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日釗在如此惡劣的宿舍環境中依然可以忍辱偷生賴著不走,並且盡量克製自己不對冬子這貨動手,是因為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的時候,可以找機會狩獵他的小綿羊。


    一想到這裏,他便覺得被孔雀多啄幾下,被海豚多噴幾下也沒什麽的,這些委屈也不是不能含淚忍受。


    他終於伸出魔爪了。


    就在林見星睡的迷迷糊糊口水直流時,隱約感覺到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自己的床前。


    他勉強睜開自己有些朦朧的眼睛,就看見一絲不掛的日釗像是顯了原形的妖怪一樣,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


    林見星嚇得睡意全無,直接蹭一聲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身體警覺地慢慢向後退去,直到後背抵住牆後,他才勉強用哆哆嗦嗦地顫抖聲音小聲質問說:“大半夜的,學長你不睡覺這是要幹什麽啊?”


    上鋪盡管已經熟睡了的冬子,依然可以在沒有意識地情況下非常敏捷地捕捉到林見星話裏的意思,含糊不清地撂下一句非常應景的夢話,吧唧嘴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


    林見星:“……”


    “噓~”日釗立馬將食指貼在嘴唇上,示意讓林見星不再發出聲音,寂靜的宿舍裏,隻有他帶著顫音的喘息和小心翼翼地提醒聲:“你不要說話太大聲,吵醒他們就不好了,等會兒我們兩個動作一定要盡量輕點兒,可是話說迴來這樣還真有點兒刺激啊……”


    林見星迅速臉紅,像是一顆熟透的桃子,疑惑又驚恐:“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什麽東西有點兒刺激?”


    日釗:“我們等會兒要做的事情有點兒刺激啊。”


    林見星:“我們等會兒要做什麽?”


    日釗:“偷雞摸狗啊。”


    林見星:“哪有雞哪有狗?”


    日釗:“……”


    對麵上鋪夏耿銘聽到兩人的對話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迅速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們,一邊伸手在床頭摸索著耳機,一邊再三強調說:“我什麽都沒有聽見,也什麽都沒有看見,你們繼續。”


    林見星:“……”


    日釗根本不管不顧了,一副迫不及待地樣子飛到了林見星的床上,他的身體像是一條外表冰冷內心滾燙的巨蟒,整個人滑進了林見星的被窩裏。


    等林見星反應過來,他的四肢早已和林見星緊緊地纏繞在一起,讓林見星根本掙脫不開。


    林見星知道硬的不行,隻好來軟的,立馬委屈求饒的眼神看向日釗,眨巴著眼,在他的耳邊小聲祈求道:“大哥,你不會是來真的吧?我求你不要這樣好嗎?明天我還有課呢,這樣吧,你放了我,明天我請你喝卡布奇諾好不?”


    “我什麽時候來過假的?你以為我們是在拍電視劇嗎?點到為止?還是活在小說裏,章節被禁?現實永遠不會在關鍵時刻卡殼的。”陽台的月光打在日釗寫滿弄濃濃愛意的臉上,他看著林見星那雙清澈動人的眼睛,弱小無助的狀態和呆萌可愛的語氣,直接二話不說,一下子把林見星柔進自己的懷裏。


    突然的舉動讓林見星嚇得全身僵硬,他皺了皺眉毛,一邊抵抗他,一邊伸手在日釗的後背拍了拍,本能地抗拒道:“喂!停下來!你有病啊!老子不是gay!”


    日釗打量著林見星,頓了頓說:“沒事兒,你不用是gay,我是就行,你這個樣子好可愛啊,長得還這麽好看。”


    林見星立馬用手捂住嘴巴,防止他的進攻,並試圖轉移他的目標:“醒醒吧你,我滿臉雀斑一點兒也不好看,而且夏耿銘那貨比我好看多了,你去騷擾他好不,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夏耿銘:“……”


    “喂,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日釗表現得有些氣憤,嚴肅地口氣提醒林見星:“人家銘仔可是我的室友,我怎麽能對我的室友有非分之想呢?”


    林見星非常無奈地攤開了手:“可是我也是你室友呀?你是怎麽做到心懷鬼胎地搬到我們宿舍又心安理得地坐在我的床上然後再心直口快地跟我說出不能對室友有非分之想這句話的?”


    日釗也學林見星的樣子,一攤手,滿臉問號地反問說:“一般大學裏的室友之間不都是這樣發展的嗎?你能不能不要這麽慢熱?正常一點兒好不?讓你的情感從你的身體裏爆發出來,難道你準備在一部小說的前二十章裏都不跟自己的另一半發生點什麽嗎?”


    林見星:“……”


    “不好意思,我這人呢,說話做事就是直接一點,不喜歡墨跡,我覺得隻要是感覺到了,就要牢牢抓住……”


    林見星突然覺得黑暗中日釗的聊開始變得正經起來了,他的口吻挺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的。


    林見星內心十分恐懼,立馬打斷了他的狂妄自大和沾沾自喜:“可是我感覺沒到……”


    日釗的瞳孔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像是一盆冷水撲滅了最後一粒正在顫抖的火星。


    林見星看著麵前這個渾身充滿野性味道的男人,不得不對他吐露自己的心聲:“我希望有一個人會在一部小說結局的時候對我說我愛你,而不是在前二十章的時候就跟我接吻了。”


    這是日釗第一次了解到林見星的愛情觀。


    林見星不喜歡快節奏的相處方式,而自己呢,卻恰恰是一個急性子和衝動的人,一種巨大的受挫感撲麵而來,像是冷氣一樣打在他的後背。


    不過他並沒有退縮,現在這個情況對他來說,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於是他立馬又換迴那張霸道總裁式的招牌臉,死皮賴臉地苦笑說:“那你就當現在就是小說結局好了,或者,讓我們直接跳過大結局的肉麻直接番外吧。”


    林見星完全被這人給氣炸了,他感覺耳朵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灌進了辣椒水,再聊下去恐怕自己的五髒六腑都會自燃起來。


    於是他用力一把推開日釗,伸手抓著一旁的扶梯,趁日釗不注意,一個縱身飛快地溜到了上鋪,還不忘迴頭衝不明狀況的日釗罵了句:“那你自己一個人在這裏番外好了,老子不陪你。”


    此時的冬子正四仰八叉地躺在那裏安詳入睡,他的睡覺姿勢像是電影驅魔人裏被惡靈附身了一樣。


    林見星十分嫌棄地白了一眼他的睡姿,沒有辦法,為了躲避日釗,他也隻能委屈地跟這死豬湊合一晚了,幸好宿舍的床還算不小,他用腳將冬子的胳膊和腿向裏麵踢了踢,就勉強擠在了他的右邊。


    但林見星剛一躺下,就看見日釗的腦袋從下麵伸了出來,他站在梯子上麵一臉無賴地問道:“喂,你怎麽跑了?難道你要當著冬仔的麵嗎?其實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說罷,就又對著林見星準備下嘴。


    林見星趕忙翻了個身,越過熟睡的冬子,躲在冬子左邊的空隙中瑟瑟發抖,像是被賣到妓院的紫薇,隨時撞牆來保持自己的貞潔:“士可殺,不可辱!”


    日釗則踩著樓梯也上了冬子的床,兩人這麽大的動靜,終於把冬子從睡夢中吵醒了。


    冬子的頭腦一片模糊,發出一種身體上下所有關節都在骨折的聲音,坐起身來查看情況,隻看見林見星麵對著牆壁擠在自己的一邊,而日釗則光著身體跪在自己床上,他被突然吵醒有些急躁,很不耐煩地衝兩人抱怨說:“你們兩個幹嘛啊,大半夜的有床不睡都跑我床上!告訴你們,老子的起床氣讓老子很想打人呀!”


    林見星像是看到救星一樣一把抱住冬子,可憐楚楚地向他告狀說:“小冬你就讓我跟你睡吧,你看看他,衣服也不穿,半夜還夢遊,我真的好害怕啊!”


    冬子困的要死,直接不管兩人,蓋好被子倒頭就睡,迷迷糊糊中,又撂下一句不明所以的夢話:“這都哄不好?孩子餓了喂奶就行了!”


    林見星嚇壞了,迅速跟冬子湊在一起,抱著冬子的胳膊不撒手,就像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因為林見星心裏明白,一物降一物,這個宿舍裏隻有冬子可以製服日釗,最起碼神經病5號對神經病1號還是有些忌諱的。


    畢竟冬子這貨時不時會製造出一些讓日釗也招架不住的奇葩狀況,日釗打心裏是有些害怕他的,所以林見星選擇把冬子當作自己的護身符,想讓日釗知難而退。


    但日釗看到他的林見星竟然跟別的男人抱在一起,他的醋壇子心理立馬就有些抵觸了,便伸手拉過冬子的被子,威脅地語氣對著林見星說道:“你別想甩開我,你喜歡跟他睡是吧?那好啊,那我們就一起吧。”


    夏耿銘突然詐屍一般得從對麵的床上坐了起來,他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對著冬子的床照來照去,不太淡定地問:“學長你要幹嘛啊?”


    “shut up!”


    日釗拉了拉冬子的被子,剛想指著夏耿銘發號施令,就突然變得臉色有些不大對勁,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某種不得了的痛感,一掀被子,發現冬子這貨的被窩裏竟然藏著一瓶沒有蓋子的風油精。


    日釗:“……”


    夏耿銘:“???”


    林見星:“???”


    日釗閉著眼睛,手中拳頭緊握,忍受著火辣辣的疼痛感,有種想要把冬子裹起來暴打一頓的衝動。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冬子這貨明明已經睡的不省人事了,日釗竟然還能被他的暗器所傷,這絕對是他有生之來最無語最尷尬的時刻了。


    現在他渾濁的腦袋在風油精的刺激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像是吃了一顆沾了芥末的死神辣椒。


    日釗艱難地轉過頭,看著夏耿銘,一個字一個字地痛苦地說道:“大半夜得不睡覺,瞎折騰什麽啊,明天不用上課的嗎?”


    林見星勉強憋住不笑,關心道:“are you all right?”


    日釗保持微笑,點頭道:“i am fine thanks,but ……i want to take a shower first,do you want to e with me?”


    林見星立馬搖頭:“no, i don it think i need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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