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秀聽到電話時,她正在喝安神湯,戚烽暴雷一樣的消息把裴秀手中的瓷碗震碎,裴秀臉一下子刷白!


    慌不擇路地跌下床,趙媽趕緊上前把夫人扶起來:“小姐!當心身體!”


    “快!快給謝棠生打電話!小舟小舟出事了!”


    裴秀神色慌張,她的手握緊趙媽,掙紮著站起來不及穿鞋子和衣服發了瘋一樣衝出房間,心心念念都是戚柏舟,她的兒子絕對不能有事!


    趙媽趕緊拿起大衣追出去。


    戚柏舟還在砸門,終於這門被他砸開了,他胸膛劇烈起伏,眼裏泛著猩紅的光“哐當!”


    鋸子被戚柏舟無情地丟在地上,他的眼睛四處追尋,嘴裏喃喃自語,一步一步踏進房門:“小雨!小雨!”


    戚微雨捂著嘴巴躲自己的小屋子裏,黑暗中蜷縮自己的身體;屋外的腳步聲很雜,客廳已經充滿多人,他們都在外麵,有很多人來勸阻,還有戚柏舟的怒吼聲,那聲音絕望的像困獸!


    “你們這些混蛋!別攔著我!戚微雨,給老子滾出來!戚微雨!啊!”


    戚柏舟被人摁在地上,他的老父親,捂著腰苦口相勸:“小舟啊!你別這樣好不好,你這樣爸爸會心疼地!小舟!誒呦!你們輕點!別傷著他!”


    戚柏舟似乎掙紮地很厲害,屋外傳來物品的打雜聲!伴隨著戚柏舟哀嚎!


    壞了,媽媽的照片還在外麵!


    想到這個,戚微雨趕緊站起來,打開門,客廳裏的光照在她身上,戚柏舟已經被摁倒地上了,那張臉毫無尊嚴的和地麵接觸,眼睛倔強地看著戚微雨。


    在戚微雨出來的一瞬間,戚柏舟眼神突然變得委屈,他不再那麽暴動,肌肉也鬆懈下來,他連連唿喚戚微雨的名字:“戚微雨,戚微雨!”


    戚烽有點尷尬,他爬在兒子身邊,看著女兒冷漠的表情,悻悻站起,聲音低不可聞:“小,小雨”


    戚微雨沒有再看他們,母親的照片已經跌落在地,她小跑過去趕緊拾起,心疼地看著母親,手緊緊把相框護在心口。


    戚烽看著戚微雨的舉動,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他擔憂的看兒子一眼,捂著腰,踱步走過去:“小雨呀,這,他們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


    “嗬。”戚微雨輕笑,眼裏充斥著憤怒,嘲諷,她轉過頭,站起來,怒視戚烽:“你看看這裏!”


    客廳淩亂,房門打開,門外還有不少人在圍觀;一間小屋子就比那垃圾堆好一點:“你看看!我的家被打雜成這樣,你和我說,你們不是故意的?那你告訴我,對於你來說,怎麽才是有意!”


    戚微雨眼裏含淚,表情猙獰地質問,一聲高過一聲;把戚烽吼地有些心虛,他趕緊拿出隨身攜帶的黑卡,帶著笑塞到戚微雨手中。


    “小雨啊!你別生氣,你哥哥今天有些衝動,這樣,這裏的錢你去買點好家具,好衣服,你就原諒她啊。”


    透過淚目,她看見戚柏舟被人扶起,戚烽時不時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兒子,甚至還沒有等到自己的迴答,趕緊走過去,看看戚柏舟有沒有受傷。


    戚柏舟呢?還是那副表情,瘋狂,暴戾,不可一世。


    她突然覺得好笑,所以全屋子的人都聽到了,戚微雨瘋狂地笑,她的聲音足以引來地獄惡鬼,放肆猖狂,帶著淒厲,以至於戚微雨腰都笑彎下去,心髒都要從嗓子裏嘔出來。


    戚烽被嚇到了,他害怕地看著女兒,握緊兒子的手,吞咽口水之後荒唐地想,自己會不會有一對兒神經病兒女。


    “小,小雨,你沒事吧。”


    戚烽嘴上關心著戚微雨,身體卻不願意靠近分毫。


    “賠償?!”戚微雨突然不笑了,目光輕蔑,眼睛直直看著戚柏舟,失魂喪魄,腳跌跌撞撞地走向他嘴裏喃喃:“是該賠的,該賠!”


    戚烽不知道戚微雨要做什麽,但他下意識要保護自己的兒子。


    戚微雨看著擋在戚柏舟身前的戚烽,她不知怎麽了,心劇痛無比,眼裏突然聚集起萬千眼淚,手指死死攥著黑色的卡片。


    那樣痛徹心扉的目光,看著她的——父親!


    “小雨!別衝動!”戚烽試圖勸阻,卻被戚微雨用力推開,坐在地上一臉不可置信,他的女兒哪裏來的這麽大的力氣。


    “你反了!我是你父親!”戚烽呐喊!兇神惡煞。


    “父親!”戚微雨大吼:“那是什麽東西!我從來都沒有過!”


    戚柏舟看著麵前的女孩,他知道戚微雨的情緒已經快要崩塌,就像是片片塵埃堆落而成的大山,在一道閃電之下,轟然倒塌。


    他用力甩開桎梏著他的保鏢,眼裏隻有快要崩潰的戚微雨,他冷靜了,清醒了;走到戚微雨麵前,像個犯了錯的孩子,驚慌失措地去擦戚微雨臉上的淚。


    “對不起,小雨,對不起,我錯了。”


    戚微雨緩緩抬起臉:“戚柏舟,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房子,這裏所有東西都有我和媽媽的迴憶,你都知道啊!可是你今天把它砸了,全部都毀了,戚柏舟我恨你。”


    看著戚微雨破碎的表情,戚柏舟心被撕碎,他現在很想把剛才的自己殺死,去彌補犯下的過錯。


    他什麽都說不出來,甚至都沒有勇氣去求得戚微雨原諒。


    “我知道!我錯了,你,你別恨我!我願意彌補,你相信我,我把它們都恢複原樣好不好!”戚柏舟趕緊撿起地上的杯子,擺好在桌子上,他絮絮叨叨:“我知道,它放在這裏,它放在這裏……”


    戚微雨看著他的這副樣子,心酸至極,是後悔嗎?後悔惹戚柏舟發瘋,可是憑什麽,憑什麽要她一直忍讓呢?


    戚烽看著兄妹兩個人的樣子,他突然懵了,什麽情況?!


    戚柏舟卻不在意,他像個乞丐把地上東西撿起來,用袖子擦拭幹淨,放到記憶中的位置,樂此不疲。


    隻是有一個花瓶碎了。


    那是白歡最喜歡的花瓶,裏麵插著一株百合花,放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現在花瓶碎了,百合花也被人踩的稀爛。


    戚柏舟就跪在地上,用手仔細收起,碎片,一個一個拚好,可是不論他怎麽努力,花瓶還是碎了,他慌張無措,抬頭小心翼翼地去看戚微雨的表情。


    因為急於修好,而被花瓶碎片紮破的雙手,鮮血滴落在地板上,戚烽心疼地把孩子的手捧起:“小舟!你受傷了!小舟!”


    戚柏舟推開戚烽,“對不起,我可以拚好的,小雨你別生氣!我可以!我隻需要一個膠水,膠水!”


    他踉蹌站起,到處去翻,目的是為了找到粘好花瓶的膠水。


    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樣子,戚烽心疼得碎成一半又一半。


    “戚微雨!你心是石頭做的嗎?他是哥哥!是你的親哥哥!”戚烽朝戚微雨怒吼。


    那又如何?


    戚微雨不為所動,她的手骨節發白,眼裏沒有任何波動,定定地看著這場鬧劇的主人公瘋狂沉溺在自己的世界,直到他興衝衝地拿著拚好的花瓶獻寶一樣放進戚微雨手裏:“你看,修好了,修好了,你別生氣了。”


    戚微雨任由他掰開自己的手,把醜陋的花瓶放在自己手裏,也看到了戚柏舟謹小慎微的樣子,下一秒花瓶重新落在地上,打碎了。


    一起破碎的還有戚柏舟那雙眼睛。


    他不解,心碎;眉宇緊緊皺起,嘴唇發白伴隨顫抖。


    “為什麽?”幾乎吞咽困難。


    “因為是你拚起來的,所以我覺得惡心。”無情的話從戚微雨嘴裏一字一字冒出來。


    戚烽氣瘋了,他像個蛤蟆一下子躍起,高高舉起大手,就要去打麵前這個不孝女,戚微雨紅著眼,強硬不躲。


    戚柏舟挨下這一巴掌。


    他把戚微雨護在懷裏,還如在別墅裏一樣:“不怕,不怕,哥哥在。”


    一瞬間,戚微雨目光迴神。


    而戚柏舟挨打的這一幕剛好被趕來的裴秀看到。


    “啊!”


    伴隨著裴秀的一聲尖叫,戚烽嚇得一哆嗦。


    “老,老婆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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