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行沒有追問,繼續用著溫柔的嗓音跟她說話,陸安看著屋外瓢潑的大雨,突然想起那晚自己絕望的處境,她沒有了理智,打了那個不妥的電話,直到現在,她也分不太清,那晚的電話是接通了還是沒有接通,夏之行冷漠禮貌的迴應是她臆想還是真的,可她很在意。


    “陸安?”


    “嗯?”


    “聽得見我說話吧?”


    “嗯。”


    “你現在有不舒服麽?”


    “還好,就是有點困了。”


    “那你眯一會兒,記得蓋好毯子,我很快迴來。”


    “好。”


    “電話需要掛麽?”


    “都可以。”


    “那就聽著,有事叫我。”


    “嗯。”


    陸安將毯子蓋好,靠在藤椅上,她其實不是困,就是腦子很沉,想著明天一定要去醫院才行,可沒一會兒,意識就不清了,耳邊稀裏嘩啦的雨聲,越來越大,變成震耳欲聾的嘈雜,讓她有些難受,毯子蒙住腦袋,夾在耳邊的手機不慎弄掉了,摔在地上,她也沒法伸手去拿。


    夏之行很快迴來,發現門廳的大門都沒關,茶幾上的蠟燭都被風吹滅了,陸安靠在藤椅上睡著,真是一點也不會照顧自己,還生著病,還開著門吹風,也怪他,走的時候,不知道幫她把門關上。


    夏之行把蠟燭重新點上,才去叫陸安,她用毯子蒙著頭,夏之行輕輕拉開一角,露出她那張虛弱的小臉,夏之行反倒不想叫醒她,這樣可以多看看她。


    可不能讓陸安這麽躺著,不然這感冒是好不了了,夏之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陸安沒有反應,夏之行又輕聲叫了她一聲,她才有點反應,迷迷糊糊地動了動腦袋,眯著眼看他。


    “你迴來了。”


    “嗯,別睡了,起來吃點東西吧,吃了藥再迴去睡。”


    “好。”


    夏之行扶著陸安坐起身,隔著毯子都覺得她身體燙得很。


    “你沒事吧?怎麽這麽燙,是不是發燒了。”


    “沒事,到了晚上體溫是會高一些,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


    “這怎麽行,體溫計在哪?”


    “好像在我房間裏。”


    夏之行二話沒說就上樓去了,拿著體溫計,火急火燎地甩了甩,遞給她,陸安很乖地將體溫計放到腋下,夏之行還不忘一邊伸手探著她的額頭,陸安乖乖地坐著,夏之行幾乎要掩蓋不住自己的本性。


    “這麽久了為什麽都不去醫院?自己的身體不知道重視麽?要是真出什麽毛病怎麽辦,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陸安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她也覺得自己有點笨,不知道照顧自己,有些事一拖再拖,有些情緒也是選擇性地迴避,現在腦子也昏昏沉沉的,話也說不出來。


    三分鍾之後,陸安將體溫計拿出來,夏之行對著光源仔細看著那條溫度線,高得離譜的數字,讓他有些無法相信。


    “四十度!現在必須去醫院。”


    夏之行將溫度計放在一邊,把剛脫下的雨衣套在陸安身上,雨靴也給她穿上,拿著傘扶著她出門了,陸安還恍惚著,被他強製帶走了,夏之行有些後悔,不該把車停得那麽遠,他緊緊摟著陸安,怕她淋到雨,抱著她快步地走,她很吃力,卻也極力在配合他的腳步,夏之行心裏急,又沒辦法把傘丟掉把她抱起來,穿過長街,才到了超市門口的停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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