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微雨整個人漸漸放鬆下來,戚柏舟也不再偽裝,整個人像個小狗一樣時時刻刻粘在戚微雨身邊,撒嬌打滾簡直不像一個男生。


    一天在圖書館,戚柏舟又黏在戚微雨身邊,戚微雨在做題,戚柏舟拿著一本小說裝模作樣的待在一邊,含著棒棒糖,百無聊賴的樣子。


    外麵的天漸漸黑下來,戚柏舟早已趴在桌子上睡著。


    戚微雨複習完功課收拾書包,麵無表情推醒戚柏舟。


    戚柏舟睡眼惺忪,拍一拍自己的帥臉,語氣軟糯:“要走啦?”


    這副樣子實在和之前大相徑庭,兩人走出圖書館,戚柏舟伸一個懶腰,冷氣悄悄鑽進他的衣服裏,他瑟瑟發抖。


    “微微,咱們要不要去吃火鍋?”


    戚微雨深吸一口氣,偏頭詢問:“你每天這樣不怕穿幫嗎?”


    對上戚微雨的眼睛,戚柏舟毫不在意。


    戚柏舟聳聳肩:“他們沒有你這麽聰明的!放心,咱們去吃哪家啊?”


    尤其是裴秀,自己生的兒子有什麽變化最清楚了,可戚柏舟對此是毫不在意,戚柏舟很自然的接過戚微雨肩膀上的書包,像是做過很多次一般。戴在自己胸前,不經意間發現戚微雨的圍巾沒有係好,上前處理。


    戚微雨乖乖站立,仰起頭道,眸子裏出現少有的認真,淡黃色的圍巾包裹著她,臉蛋兒白皙,像隻小白兔,此刻正一本正經的教育他。


    “別人再傻時間長了循著細枝末節也會發現,到時候你就慘了。”


    戚柏舟彎起眉眼,溫柔的不像話,帶著無奈又寵溺的語氣。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裝戚柏舟啊。”


    此刻他仿佛變成了一隻歎氣小狗,耷拉下來,惆悵極了。記憶裏戚柏舟笑裏藏刀的虛偽樣子他真的裝不出來!還要去欺負別人,霸淩別人,他做不出來的!


    所以戚柏舟可憐兮兮地看向戚微雨:“微微,怎麽辦啊?如果真的有人把我捉去研究所,你會來救我嗎?”


    被整理好的圍巾擋住嚴寒,看著他這副樣子戚微雨無奈扶額:“算了,吃完飯再說吧。”


    兩人來到火鍋店,戚柏舟大手一揮來了一個豪華包間,點了好多菜品,細心地詢問了戚微雨的喜好,忌口。


    “這家店最好吃了!”


    戚微雨從來沒有吃過火鍋,看著麵前的餐具,物品不知怎麽擺弄,愣愣坐著。


    “微微!我去給你調料汁!”戚柏舟興奮地拿起戚微雨麵前的小碗,用熱水衝洗,消毒,才開始配料,這些他最擅長了。


    戚微雨看著此刻的戚柏舟有些出神,因為認真配料,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周身的氣息嚴肅起來,戚柏舟眉宇不自覺皺起,雙眼盯著麵前的調料,修長的手指一勺一勺在擺弄調料,像是在做實驗一般,他似乎又變迴從前的戚柏舟。


    直到戚柏舟把調料碗放到自己麵前都沒迴神。


    戚柏舟好奇,便向前探頭,仔細端詳戚微雨。


    戚微雨馬上迴神,嚇得後退,手不自覺撐住桌子,細眉微蹙,輕斥:“別靠我這麽近!”


    戚柏舟癟嘴,失望地坐迴去,嘴裏嘟囔:“我好心給你調料汁,你居然這麽對我,我們的友誼死掉了!”


    戚微雨看著麵前的調料,聽戚柏舟的抱怨,調料碗裏有紅油做出的心型拉花,看起來精致又奇怪。


    她告訴自己,沒事,戚柏舟迴不來的,麵前這個人,不是他……


    服務員推門而入,將菜品擺在桌子上,在燈光的照射下,牛肉色澤光亮,紅豔;菜品帶著水珠新鮮極了。


    戚柏舟將肉倒鍋裏,熱氣升騰,模糊了麵容,可戚微雨還是可以看到戚柏舟的笑容可掬。


    “你,還沒有告訴過我,你叫什麽名字。”


    戚柏舟笑了,他說:“你終於問我這個問題了。”


    “名字暫時不能告訴你,不過,你可以叫我小白!”


    小白,戚微雨唇齒間輕輕說出這兩個字,忽然笑了。


    這笑容落在戚柏舟眼裏,有七分驚豔,說實話來了這麽些天他第一次看到戚微雨如此放鬆,這笑該怎麽形容呢?


    仿佛是春天暖陽下舒展的綠葉,沁人心脾,讓人忍不住靠近,又像溫柔的像小動物身上的絨毛無法不讓人喜愛。


    因為這個笑,戚柏舟才能真正相信麵前的女孩,也隻是一個上高中的孩子。


    “怎麽?不好聽嗎?”他反問。


    戚微雨搖搖頭,告訴他:“沒有,很好聽,小白~”


    尾調拖長伴著戚微雨的笑,戚柏舟察覺到揶揄的意味,小白!這不就是蠟筆小新的小狗嗎?!


    戚柏舟臉爆紅,他結結巴巴:“不許再笑了!忘,忘掉這個名字!”


    戚微雨才不管他,假裝收起自己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揚:“好的!小白!”


    說完,又是一陣笑聲。


    戚柏舟好糗,又拿戚微雨沒辦法,恨恨地戳盤子,內心跪地怒吼,為什麽要叫自己小白啊!


    晚餐吃的很好,冬夜裏 一頓美味的火鍋溫暖人身心,肚子被填飽,戚微雨心滿意足,整個人都輕盈起來。


    戚微雨走在馬路沿子上,晃晃悠悠,地上的影子追隨她的動作變化;跟在她身後,時不時展開手臂要接住戚微雨,次次落空。


    戚柏舟也不惱,他很樂意看到活潑的戚微雨。


    等待戚微雨玩累了,兩人並肩而行。


    “微微,你想去哪所大學?”戚柏舟問。


    “不知道,但我一定會離開這裏。”戚微雨目光堅定起來,帶著亮光:“我要變成一個很厲害的人,去外麵,我還要帶媽媽離開這裏。”戚微雨的語氣淡下來。


    戚柏舟沉吟,翻過記憶,他知道戚微雨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欺負,孤立……一個女孩從小學到高中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就這樣過來了,還記得剛來時戚微雨的冷漠,看人的眼神都是淡漠的,哦,看他的時候是冰冷刺骨的,像一把鋒利的劍。


    “小白,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被人欺負了,也不敢報複迴去,傻乎乎地鑽進陷阱裏,把自己搞得狼狽逃竄。”


    戚微雨眼淚閃爍淚光,她倔強地看天,忍住不讓淚水滑落。


    “我能想的,我能做的隻有拚命忍耐,拚命學習離開這個地方。”


    戚柏舟心裏不舒服,他心疼地看向麵前的女孩,沒有猶豫拉住戚微雨的手,把人拽進懷裏,輕拍她的後背。


    戚微雨被他抱著,小聲啜泣,戚柏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力道越來越緊,溫度在兩人身體之間流淌猶如無聲力量。


    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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