰的白帝眾心上。


    李重陽隻是踏出門外,就有一人因此膽破,恐怕堪比那止嬰兒夜啼的猛鬼了。


    他不在去管那殿內的廢人,因為剛才一劍已經徹底將他的生機給截斷,剩下的他此刻的瘋癲的行為,不過是他迴光返照罷了。


    “哈哈哈哈,你也配使天道劍?你也配練天道劍?為什麽你可以用天道劍?”


    “啊啊啊,劍神都放棄的劍道,你又有什麽能力去將天道劍練到底?”他似笑非笑,又慢慢的哀嚎起來。


    隻是殿外那能夠聽到他咆哮的那人已經漸行漸遠,風吹不落花,吹散此人的依然盤在後腦的發髻,長發滾落肩梢,將他身上的殘忍的傷掩去了一些,也蒙上了他淒慘的麵容。


    一代天驕,白帝城那不知給予了多少厚望的劍首大人,以一副人彘般的模樣死去,死前涕泗橫流,飛沫滿地,實在是有損白帝城那聖潔高大的形象,讓人不齒。


    他到死也無法釋然的是,一生兩敗,皆是敗在同一人手下,而且一次比一次淒慘,既生他蘇六祁,為何還要有李重陽?


    此刻白帝城已是一片混亂,先前李重陽以天人的無敵之姿,一人破陣,更是一人破城,城關處的白帝眾的肢體散落滿地,屋簷城牆上皆是濺灑的血跡,原本雄偉壯觀的一道雄城,此刻像是被人屠戮了一遍又一遍,不堪再直視。


    白帝城的大道是一條筆直的直通帝宮的行道,被李重陽收割了一遍性命的街道,如同冥界的黃泉路,而黃泉路上行來的是那親斬惡鬼的閻羅,渾身浴血,渾然不知,倒提一柄黑色竹劍,緩緩踱步,向著城外某處走去,他知道那裏還有人,還有他未殺完的人。


    白帝眾其實很多,整座城池接近半數的人皆是由白帝眾組成,他們皆是由劍礁以及聖地下屬的附屬宗派之中提升而來,自然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不少成就了白帝眾的下門的弟子,將自己家的老少都接來城中,這是城主所允許的事情,也是白帝城能夠將白帝眾凝聚至此的很大的因素。


    當然其他帝城也自然有自己的做法,但東海劍礁是由三座帝城組成,相隔很遠,每一座帝城都有很大的獨行的權利,自然平日也是互不相幹,到了此種危難的時刻,竟是難以求援,畢竟何時東海劍礁會遭此境地。


    此刻眾多的白帝眾依然沒有妄然行動,他們皆是了解到了此刻的情況,一位真正的大能恐怕是他們要用無盡性命才能堆砌而死的存在。


    白帝城此刻就是如此的風雨飄搖,如果在外人看來,那便是一位天人就幾乎踏平了整座帝,但是天人的限製很多人都是不清楚的,真正的天人哪裏可以像李重陽這樣大開殺戒,皆是會被天道所束縛,平日也隻是與普通的通玄巔峰無二。


    東海,風起了,鹹濕的海風刮過沙地,帶走了不少塵粒,又刮過樹林,帶來葉的清香,最後刮過了李重陽身後寂靜的城,出來的還有那濕潤的血氣,讓人有些作嘔。


    他此身踏在城外的土地,麵前是平靜的護城河,依然是被鮮血浸染,帶著淡淡的紅色,讓整座聖潔的城池帶了不少的鬼域色彩。


    李重陽出城就是來見此人,他是此間最強的劍,必須來見,必須來殺。


    此人身形挺立,隻不過眉宇間的筋肉暴起,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李重陽過了這麽多年,總算是把他那愚蠢的兒子殺死了,也證明了他的一切付出,都是白費苦力。


    死的是他的親生骨肉,他是這白帝城的城主,他才是白帝城真正的白帝,百年前便有白帝城城主血腥的傳說,自然此刻立於李重陽麵前的城主是更加的深不可測。


    他是光著腦袋的,鷹鉤鼻顯得此人麵目無比的狠厲,加上此人瘦削的麵容,深陷的眼窩,說是一個惡人,恐怕沒有人會有疑問。


    他是一個惡人,對於白帝城外的江湖而言,此人可以算作十足的魔頭,數百年前屠戮了江湖的各大宗派,啖人血肉,食人髓骨的恐怖傳聞便是從此人開始流傳,u看書 w.uukanshu隻不過百年前他用劍,後來卻不用了。


    因為數十年前有一襲握劍的儒袍,將這江湖,翻了一個底朝天,那人手中是一柄青竹劍,一如今日的此人一樣可憎。


    城主看到那柄黑竹劍便眼神再度眯起,連那周圍的靈氣都變得狂躁起來。


    他敗給過一柄青竹,今日他要殺一柄黑竹。


    天人之意瞬間籠罩大地,百年前的天人此刻要破禁開那齋戒,他的眼睛中閃過不斷的血光,是城內飄起的,也是他看到的未來之景。


    李重陽自見到此人便有了巨大的壓力,是他成為天人之後從來沒有過的那種奇妙的感覺,隻不過他現在心情很不好,生氣是有的,也十分的想念自己的小姑娘,想著如果此刻自己在這裏與人巔峰對決,她一定會喊破自己的喉嚨為自己搖旗呐喊,完全不顧自己那清純的形象,想到這裏,李重陽竟是笑了出來,笑的是那麽的純粹。


    而這場天人對決,在這一聲嗤笑之下,忽而展開,讓人猝不及防,甚至難以避讓。


    白帝城就在此地靜靜的矗立,注視著這場千古以來幾乎可以排到前三的絕世對決,城內還有數千的白帝眾,有些茫然,有些恐慌,期待著自己的命運的改變。


    “這可是你當年為我劈的一塊青竹,這麽多年搗了如此多的柴堆,熏得焦黑,今日我又要用它來殺人了。”李重陽一臉愛意的看著手中的三尺黑竹,有些念想,還是不想罷了。


    “天道,我自己開便是,又何須承他人的天道。”李重陽呢喃的樣子與李重霄很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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