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一道刺目的綠色光芒如閃電般撕裂空氣,所過之處,空氣分子劇烈震顫,發出尖銳的唿嘯。


    奪命的殺戮咒裹挾著死亡的氣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讓人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然而,老人卻仿若未卜先知,對這一切早有預料。


    就在咒語即將命中的千鈞一發之際,老人猛然揮動手中魔杖,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自然。


    一瞬間,會客廳中陳列的盔甲與盾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操控,紛紛唿嘯著飛了過來,在老人身前迅速築起一道堅固的防線。


    那道綠色光芒狠狠地撞擊在盾牌之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隨即被瞬間彈開。


    四散飛濺的光點,宛如一場璀璨的流星雨,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絢麗的軌跡,而後緩緩消散。


    “哼,果然還是不死心,妄圖負隅頑抗。”老人眼神陡然銳利如鷹,寒芒閃爍,話語裹挾著徹骨寒意,冷冷道,“你當真以為,今日能從這兒全身而退?”


    老人話音尚在空氣中悠悠迴蕩,屋內黑袍巫師們心領神會,刹那間,如訓練有素的軍隊,齊刷刷迅速舉起手中魔杖。


    下一秒——


    各色魔法光芒如靈動的遊蛇,相互交織纏繞,激烈碰撞,碰撞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整個大廳被映照得如同白晝。


    一道道咒語自黑袍巫師們手中如離弦之箭,裹挾著令人膽寒的力量,如流星般劃過空氣,拖著詭異的尾焰。


    莫裏斯神色鎮定,毫無懼色,口中念念有詞,魔杖在空中劃出複雜的軌跡。


    轉瞬之間,地麵上石板像是被賦予生命,紛紛破土隆起,眨眼化作一道道堅不可摧的石牆,穩穩地阻擋住大部分魔法攻擊。


    然而,仍有幾道咒語刁鑽地突破防線,精準擊中莫裏斯身旁的桌椅。


    伴隨著“轟”的一聲悶響,桌椅瞬間化為紛飛的碎片,木屑四散飛濺。


    一進入戰鬥狀態的莫裏斯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在他魔杖揮動間,周遭萬物皆化為手中利刃。


    靠近牆壁的精美瓷器、裝飾用的金屬雕塑,乃至屋內陳設的桌椅家具,皆成了他禦敵的得力工具。


    此刻,他沒有時間做更多的思考。


    每個舉動、每個反應,都在死神的逼近下顯得尤為急迫。


    換句話說——


    一切皆是他在生死邊緣磨礪出的本能,或者是無數次戰鬥積累下來的寶貴經驗。


    天知道,他是怎麽在這個年紀,擁有著如此豐厚且精妙的戰鬥技巧。


    隻見莫裏斯身形靈動,巧妙地利用周圍的一切進行閃避和反擊。


    眨眼間,擺設的陶瓷花瓶飛到身前,瞬間化作一麵堅實盾牌,為他抵擋攻擊;門口巨大的落地鏡,在他魔力的催動下,瞬間解體,化作數片鋒利刀刃,裹挾著唿嘯風聲,向著黑袍巫師們狠狠擲去。


    然而,戰鬥的局勢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不可預測,在眨眼之間便朝著更加複雜的方向發展。


    莫裏斯意識到。


    僅憑手頭這些臨時拚湊起來的防禦和攻擊手段,已難以招架黑袍巫師們那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般的攻勢。


    對方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莫裏斯的體力如沙漏中細沙般不斷流逝,身體愈發沉重。


    那些之前由他施展魔法召喚出的石牆,在黑袍巫師們持續不斷的攻擊下,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紋,如同一張蛛網,隨時可能碎裂。


    環顧四周,那些原本能為莫裏斯提供遮擋掩護的瓷器以及其他物品,早就已在戰鬥中損毀殆盡,所剩無幾。


    反觀黑袍巫師們,他們的攻擊非但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反而配合愈發默契。


    黑袍巫師們的陣型逐漸合攏,如同一張收緊的大網,朝著莫裏斯步步緊逼,壓迫感十足。


    若再不改變局勢,莫裏斯將徹底陷入絕境當中!


    “不能繼續硬拚了!”他心中暗道。


    就在此時,一道致命的黑色光束幾乎從他肩膀旁擦過,帶著炙熱的氣息,令他的皮膚微微灼痛。


    他眉頭一皺,瞬間做出決斷。


    “撤退!”


    緊接著,莫裏斯猛然轉身,沒有任何的停頓,迅速衝向角落裏的石梯,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而下。


    隨著莫裏斯進入地下室,樓上如暴雨般的魔法攻擊也隨之戛然而止。


    黑袍巫師完全沒有料到,前一刻還戰意高昂、一副要與他們拚個魚死網破的莫裏斯,竟會以如此出其不意的方式選擇撤退!


    不過,黑袍巫師們畢竟訓練有素,很快便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後展開追擊。


    然而,狹窄逼仄的石梯成了他們追擊路上的巨大阻礙。


    在這局促的空間裏,他們隻能艱難地一個接一個向下挪動。


    更糟糕的是,從黑暗中不時迸發出一道道致命的殺戮咒,速度之快,讓他們根本來不及做出躲避反應。


    隨著一聲聲慘叫響起,走在前麵的同伴接連倒下,冰冷的屍體橫七豎八地疊在石梯上。


    目睹這一幕,後麵的黑袍巫師們嚇得臉色慘白,再也不敢貿然直接下去。


    趁著這個機會,莫裏斯進入地下室後,稍作停頓,大口喘著粗氣,恢複著體力。


    他用餘光迅速掃視四周,分析起這裏的地形——這是貴族們為應對極端情況而留存的最後一道防線,建造得堅固異常。


    地下室的空間相對密閉,卻有著縱深曲折的走廊以及布局複雜的儲藏間。


    不管是守著樓梯口,形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還是將敵人引入狹窄通道,都能將對方人數的優勢降到最低。


    隻是這樣卻有一個極大的弊端——


    “我們的人下不去。”


    會客廳內,一名黑袍巫師顫顫巍巍對著老人說道。


    還沒等老人說些什麽,老人身旁的一名黑袍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揮手中的魔杖,身旁的桌椅瞬間被強大的魔力掀翻在地,發出轟然巨響。


    “廢物!一群廢物!”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這麽多人連一個人都對不了,你們還有什麽用!”


    絕大多數黑袍巫師皆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整個房間仿若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壓抑的氣息如潮水般彌漫開來,令人幾近窒息。


    老人的目光逐一審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此刻,主動權牢牢掌控在我們手中,擺在眼前的有兩條路可走。”


    “第一條路,便是與他耗下去。”老人微微眯起雙眼,“那地下室猶如一座密不透風的牢籠,沒有其他出口。等到他彈盡糧絕,體力難以為繼之時,即便我們不動一根手指頭,他也會自行喪失戰鬥力。”


    說到這裏,老人微微頓了頓,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


    “但是,此事拖延的時間越久,變數就越多,所以——”他刻意拉長了語調,目光再次掃過眾人,擲地有聲地說道,“我們要采取第二條路——強攻。”


    隨著話音落下,黑袍巫師們的臉上瞬間呈現出各種各樣複雜的神色。


    但唯一相同的是,幾乎每一張臉上都清清楚楚地寫滿了不情願與深深的猶豫。


    他們雖然是各個純血家族精心培養的死士,平時對家族的命令言聽計從,但麵對這幾乎等同於送死的強攻任務,又有誰能輕易地將生死置之度外,毫無畏懼地迎接死亡呢?


    畢竟,每個人都心如明鏡——


    在狹窄且危險的地下室強攻,無異於將自己的生命隨意丟棄。想用生命堆砌出一條成功之路,生還幾率微乎其微。


    見黑袍巫師們滿臉躊躇與畏懼,老人瞬間洞悉他們的心思。


    他冷笑一聲,沉穩地說:“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白送死。你們都是耗費大量資源培養的精英,我不會讓你們的生命輕易消逝。”


    “所以……您到底打算怎麽做?”台下,一名黑袍巫師緊張又期待地問。


    老人沒有迴答,而是大步走向角落裏被石化的韋爾。


    或許是莫裏斯並不想讓韋爾如此輕易死去,亦或是他太過礙事——在戰鬥初始,韋爾便被莫裏斯一腳踹到了會客廳的角落,從而奇跡般地在這場戰鬥中毫發無傷。


    “咒立停!”


    一道光芒閃現,韋爾的身體逐漸恢複了控製。


    石化咒與蛇怪的對視不同,韋爾雖然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卻仍能感知四周的一切,這也意味著他聽到了剛才所有人的對話。


    他望著麵前的老人,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毒很快被他掩藏。相比於剛才所受的恥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如何解決莫裏斯。


    尊嚴與死亡,兩個選項擺在眼前,選擇不言而喻。


    “那麽,你打算怎麽做?”韋爾低聲問。


    老人毫不退縮,迎著韋爾的目光,一字一頓地說道:“將這裏發生的事情,上報給魔法部。”


    “什麽??!!”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人身上,震驚得幾乎不敢相信他剛才說的話。


    但是——


    已經有幾位敏銳的巫師開始意識到老人的用意,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老人察覺到眾人的反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諸位想想,一個來曆不明的黑巫師,竟然膽敢突然闖進我們的莊園,肆意屠殺。”


    “在這種情況下——”


    “將此事上報給魔法部,難道不是一個奉公守法的普通巫師理應做的事情嗎?”


    “不然,我們每年向魔法部慷慨送去那麽多稅收,難道都是打了水漂?”


    “魔法部的職責就是維護秩序、保障我們普通巫師的安全。”


    “現在正是他們盡責的時候!”


    眾人聞言,紛紛露出會心一笑。


    是啊,魔法部的職責,不就是為他們提供服務嗎?


    總而言之——


    有困難,找魔法部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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