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像是瞄準好的一般,精準無誤的對準頭砸了下來,勁烈的眩暈感傳來,倒地不起,墨靳寒幾乎是耗盡洪荒之力,他意識尚存,知道此刻還不能倒下,撿起地上的棍棒,向著那猥瑣之人衝去。


    那人見狀,也全然沒了心思,迎了上去,爆發力雖然猛烈,但也短暫,剛已消耗了全身力氣的墨靳寒終究不擋,被一腳倒在了地上,那人一腳踩在他臉上,狂笑道:“兩位兄弟,我替你們報仇了”


    兩人皆大叫痛快,少了一塊肉的那人已從疼痛中緩了過來,他起身拖著一條腿來到墨靳寒身邊,狠狠地一腳踢在他腹部,啐道:“狗雜碎,你跑啊,老子說過,逮到你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他蹲下,一把揪住墨靳寒的頭發,逼迫其仰起頭,卑劣地說道:“你不是心疼你那個死人母親嗎?那就抬起頭來好好看著”繼而轉頭說道:“田橫,我揪著他,你且快去”


    田橫笑嘻嘻的說道:“好嘞,馬哥”見田橫猥瑣至極的向著母親的身體走過去,墨靳寒使勁掙紮著,不經意間摸到地上的小玻璃塊,他小心拾起,對著這位馬哥說道:“你放開我,我可以給你錢”


    聽見錢這個字,他很明顯雙眼放光,轉念一想,這小子穿的破破爛爛,和他們流浪漢並無差別,怎麽可能會有錢?他狡黠的說道:“你穿成這樣跟我說你有錢,當我傻啊”


    此時的墨靳寒提錢確實不能讓人信服,畢竟他在垃圾桶裏待了一段時間,渾身髒兮兮的,看起來和叫花子別無二致,但眼下他並無他法,隻能盡力一試。


    墨靳寒佯裝鎮定解釋道:“不相信也是正常,我們剛剛經曆了搶劫,身上確實沒錢,但我將財物藏在了某個地方,隻要你放了我和我母親,我就帶你去取”


    揪住墨靳寒頭發的那隻手明顯鬆動,也暗示了馬哥內心的動搖,見田橫已走到母親身旁,露出粗陋的笑,那隻肮髒的手搭在母親臉上,墨靳寒繼續遊說:“我一個小孩,你還怕我不成,我身上這件衣服,你自己看看,是國際大牌,信不信隨你便,五十萬要不要就看你的抉擇了”


    馬哥低頭看著,尋找墨靳寒衣服的logo以此來確認他話中真假,確認無誤,他們做流浪漢的,經常去富人區的垃圾桶翻東西,也見識過一些大牌衣服,因此並不陌生。


    五十萬?這個數字對一個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而言,可謂是誘惑滿滿,馬哥心想他說的有道理,一個小孩能掀起多大的風浪,他可正值壯年,難不成連一個小孩都對付不了?如是想,在丟下一句:“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就弄死你”之後,慢慢的鬆開了墨靳寒。


    見他老實,馬哥才徹底鬆手,並小聲的囑咐道:“這事隻能告訴我一人,五十萬在哪兒呢,快帶我去”


    墨靳寒冷靜道:“沒問題,不過在這之前,你得先去一個地方”


    “哪裏”


    “地獄”墨靳寒一躍而起,手裏緊握剛才撿的玻璃碎片,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將玻璃碎片狠狠刺進馬哥的脖子,鮮血瞬間如水柱般傾瀉而出,馬哥大叫一聲,嚇的那正在解褲子的田橫一愣,立馬又把褲子提了起來,啐道:


    “媽的,這狗雜碎真不讓人省心,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他一邊怒罵一邊大步流星走過來,墨靳寒腦中想起玩飛鏢時父親的教導,他舉起碎片,瞄準,下一秒,玻璃碎片脫手而出,乘風飛行,直接插進田橫的眼睛裏。


    在無人在乎的角落裏,一聲慘叫劃破黑夜長空,三人無暇分出時間來顧及其他,墨靳寒也深知自己體力即將耗盡,若是再來一番折騰,就真真是走不掉了,於是趁著他們分神的間隙,拖著母親消失在黑夜的小巷子裏。


    他小小的身體拖著母親,邊走邊哭,哭不是因為其他, 完全是因為母親的驟然離開,從此刻起,他知道父母沒了,爺爺、二叔、三叔都不會將自己當成家人,他隻有他自己了。


    哭過之後,是好好活下去的決心,他要弄清父母離世的真相,那些個墨家的人,他要一個個的收拾,從此,在他幼小的心裏,埋下了一顆複仇的種子。


    於是,他又將眼淚擦幹,尋了一處僻靜的林地,用樹枝一點一點的刨了個坑,將安美蓮安葬於此,做完這一切,他已是精疲力盡,躺在地上暫時休息,並信誓旦旦的承諾道:“媽媽,你放心,我不僅會好好的活下去,還會活的耀眼、榮光,屆時,我再迴去,替你們報仇”


    隻是這些經曆不太美好,他便沒有說出,葉思伊無需知道這些。


    墨靳寒轉頭看向她,以天為被,地為床,她枕著腦袋看著星空,天上繁星點點,星月相映,她的眼眸滿是星河,皎如日星。


    “葉思伊,這些我從未與他人說過” 他聲音低啞有力,雖毫無波瀾,卻飽含情緒。


    “我知道”


    墨靳寒眼中精光閃過,眸光幽深了幾分。


    這個結論並不難得出,莫裏、羅納他們對墨靳寒而言,是下屬,下屬對上者應心存敬畏,而上者勢必就得端持著讓人心存敬畏的正麵形象,上者得要發號施令、統一布局、以能力彰顯眾人,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自然也不會向他們吐露。


    而墨靳寒身邊,沒有家人,像他這般生性敏感多疑之人,也絕不會輕易交友,可人總是會有情緒,墨靳寒也例外,正是因為他身邊沒有可交心之人,所以他習慣性的將所有的情緒統統隱藏起來,各自承受消解。


    直到葉思伊的出現,她從遙遠的古國穿越而來,與墨靳寒是毫不相幹的兩人,她不懂當下的陰謀糾紛,潛藏規則,對她而言,這完全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也因此,墨靳寒雖覺得穿越一事荒誕,卻還是想了個理由將人留了下來。


    葉思伊於她而言,是很不一樣的存在,她不知道原本的墨靳寒是什麽樣的,墨靳寒所展現給她的,就是他像讓葉思伊所看到的,她是一個可以完全放心的存在,她對墨靳寒沒有目的,讓他戒心不在,慢慢地,他便是將自己的情感情緒分享與她。


    葉思伊也開始承受他的情緒,喜怒哀樂等等,漸漸地葉思伊便不再是一個情緒的寄托者,他滋生出了不一樣的情感。


    “嗬”墨靳寒輕笑,道:“那你還挺聰明,以前怎麽沒看出來?”


    思伊心想:她一直很聰明好不好?隻是某人自以為是,總覺得這世上的人,除了他,便都同體的愚蠢而已。


    “大概是因為你眼神不好”


    “那我以後盡量讓它好起來”


    思伊從礁石上起身,道:“累了,迴去了”說完便敏捷的從礁石上跳下去,穩穩落在柔軟的沙灘上, 這該看的都看了,她今日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也乏了,眼下想著迴去睡覺。


    墨靳寒也從礁石上站起來,似想到什麽,他對著葉思伊的背影道:“葉思伊!”


    思伊腳步一滯,轉身迴頭看著他,等待著下文。


    “希望明天一覺醒來,你要我和一樣,徹底的的失憶”


    思伊知道這話的意思,或許是今晚剛剛好,剛剛好他們看了藍眼淚,剛剛好他們一起躺在礁石上,剛剛好墨靳寒身邊缺一個傾聽者,而她剛剛好補齊了那個缺口。


    他那麽高傲的人,連自己都不願迴憶的過往,怎麽可能希望別人記得呢?


    其實他完全是瞎擔心,她打這兒就認識三人,一個他、一個羅納、一個莫裏,羅納和莫裏是他們的人,她要是告知二人,不出十分鍾,墨靳寒便立馬知曉,完全沒有必要。


    總不可能在街上隨便逮著一人,拉著他就擺墨靳寒的過往吧,人家不感興趣不說,她葉思伊也沒那麽八卦。


    她反問:“你今天有說什麽嗎?”


    墨靳寒含笑,搖了搖頭:“沒有”旁人怎麽想、怎麽說自己都沒關係,他之所以想要葉思伊忘記,是不想讓她同情自己。


    對,就是同情,一個比厭惡還討厭的存在。


    他跳下礁石,踩著月色,跟在葉思伊後麵,兩人一前一後離開。


    很快,莫裏便尋到了喬侃的住處,一行人二話不說直接開車過去,見到了陌生的車牌,兩個沒眼力見的保鏢左邊一個,右邊一個將車攔下,趾高氣昂的問道:“你們來幹嘛的?”


    莫裏和羅納要下車窗應對,羅納一向看不慣這樣的裝腔作勢,冷嘲熱諷說道:“這俗話說的好,狗隨主人的脾性,當看門狗還當出優越感來了。”


    兩人聽了這話可不依,擼起袖子作勢就要爭論一番,後排的墨靳寒不耐煩開口:“瞎廢話什麽,直接開過去”


    羅納很是讚同,補了一句:“那就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車身硬。”


    莫裏一腳油門踩到底衝了過去,兩個保鏢也隻是做做樣子,哪裏敢真的攔著,見車子飛速般行駛出去,他們倒是退到一旁躲的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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