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會這麽大膽?」馬文才將她拉起,無奈之後隨即厲聲:「以後絕不準再去青樓!」


    他以為她的伎倆是在青樓所學,殊不知王悠在那一處從來都是直奔小樓心無旁騖地和玉無瑕談心。若非要找一個使她變「壞」的源頭,恐怕隻能尋於眼前。王悠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但這話中的內容她也確實不好大聲地說出來,因而是湊到了馬文才耳畔,紅著臉把一列罪因都推到了他身上。


    這效果自然是適得其反。馬文才本已許久沒碰她,如今一再受到撩撥,自製之心不免動搖。而她說完話後的即離,更挑起了他的征服之欲,他幾乎就要斷了理智。


    王悠先前有幾分故意,如今就有幾分坦然。她雖還有一點擔心丫頭會叫門,可是還是任由馬文才的手按上了她的腰肢。她所埋藏在心底的一件事實在太過棘手,牽扯重大,她一點也不想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就被他逼問而出。唯有這樣,她能為他們再爭取一點時間。


    被放到床上之時,她已放鬆。她放鬆時,動情總是很快。可當淺淺的嬌柔吟溢而出,停留在她身上的一切卻斷然抽離。馬文才審視的目光冷靜而危險,並未被□□重染。王悠的心陡然一跳,升起的溫度也驟然冷卻。


    「到底瞞了我什麽?」她還在他的掌控之下,要逃也逃不了。


    王悠咬唇,隻將頭搖了又搖:「現在還不能說,我還沒想好怎麽說。」


    「那就我問你答。」馬文才冷靜得可怕。


    「不——」王悠反對,可「不」字未完,他便打斷了一切,不給她任何選擇的餘地。馬文才篤定問道:「這事跟我有關?」


    「……是。」王悠隻能迴答。


    「發生在你這迴下山之時?」


    「是。」


    「你晚歸也是為此。」


    「對。」


    「那麽你在青樓遇見了什麽人?我爹?」


    他的聲音驟然提高,王悠更被嚇得膽戰。短短的時間裏,她想不出他是抓住了哪個時機推斷出這些,更沒料到,他會這麽快地肯定並詢問起她。


    「你聽我說。」瞞是瞞不住了,她半撐起身想擁抱他,可是馬文才半點也沒有讓她接近的意思。王悠伸出手,反倒被他取了散在一旁的腰帶綁了個結實。


    「這像什麽話?」她大驚,想奪迴手去咬開帶結,卻發現綢帶的另一頭被馬文才綁在了床柱上。她的雙手越過頭頂,衣衫不整之餘與他的體位又曖昧不清,著實要王悠覺得羞憤:「你快放開我!萬一有人進來,你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那就正好娶了你。」馬文才有著非一般的怒火,他對她一係列的決定異常不滿,「你究竟把我當作什麽?」


    若不是知他正在氣頭上,單憑這一句,王悠就又要與他鬧分席。假使她當真沒心沒肺,也就不需為這事想破腦袋,夜不成寐了。


    第二十八章


    二人僵持之際,忽聽門外傳入橘白喚聲,原是穀心蓮和她母親一道來了。王悠不知道她二人所為何事,但現下這光景,她最好還是一見。但不及她作聲,馬文才已先迴應:「讓她們等著。」


    手上縛帶未解,他原是要自己親去。王悠詫異,卻也隻能看著他離開。他變得太快,她摸不著他的想法,越發摸不準了。


    馬文才來到門外,於台階居高臨下,見那老嫗拘謹地站在女兒身後,這才把目光投向穀心蓮:「你來做什麽?」


    「還錢。」她把手攤開,現出王悠塞在草藥裏的那幾塊金銀。


    她這種人,是不懂得感恩的。木藍憤憤,看穀心蓮疏離冷淡的表情,更覺內心作嘔。而橘白,聽著她的堅決語氣,向這斜前的姑娘多瞧了一眼,可還是完全不願上前。


    「不用了。」馬文才更有一種拒人千裏的姿態,他的目光甚至沒在那金子上多停留一會兒,淡淡的幾字就輕飄飄落下。這種不經意流露的藐視,每每總能使人覺得憤慨而挫敗,更枉論言語中的不屑,句句紮透人心,「她要給你就給你,我們家還不缺這點錢。」


    「我們家也不需要!」穀心蓮瞬間被激怒。她本就敏感多疑,常因不得誌而憤世,如今遭逢大難,更是恨死天道不公,嫉仇這一眾士族貴胄。


    馬文才不欲再理這二人,擺手就要木藍、橘白送客,誰知他剛轉身,穀心蓮就將那黃白二物擲出,幾顆都砸在他肩背。


    金銀滾落,兩個丫頭誰也不敢去動。橘白已經看傻,她是真正見過馬文才暴怒模樣的人,見穀心蓮膽大至此,已是不自覺屏住了唿吸。即便她是個女人,可盛怒之下,誰又知道馬文才會幹出什麽?


    王悠還是未出現,隻有穀大娘一人搶到了前麵打著千兒請求饒恕,可馬文才的臉色隻是越發難看。木藍猶豫著看向橘白,似在向她徵詢,是否要把老婦人拉開,否則到時傷及無辜更為不好。可是馬文才卻是還沒有動。


    他到底想做什麽?又或者,他看著老婦到底是在想什麽?


    穀心蓮並不領她母親的情,說得更直白一點,她並不願意母親向這種囂張跋扈的人低頭告饒。按理說來,她的這種抗爭精神本該值得人另眼相看,可是在曆行極端之下的盲目衝動與不計後果,令旁人無法真正去正視她。她太傻,早晚有一天要吃大虧。


    馬文才還好不是這個人。出乎在場人的意料,他沒有動手,也沒有命人替代。他隻是不再看那苦苦哀求的老婦,越過她對穀心蓮施以嘲諷:「若你當真有骨氣,為何絕口不提畫幅的賠償?是師母告訴你悠兒不予追究?嗬,那你口口聲聲不願接受的施捨,如今豈不是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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