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靳寒進山的時間比較早,饑餓感相信比她還嚴重,理智告訴她這時候應該先顧著自己,畢竟餓一餓又不會死人。


    “怎麽?要我親自喂你?”


    最終,葉思伊還是將餅幹分成了兩份,塞了一份給墨靳寒,隨即頭也不迴的向前走去,墨靳寒看著手心裏的半邊壓縮餅幹,露出了此生最誠摯的笑容。


    他家沒良心的小刺蝟,總算是知道心疼自己了,他跟上葉思伊的步伐,而在旁人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地上躺著的一人忽然醒了過來,正拿著槍瞄準了兩人。


    “砰”一聲巨響在叢林裏炸開,驚嚇到了書上的鳥兒,它們吱吱呀呀的叫著,震動著翅膀離開。


    墨靳寒緩緩倒地,那人在想開第二槍時,葉思伊的匕首已經插進了他的脖子,她趕緊扶著墨靳寒,他倒在了她的懷裏,頭枕著葉思伊的手臂,鮮血直流。


    葉思伊趕緊掏出身上的藥瓶,手忙腳亂的翻找止血藥,可越是慌亂,越是找尋不到,墨靳寒幹脆握住那隻忙碌的手。“別找了”他中彈的地方是左側心髒的部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準確打中了心髒,但墨靳寒知道,傷勢一定很嚴重。


    否則一向鎮定自若的葉思伊,眼中為何多了些慌亂,換個角度想,起碼這顆子彈讓他知道,原來葉思伊也會為了自己有慌亂的時刻。


    葉思伊掙脫他的手,他現在虛弱無力,奄奄一息,想要睜開輕而易舉,在一旁的地上慌忙的翻找著瓶瓶罐罐,就是不見止血藥。


    她捂住口鼻的布巾掉落一旁,墨靳寒顫抖著撿起來,想給葉思伊捂住,卻發現四肢無力,好像連抬手的力氣都沒了。


    “快...快捂上”葉思伊哪裏會這麽聽話,一手還在慌忙的找止血藥。


    剛剛那顆子彈若是沒有他的阻擋,就該打在她的身上,是墨靳寒為她擋了一截。


    “你還差我一個願望記得嗎?”


    “記得”準確來說是三個,還是她厚臉皮提出來的。


    “我要你活著”葉思伊鄭重的說道,墨靳寒不能死,她也不希望墨靳寒死。


    墨靳寒無力的笑著,胸口抽搐的疼。“葉思伊,說句很俗套的話,我喜歡上你了,是不是很俗?我知道,但我就是喜歡上你了,一切因你而值得,我還是喜歡你”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聽不見,透過他的眼眸,思伊看到了一個寧靜的世界,這個世界裏沒有殺戮,沒有危險,隻有一個澄澈的自己。


    而那個說著喜歡她卻不為這話負責人的人,慢慢地閉上了眼,那隻想觸摸她的手,無力的垂在空中。


    隻留下被他話語擊打的葉思伊,胸口密密麻麻的情緒席卷而來,快要把人淹沒,那句我喜歡上你了那麽那麽的小聲,可她卻聽得如此清楚,心跳像有節奏的鼓點一樣跳動。


    她喏喏地開口:“我知道”


    或許在感情裏她是一個遲鈍者,可她不是傻子,墨靳寒的情緒,她早已有所察覺。


    墨靳寒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一星期以後,莫裏守在一旁,看到下了2次病危通知書的終於醒了過來,那張硬漢臉不免有些動容,他眼眶微紅,想著他一個大男子哭出來不免有些矯情,硬生生把眼淚憋了迴去。


    羅納聽聞,急急忙忙趕過來,這些天他一直與莫裏兩人交替換班,每日每夜的守在並在病房,任何墨靳寒可能會接觸到的人和事,都會細心檢查一遍。


    羅納不似莫裏,是個憋不住情緒的,擔驚受怕了一周,再也繃不住,趴在床上哭了起來,是真哭,有眼淚,有聲音。


    墨靳寒看了一圈,該在的人都在,唯獨少了一個葉思伊,這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葉思伊呢”墨靳寒嘶啞的問到,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許久未開嗓,連聲音都難聽了幾分,估計葉思伊聽了,免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羅納和莫裏相視一眼,都沒有說話。


    “葉思伊呢?”墨靳寒再了一遍,語氣中帶著不難察覺的緊張擔憂,心中隱隱不安,他當時是暈了過去,葉思伊如何,還未得知,如今兩人這欲言又止的表現,很難不讓他懷疑什麽。


    兩人又是一陣沉默,墨靳寒審視的看向兩人,羅納遭受不住這樣的眼神,敗下陣來。“莫裏,你出的主意,你來說”


    莫裏走向床邊,敘述道:“你和葉小姐被救出來之後,她身體並沒有什麽大問題,隻是吸了些瘴氣,醫生為她做了清除,很快就恢複了,葉小姐擔心你,經常來病房守著,叫我們迴去休息,後來......”


    “你他媽的給我說重點!”墨靳寒不耐煩的打斷他,雖然剛醒過來的身體還很虛弱,卻說的極有威懾力。


    一旁的羅納按捺不住,接過莫裏的話。“還是我來說吧,小美女聽到了我們在討論這事,追著問你和秋平威的關係和淵源,一開始我們不肯告訴她,後來她三番五次追著問,我和莫裏耳根子軟,想著墨哥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家人,便把一切都告訴她,結果第二天小美女便不辭而別,留下一封信,說她去為我們報仇了,我和莫裏估計著她肯定是去找秋平威,因為擔心墨哥的安危,我們實在走不開,就讓方信帶著人去尋找她的蹤跡,現在...現在還沒有消息。”


    他和莫裏約定好此事,墨哥要是醒過來了,一定一定要瞞著他,他剛醒來身體尚未恢複,一遇到葉思伊的事,又會不管不顧了。


    可在墨靳寒麵前,他們又如何能瞞得住。


    “砰”墨靳寒長臂橫掃桌麵,床頭櫃上的東西全部被掃落在地,他幾乎是黑沉著臉聽完羅納的闡述,頃刻間就要起身。


    莫裏趕緊阻攔。“墨哥,你身體還很虛弱,我和羅納立馬去尋找葉小姐”


    羅納趕緊在一旁附和。“對啊,墨哥,我我們馬上去找小美女”


    “啪”房間內響起一道響亮的巴掌聲,莫裏動都沒動一下,承受住了這一巴掌。


    “我讓你保護葉思伊,你就是這樣保護的?你最好祈禱她沒事,否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


    兩人也後知後覺,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莫裏無話可說,甚至覺得這一巴掌扇輕了,墨哥將葉思伊托付於自己,他卻辜負了信任,確實該罰。


    “抱歉,墨哥”兩人異口同聲的說著,這事雖是莫裏的主意,但羅納也是參與者之一,算是間接的默認。


    墨靳寒站起身,身形晃了幾下,看著像是要摔倒,一旁的莫裏趕緊上期扶住,換來他的一句低吼。“還不滾去找!”


    醫生剛好推門而進,聽見了墨靳寒的怒吼,很明顯被嚇了一跳,手裏端著一堆的檢查器械無所適從。


    墨靳寒受的傷很嚴重,他們接到人時,胸口處浸了一大片血跡,整個人暈死了過去,看起來觸目驚心,失溫、槍傷、瘴氣三重加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子彈與他的心髒擦肩而過,否則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迴來了。


    醫生說,這得得益於他胸口袋子裏揣著的一個小瓶子,替他擋了一劫,偏離了方向,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雖有萬幸,卻還是因為失血過多,傷勢過重,手術過程中下了兩次病危通知書。


    那個小瓶子兩人無比熟悉,尤其是羅納,瓶子裏麵裝的是葉思伊送他的止血藥,墨靳寒十分珍貴,將其放在了心髒的位置。


    手術結束後,以為能喘上一口氣,醫生又言,若是他一周內不能醒來,有可能將一直躺下去,言辭委婉,但兩人心知,墨哥有變成植物人的風險。


    於是他們寸步不離的交替守著,方方麵麵都十分謹慎,生怕有人潛入在弄出些意外,畢竟他昏迷的這一周內,各方勢力暗流湧動,交織複雜,天翻地覆,不得不謹慎。


    這才不敢分心抽身去保護葉思伊,如今人好不容易醒來,傷口尚未恢複,身體羸弱,又要經曆一番折騰,隻是他們雖餘留擔心,卻不得不聽他的安排。


    “寒先生,我需要為您做一下檢查”醫生強忍鎮定,開口道。


    墨靳寒抬眸看著他,毫無神情,卻壓迫力滿滿,當著他的麵扯掉手背上正掛著眼點滴的針頭,毫不客氣的說道:“滾!”


    此刻他正在心煩氣亂,別說是醫生了,怕是路邊的狗高低都得挨兩句罵。


    醫生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自己好歹是救他命的人,不多加感恩就罷了,還如此不尊重人,不過礙於身份,這些話也不敢說出,見他這般作踐自己身體,良好的職業操守讓他忍不住多說兩句。


    “您受了很嚴重的傷,現剛剛醒來各項指標不是很穩定,我需要為您檢查一下”這話一出,墨靳寒寒意更甚,那眼神恨不得將人淩遲,看的人後背發涼,直冒冷汗。


    他到底在多嘴什麽?莫裏看向墨靳寒,本就燒的夠旺的怒火又烈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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