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香,菜很香,人更香。


    羅烈看著暗貓玉容,心裏翻起了很多心思,最終他端起酒杯,放在鼻尖嗅了一下,道:“好酒,該不會是百獸時代赫赫有名的貓兒酒吧。”


    “聖師好眼力,正是貓兒酒。”暗貓玉容豎起大拇指,“人人都說,聖師有一缺陷,便是太年輕,經驗不夠豐富,知識不夠深廣,而今聖師連貓兒酒都知道,小女子才知道,世人太低估聖師了,聖師已經是武道上的完人。”


    羅烈輕輕晃動著酒杯,杯中碧綠色的貓兒酒浮現出一個慵懶的小貓兒的樣子,如夢似幻,加上那淡淡的酒香,竟然令人有點迷醉,身體有點慵懶,這就是貓兒酒的神妙所在。


    暗貓玉容看的眸中精光閃爍。


    不經意間,羅烈就表現出令她都驚訝的知識麵。


    她敢說,知道貓兒酒的人很少,而知道如何晃動的頻率來浮現出小懶貓兒的夢幻畫麵,更是沒幾個人,羅烈卻知道。


    她發現,越接觸羅烈,越是被他的表現驚訝,他似是無所不知。


    “咕咚!”


    羅烈一口將貓兒酒飲下,涓滴不剩,嘖嘖稱讚道:“好酒,好酒,雖然沒有妖族的太古神酒夠勁兒,卻迴味無窮。”


    他將酒杯放下。


    暗貓玉容也一飲而盡,雙手捧著酒杯,讓羅烈看。


    這時候,就會發現,燭光下的暗貓玉容臉蛋兒紅撲撲的更是誘人。


    “我美麽。”暗貓玉容聲音帶著一絲嗲意,媚眼如絲,水汪汪的好似能夠酥掉男人們的鋼筋鐵骨。


    羅烈舉起酒杯,透過這透明的酒杯,看著暗貓玉容。


    很美,很誘人,很讓人想要放棄一切,盡情的去享受。


    “人活在這世上,為了什麽。”羅烈喃喃自語的道。


    暗貓玉容慵懶的好似一隻懶貓兒,臉蛋兒粉嫩嫩的格外的動人,道:“人活一生,就是被逼迫的一世。”


    羅烈放下酒杯,看著暗貓玉容,他尚是首次聽到這麽個說法,“怎麽講。”


    “難道聖師不是被逼的麽,記得看過聖師的過往,聖師在人間北水王國,是願意插手王國內鬥麽?那是被逼的,你故去的父王忠心耿耿逼著你去做,你與柳紅顏的關係,逼著你去做,你就真的願意那麽做麽,你隻是沒法拒絕,或者說願意被逼著去做而已。”暗貓玉容又給自己斟滿酒,一口喝個幹淨,“你願意一個人肩負起守護人族的使命麽?你就不願意沒有這些壓力,你就不願意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追求武道,去逍遙自在?”


    “所以你還是被逼的。”


    “你兜兜轉轉,從人間,轉戰星空天界,你曆經九死一生,哪一件事不是被逼的?”


    “唯一的區別就是,你心甘情願被逼著去做或者你不願意又不得不被逼著去做,人生無非就這兩種,卻也都逃不過被逼著去活著,這就是生活。”


    羅烈看著一杯酒一杯酒喝下去的暗貓玉容,仿佛看到了她的內心。


    就聽暗貓玉容繼續說道:“我也是被逼著,我生在暗貓世家,就注定從我出世開始,就要被逼著去競爭,去努力,不然隻能成為別人的玩物,隻能成為別人隨意驅使的一隻苦命的貓兒,既然從我降生開始,我就在被逼著做這個,做那個,為什麽我不去享受呢。”


    “不接受被逼著,也要去麵對;接受被逼著,還要去麵對,我為什麽不接受呢。”


    “我要接受,我還要去享受。”


    這麽一會兒的功夫,貓兒酒就被暗貓玉容喝了個精光。


    羅烈靜靜看著她,他知道,暗貓玉容不會醉的,但她看上去就像是醉了。


    “你喝了那麽多酒,就是沒醉,各方麵也會受到影響,你就不怕我對你動手麽。”羅烈淡淡的道。


    暗貓玉容醉眼迷離的看著羅烈,粉嫩嫩的臉蛋兒紅撲撲的,趴在桌子上,慵懶的道:“不怕,我最怕你,卻又最不怕你。”


    “哦?怎麽講。”羅烈有點意外暗貓玉容這話,也不知她是借著酒勁兒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我怕你,鬥佛境一戰,我永遠無法忘記那個殺神。”暗貓玉容眼中露出一抹恐懼,似是不願意迴憶,“我又不怕你,因為你在我眼裏,是真真正正的男人。”


    “男人?!”


    羅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什麽叫男人。”


    暗貓玉容眨了下眼,媚態十足的道:“看到我這樣的女人,就要征服,不但要征服她的身體,還要征服她的心。”


    “然後呢。”


    “要麽帶著女人,征戰天下,萬世留名;要麽帶著她,逍遙於世,隱匿山林。”


    “隱匿山林?這世界有遠離是非之地的地方嗎。”


    “沒有,曾經或許有,今朝絕沒有,天下大亂,十祖歸來,萬世布局,一切都將在這一世揭曉,無論你藏哪裏到,無論你去往哪裏,都將逃不出一場席卷天地的暴亂。”暗貓玉容說完,眸子變得明亮起來,她沒了醉意,深深地看著羅烈,“你經曆了什麽,為什麽我看到了一個曾經指點江山,意氣風發,要一個人定乾坤,一個人令萬世萬古亙古以來所有人都要臣服的羅烈,頹廢了?”


    羅烈渾然一震。


    自己頹廢了?


    他怔怔的看著暗貓玉容,一時無語。


    暗貓玉容站起身,上半身向前傾,露出脖頸下一片刺眼的雪白,無暇的容顏不再有半點媚態,有的是嚴肅,她與羅烈麵對麵,鼻子都快碰到了,眼睛看著對方,似是要看進對方的心靈深處。


    “你經曆了什麽?”


    這區區六個字的詢問,把羅烈問愣住了。


    對啊,我經曆了什麽。


    他迴首來看,好像又拿不出什麽具體的東西。


    羅烈閉上眼睛,緩緩地靠在椅背上,沉思不語。


    暗貓玉容眨眨眼,嘟著嘴坐下來,有點鬱悶,好不容易要挖出一點羅烈的秘密,他居然在關鍵時刻,卡殼了。


    靜靜的坐著的羅烈,一言不發。


    貓兒殿內寂靜無聲。


    暗貓玉容隻是透過燭光,看著麵前這個當世風頭最強勁兒的男人,她的那些貓兒也都探出頭來,不斷地打量。


    良久,羅烈起身,走到殿門口,望著外麵的風雪。


    大風,暴雪,陰暗的天空,恰如曾經初次明白人族困境的時候,那種強烈的感觸,天下為敵的人族不正是這般。


    即便如此,他仍舊是一步步的打出來一片光明。


    “我頹廢什麽?”


    “我懼怕什麽?”


    “不悔軍團後裔被人族追殺,神令事件,無非是讓為人族付出那麽多的我,擔心未來有一天,我真如周禁預言那樣,一樣難逃人族追殺,所以我有些受傷了,有些頹廢了。”


    “嗬嗬,這還是那個一往無前的羅烈麽。”


    “況且這些都隻是猜測。”


    “查明真相前,我不該為此而自亂陣腳。”


    “沒錯,我該調整一下自己了,不要受到太多外界的影響,至少查出真相,查出神令來曆之前,我要一如既往才行。”


    他想到這裏,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慵懶的看著羅烈的暗貓玉容不知怎麽的,她好像看到羅烈又散發出一股讓人窒息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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