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裏總覺得怪怪的,這種奇怪的感覺從墨靳寒一早打電話讓自己去買衣服便開始了,他以為是給葉思伊買的,也沒想太多。


    兩人心中各猜想,忽而餘光瞥到樓梯口處下來一道靚麗的身影,雙雙抬頭望去,均被嚇得呆愣在原地,思伊手中的湯勺掉落碗中,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拿湯勺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好像是湯勺不自覺掉落,她尚未察覺。


    與之相比,一旁的莫裏不鎮定許多,看清人影的那一瞬間,他被嗆的猛地咳嗽起來,嘴裏的粥還未來得及吞下,悉數咳了出來,又吐迴了碗裏,兩人唯一相同的地方便是,那微張的嘴,以及被震驚的神情。


    實在不是他們過於誇張,而是來人過於誇張。


    莫裏打死也不知道,這衣服是墨哥自己要穿的,因而他買的是一件女裝,他對買衣服、尤其是買女人衣服這種事情,完全沒有經驗,因而在購買時,導購問他是給多大女孩的穿的,他張口便報了葉思伊的名字,於是導購就給他推薦了一件粉色的短袖。


    也就是此刻被墨靳寒穿在身上的那件,他也沒仔細看,仔細看去,這衣服無論是顏色、大小、圖案看起來都過分幼稚,以至於墨靳寒穿在身上,那是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大小明顯不合身,明明是寬鬆的短袖硬生生被他穿成了緊身衣,這個粉色,墨哥從未穿過,第一次見這樣的搭配,莫名有些騷氣,比羅納還騷氣,若要真打個比喻,那就和牛郎店裏的牛郎差不多。


    至於圖案嘛,那更是一言難盡,因為那衣服的胸口處,還印著一個hellokitty的圖形,試問,一張高冷矜貴的臉,搭配這樣一件衣服,誰能不感到吃驚?


    其實整體搭配下來並不醜,就是騷氣,若不是那張臉,真像初中時代喜歡穿緊身衣和豆豆鞋的精神小夥。


    墨靳寒走到兩人身旁,他倆還沉浸在震驚中,他微微皺眉,心想:“這貌似不是驚豔的反應”


    不是葉思伊說的嘛,自己穿粉色還挺好看的,所以他連忙讓莫裏去買了一件粉色的衣服,他剛才在樓上的房間裏,對著鏡子好好的整理了一番,他是怎麽看怎麽別扭,脫脫穿穿許久,翻箱倒櫃才找出了一條勉強可以與之搭配的灰色西褲。


    又覺得這頭發好像不太行,拿著吹風又理了一個發型,雖看著還是違和,但想到葉思伊的審美難免要特別些,還是扭扭捏捏的下了樓。


    “葉思伊,你這是什麽表情?”墨靳寒坐下,質問葉思伊,他想象中的反應不是這樣的。


    思伊嘴角止不住的笑,那種笑並非純粹欣賞的笑,而是一種夾雜了戲耍得逞後的笑。“那你想要我什麽表情?”


    思伊也是沒想到,這墨靳寒這麽好騙呢,她那句穿粉色挺好看的,明明就是一句調侃的話語,他不僅當真了,還實踐了。


    他現在這副尊容,自己沒有捧腹哈哈大笑,已經是給足了麵子。


    墨靳寒饒是在蠢,也反應過來了,葉思伊擺明了在戲耍他!!隨即咬牙切齒道:“葉思伊,你真是好樣的”說完,便起身準備離開,臨了,還不忘捎帶上一旁安靜吃飯的莫裏:“幹什麽瞪著眼睛看著我?一會兒不是要出去嗎?已經妥帖了?”


    “我馬上去準備”莫裏趕緊起身,這事他也有份,要是給墨哥買一件合身的衣服,他就不會這麽生氣了。


    莫裏急忙出去,坐在餐桌上的思伊倒是不慌不忙,悠哉悠哉的繼續吃,墨靳寒瞪了她一眼,心有不爽:“十五分鍾後,準備出發”


    說完獨自上樓去換了衣服。


    ......思伊敢肯定,他百分百是故意的,宰相肚裏能撐船,小人肚裏連隻螞蟻都塞不下,說的就是這種人。


    收拾準備好,兩人同時打開房間門,視線剛好撞在一起,墨靳寒依舊是擺著一張臭臉,很明顯的生氣,思伊卻聞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味道,好像是什麽東西燒焦的味道,這味道還是從他的房間裏麵飄出來的。


    “你房間裏麵著火了?”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這個,於是好心開口提醒。


    墨靳寒沒好氣的說道:“對,就是著火了,最好連著把某些人的房間一起點燃,把我一起燒死最好”


    得,她又發現了墨靳寒得又一缺點—小氣!


    “您請便”思伊率先下了樓,墨靳寒轉身看向屋內,那件剛剛開穿在身上的粉色短袖,此刻已經變成了垃圾桶裏的一把灰燼,粉色衣服!這輩子他都不想再看見!


    直升機緩緩升起,越過繁華的都市,越過平原,越過高山,飛機穿梭於雲層之間,心也在雲端蕩漾,晨曦連接著天邊,在一個豔陽天裏,飛機升空,像展翅高飛的大雁,勢有突破雲霄之勢。


    有一有二就會有三,思伊已經習慣了乘坐直升機帶來的不確定性和興奮性,再加上莫裏不似羅納那般蹦跳,平穩的沒什麽感覺,隻是看向將頭探向窗外,看著幾千米的高度,還是會讓人心下一緊。


    此行的最終目的是一片四麵環海的小島,臨近島嶼,直升機開始緩行下降,從上往下看去,一葉小島引入眼簾,被了望無際的大海相擁,從一顆小點漸漸放大,直到看清本原。


    直升機停靠於草坪上,三人走出,邁步上前,機外已有人在等候,他深鞠一躬,道:“歡迎迴家,先生等您多時了,這邊請”


    迴家?思伊聽著,便覺得關係不一般,也不由得警惕起來。


    她環望四周,這裏鬱鬱蔥蔥,鳥語花香,即使頭頂酷熱,仍覺涼爽,千朵萬朵壓枝低,遍地的花被風一吹,花瓣隨風飄落,像一把小傘,帶著露水的芬芳,在鼻尖縈繞。


    身處其中,猶如仙境,美好的像是被編造的幻境。


    墨靳寒察覺她的緊繃,拍了拍她的肩膀,寬慰道:“無事”


    四人走過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盡頭是一座木質房屋,房屋背靠一棵大樹,枝繁葉茂,灑下片片陰影,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光影,映照在房屋表麵,浮光掠影,飄移不定。


    雖是木質搭建,卻絲毫不顯寒酸,談不上雕梁畫棟,卻處處透露出精致考究,至精至美。


    行至門前,前麵帶路的人腳步一頓,轉身麵向他們,毫無表情道:“少爺,得罪了,麻煩配合一下”


    墨靳寒率先張開雙手,任由那人對他上下其手,從頭搜到底,一切無恙後,方才讓他站於身後,莫裏亦是如此。


    葉思伊不瞎,這人雖處處言辭恭敬,實際卻處處防備,搜身這種事情,擺明了就是不信任,由此可見關係緊張。


    輪到葉思伊,冷酷臉依舊是一副公事公辦的做派,思伊還未發作,站於他身後的墨靳寒率先開口:“她不用”


    她似沒想到墨靳寒會這麽說,畢竟連他自己都接受了搜身,她自然也不想特殊,但畢竟男女有別,讓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上下其手,她會直接把他殺了,因而葉思伊想的是自己動手即可。


    冷酷臉手上動作一頓,轉而看向墨靳寒,依舊是一板一眼的開口道:“這是先生的命令,請恕我難以從命”


    他手伸出去的刹那,墨靳寒將其握住,那隻準備伸向葉思伊的手沒有作祟,兩手相握,巋然不動,卻清晰可見青筋暴起,兩人暗自發力。


    “我再說一遍,她不用”墨靳寒陰戾的看向冷酷臉,一字一字的說道。


    冷酷臉卻是將話再重複了一遍:“這是先生的命令”他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先生?嗬嗬。墨靳寒不再與他爭執,緊握他手腕的手突然向左擰轉,冷酷臉的整個身體也隨之轉去,他尚未反應過來,墨靳寒鬆手,是一腳踹在他背上,冷酷臉徑直飛了出去,直接摔在門上,那扇門緊閉的大門,在被大力碰撞之後,隨著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莫裏上前提醒道:“墨哥,先生對我們還有用”墨靳寒一遇上葉思伊的事情很容易失控,他擔心墨哥一時失了理智,做出衝動行為,把關係鬧僵,讓事情不好開展。


    然他現在完全聽不進去莫裏的良苦用心,睨著莫裏道:“你是覺得我沒有你懂?”


    “沒有”三人一同進去,剛跨過門檻,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出現在眾人麵前,他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估摸就是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半黑半白,麵露憔悴,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精神氣不是很足,搭在輪椅上的雙腿被一條灰色毛毯蓋住,雙手相握於腿。


    輪椅身後,由一年輕女子推著,她麵容較好,眉眼與輪椅上的人有幾分相似,不難猜出她的身份,手雖掌著輪椅把手,眼睛卻緊盯著墨靳寒,雙凝望的眼眸中,全是柔情脈脈,眼波盈盈,帶著傾倒萬物的溫柔。


    輪椅上的人還未開口,那女子激動道:“靳寒哥哥,你來了”她的唇角帶著明顯的笑意,目光充斥著熾熱濃鬱的情感,又注意到他身旁的葉思伊,瞬間轉化為失落與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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