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伊撐著傘下車,目送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見,江時友才驅車離開。


    墨靳寒出了醫院,想到最近工作忙,沒怎麽搭理葉思伊,剛好她最近還算乖,便勉為其難的想帶她去吃個飯。


    迴錦苑的路上,看到了一輛不應該出現的車子,兩車反向而行,墨靳寒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個娘兮兮的小白臉。


    好得很,這個沒良心的,想著帶她出去吃飯,他倒好,什麽垃圾都撿迴家。


    坐在前排的莫裏感受到了墨靳寒的怒火,隻覺得車裏陡然下降了一個度。


    “掉頭,撞上去”他眼眸森然,清涼的嗓音中壓抑著怒氣。


    莫裏來不及雲裏霧裏,車頭調轉,加速衝了上去,車身開過的地方,車輪飛濺起水花。


    距離漸漸逼近,直到“砰”的一聲響,黑色的邁巴赫撞上了奔馳車,奔馳車失去平衡,甩出去好幾米,撞上路邊的大樹才緩緩停下。


    江時有還沉浸在自我喜悅中,下一秒便被撞的暈頭轉向。


    莫裏力度掌握的好,這樣的撞擊並不會出人命,這也不是墨靳寒想要的結果,他自作主張的認為墨靳寒隻是想給他一個警告而已。


    車裏的江時有清醒過來,額頭有些擦傷,前排的司機受得傷更嚴重些,踉踉蹌蹌的打開車門出去,剛才如果沒看錯的話,撞自己車的正是剛剛擦肩而過的那輛車。


    他突然掉頭加速,很明顯是故意的。


    他步子不穩,卻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邁巴赫。


    於某人看來,極具挑釁意味。


    “再撞”男人再次開口,徹底沉下了臉,神色緊繃,雙眸凝視著江時有,冷若寒冰。


    莫裏愣了一下,墨靳寒向來進退有度,往往提及他父母之事才會動怒,其餘時候,即使動怒也是皮笑肉不笑,懶懶散散。


    但現在,種種跡象表明,他很生氣,還是非常生氣。


    以剛才的速度撞上去,江時有不死也得殘廢。“墨哥...”他出言提醒,他一口氣把墨家都得罪了遍,如今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公司的那群人也是當麵一套背後一套,估計是聽了誰的吩咐,現在這個節骨眼,還是不要多生事端為好。


    “怎麽,你喜歡他?少他媽廢話,給老子撞上去”那張臭嘴不用張開,墨靳寒都知道他要說什麽。


    “墨哥,鬧太難看,葉小姐可能會不高興的”莫裏知道此人,就是那日和葉思伊在一起的男人,。


    這條路是通往錦苑的,江時有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那就隻有一種解釋,他是送葉思伊迴來的。


    江時有站在車外,禮貌的敲了三聲車窗,墨靳寒按下車窗,露出一張矜貴漠然的臉。


    “墨少你好,我是江時有”簡單的自我介紹。“不知我何處得罪了墨少,還請墨少指教”江時有依舊保持了良好的風度,徐徐道來。


    墨靳寒雙目直視前方,偏頭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微抿下唇,漫不經心的開口。“不過是不小心撞上了,何來得罪一說呢?”


    莫裏再次刷新墨靳寒厚顏無恥的下限。


    江時有明顯一愣,這個答案完全在意料之外,不過片刻,他恢複如常。“沒關係,但我想墨少可能是誤會了什麽,今天雨大,思伊剛好沒帶傘,我不過是剛好路過送了她迴來,希望墨少不要多想”


    不要誤會,不要多想,莫裏歪頭看了一眼,這話實在不像是斯斯文文的江時友能說出的。


    思伊?嗬嗬,他們倒是關係好,都直接省去姓了。


    “還有,思伊淋了雨,墨少迴去之後可以給她熬一碗薑湯,驅驅寒。”


    墨靳寒靜靜望著他,眸色深沉如墨,裏麵還藏著一股淡不可見的火苗。“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態度謙卑恭和。


    墨靳寒搖上車窗,不願再見一眼一窗之隔的江時有。


    煩。


    “開車”


    迴了錦苑,墨靳寒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某人的身影,客廳裏巡視一圈,沒見到人,抬腳去了房間,這次他學機靈了,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思伊設置的開關,沒發出一點聲響。


    遠遠看去,床上微隆,小小的凸起一塊,他進門的瞬間,思伊便醒了。


    家裏的男仆,進門之前都會禮貌的敲門,沒有禮貌喜歡擅自進房間的,不用睜眼都知道是墨靳寒。


    於是索性閉上眼,今日淋了雨,頭有些暈,沉重的不想抬起,幹脆直接躺床上了。


    和小情郎約會迴來就睡的這麽香,葉思伊,真有你的。


    墨靳寒見床上的人兒沒有蘇醒的跡象,他大步跨過去,來到床邊,靜悄悄地看著熟睡的思伊。


    “葉思伊,別裝了”睡著的人睫毛可不會亂動。


    被拆穿了偽裝,思伊也沒有繼續裝下去,警惕看著這個未經自己同意擅闖房間的男人。


    “你來做什麽?”聲音有氣無力,不似平常般冷冽。


    臉上的紅暈異常,墨靳寒彎腰,手掌貼上她的額頭,滾燙的體溫從手心傳來。


    剛一觸碰,床上的人兒就不老實,掙紮著要躲開墨靳寒的觸摸。


    墨靳寒索性抓住她亂動的雙手,禁錮在床上,一熱一冷,冷熱相接,全身如過電了一般,被她傳染的全身也熱了起來。


    “我來看看你死了沒。”


    思伊早已習慣了他的夾槍帶棒,她每掙紮一分,那雙禁錮他的雙手便越用力。


    “你放開我”


    男人直接漠視,嘲諷的聲音響起。“葉思伊,你可真有你的,淋個雨就燒成這樣?怎麽,你的小情郎傘都舍不得給你買一把?”


    什麽垃圾眼光,盡看上一些垃圾。


    掙紮無果,思伊靜靜看著墨靳寒,眼裏沒有絲毫波瀾,她實在不理解男人的腦迴路,她已經說了不認識,他非要八百個來迴帶轉彎的去理解。


    可落在男人眼中,又變成了默認。“葉思伊,說話!”


    “gay是你說的,小情郎也是你說的,好賴話都讓你說完了,我說什麽?”這副身子實在太弱了,不過是淋了點雨,頭暈沉的厲害。


    想來是舒坦日子過久了,也變得嬌氣起來。


    墨靳寒鬆開她的雙手,坐在床邊,仔細揣摩這句話,居然覺得有點道理。


    “還有事嗎?”這逐客令下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嗬,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還要趕我走,葉思伊,你能不能有點良心?”見她擰著眉頭,墨靳寒也作罷。


    什麽爛毛病,不舒服也不知道說。


    思伊昏昏欲睡,感覺他好像出去了,又進來了,迷迷糊糊中,還聽到狗男人一會讓她喝什麽薑湯,一會兒又讓她起來吃什麽藥。


    墨靳寒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想來是自己燒糊塗出現幻覺了,可那欠揍的語調,仿佛還在耳邊迴蕩,太真實了。


    真可怕,做個夢都能夢到墨靳寒。


    出了身汗,第二天起來果然好多了,除了有點幹澀,身上黏糊糊的,她洗了澡下樓,想去冰箱裏拿瓶水喝。


    剛下樓就遇到了墨靳寒,想去拿水就得經過他身旁。


    突然,就不想喝了。


    剛退燒就想喝冰水,真是個不要命的。


    “過來”思伊走近,墨近寒打量一眼,麵色紅潤有血色,還不錯,也不枉費他昨天親自喂她喝薑湯和吃藥。


    “先喝水”桌上放了一杯白開水。


    思伊待在原地沒有動。


    墨靳寒不禁好笑,笑她的文思泉湧又開始了。


    “葉思伊,又腦補了一出什麽大戲,講出來讓我聽聽”他長手一伸,碰到杯子,端起來喝了一口。


    “這樣總該放心了吧”


    思伊還是沒有動,緩緩說了一句。“你喝過了”


    沒良心這個稱唿,她實至名歸。


    他就不該聽那個狗屁醫生的話,一大早給她準備開水,就應該讓她繼續喝冰水,然後再發燒,燒成個傻子。


    “少廢話,快喝”墨靳寒走過去,把水杯塞到了思伊手中,有種一定要看到她喝完的架勢。


    思伊伸手抹了一圈杯口,然後喝水,開水下肚,才覺得幹澀有所緩解。


    “喝完了”


    “過來吃飯”思伊走過去,坐下,吃飯。


    早飯過後,墨靳寒給了思伊一項任務。


    “莫裏,你陪她去”墨靳寒從莫裏手上奪過鑰匙,準備自己開車去公司。


    “墨哥,要不要....”不是他喜歡杞人憂天,墨靳寒來豫城,得罪的人實在太多,他並非擔心墨靳寒的能力,他的安危甚至淩駕於自己之上。


    “我自己可以”主仆情深,她也不想做拆散他們的惡人。


    三人陷入替對方著想的循環,墨靳寒看了兩人一眼,抬腳上車,坐在了駕駛位置上,啟動車子。


    待他走過,思伊才開口問道。“羅納呢”最近有一段時間沒看見他了。


    “羅納迴m國了”莫裏迴答,拍賣會結束的第二天,墨靳寒就找了個借口,打發他迴了m國,當時羅納還鬼叫狼嚎的抱怨墨靳寒偏心來著。


    “哦哦”m國,墨靳寒生長的地方,一個對思伊來說,絕對陌生的地方。


    警局,莫裏和思伊不請自來,今天在這裏,舉行了新一屆局長的選聘。


    其實就是走個過程,有強硬的背景支撐,還是趙祥。


    “你好,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兩人踏進大廳,一名身著製服的小哥走過來迎接,視線停留在思伊身上,麵帶微笑的開口。


    “找你們趙局長”莫裏開口。


    小哥換了副麵孔,麵無表情的看著莫裏,語氣不耐“趙局長有事”


    思伊上前一步,對著小哥微笑開口。“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裏嗎?我們可以過去等他”


    “這條走廊走到盡頭,趙局長現在在105會議室開會,你可以在外麵等他”小哥又恢複了原本的微笑。


    “好的,謝謝”


    莫裏:“......”


    人是最直觀的視覺動物,習慣性的將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進行分類,每一類別都有一套潛意識形成的既定標準,然後形成外貌美麗偏見,喜歡通過外貌去窺探一個人的內在,認為美麗的人同樣到具有其他美好的一切,久而久之,大腦就存在了好看獎懲機製。


    葉思伊長得好看,所以這小哥便熱心解答。


    兩人根據小哥的提示,來到了105會議室的門口,透過門縫,可以看到坐在前排的趙祥,他對即將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甚至胸有成竹的認為這個位置今年依舊是自己的。


    兩人來到配電室,敲門,裏麵的人開門,看著門外兩個陌生的麵孔,質問道:“你們...”隻是話還沒問完,思伊已經上前捂住他的嘴,一掌將他打暈在地,兩人進去,關門。


    動作一氣嗬成,不過數秒之間。


    莫裏黑進係統,將準備好的東西放上去,此時的105會議室這,碩大的電子屏幕突然閃屏,接著出現了趙祥一輩子也不願意看到的視頻。


    他驚慌失措,大喊著“快關掉,快關掉”


    任憑台上的人如何操縱電腦,都無法關停,電子屏幕依舊播放著視頻,他與兒子在一起的畫麵、安排人去追殺墨靳寒的畫麵、以及像狗一樣匍匐在其他女人身上的畫麵,輪番交替上演,直白的刺激著在場所有人的感官。


    配電室裏的兩人靜靜地看著,看著他發瘋似的衝上台去,而後又瘋般的拿起他所能拿起的一切,砸向屏幕、砸向電腦。


    一人發瘋,眾人皆醒,鬧出了不小的動靜,以至於配電室裏的兩人出門時,出奇的順暢,無人阻攔。


    作為一名優秀公民,墨靳寒怎麽允許這種德不配位的人上台呢。


    “去哪裏?”思伊看向窗外,這不是迴錦苑的路。


    今日之事,她見識到了墨靳寒可怕的一麵。


    墨靳寒利用人,會榨幹最後一滴剩餘價值,然後在如同垃圾一般摒棄。


    他想對付一個人,並不會親自動手,而是將弱點暴露給他們最致命的人,幹脆的將自己置身事外。


    他的手是幹淨的卻又是鮮血淋漓的。


    她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瘋了,可現在,她遇到了一個比她還瘋的瘋子。


    他笑嘻嘻的表麵下,隱藏了一個惡魔。


    “公司”


    墨車子穩穩停在公司樓下,思伊抬頭看著巍峨的高樓,隱入雲端,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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