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浮生如夢,百年如露,此情也當海枯石爛,無窮無盡。”


    靈容就這麽看著她,遲遲說不出一句話。


    “太子殿下好癡情呢,倒是傷了小女子的心。”


    雖是說著傷心,但此刻她卻忍不住嘴角微揚。


    雪靈冰神情淡然,臉上沒有絲毫波動:“所以還請靈容姑娘莫要與本宮有情愛之臆,也還請靈容姑娘不要讓我母後產生誤會。”


    該死的,此前他竟還有些猶豫,在容容與皇宮的所有在乎之人竟偏向後者。直到彼時與塗山容容相約生生世世陪伴的畫麵遲遲浮現於心,雪靈冰這才堅定下來。


    這個世界是真實的又如何?是虛構的又如何?


    他對雪琳怡、對靈溪怡他們,對塗山容容的愛都是真的。


    他此生,已經被此刻的雪靈冰做好了分割。


    若此世界為真,待數年後龍境開啟,他會辭別大靈帝國,再次踏上曾經的路,踏上這條名為‘塗山容容’的路。重生後的他,一定要補足前世發生的遺憾!勢必保全自己愛人的性命!


    而在那之前,他會當好大靈帝國的雪靈冰,將此生全部的孝意於這幾年傾注於家人,待龍境開啟,雪靈冰便是隻有......對不起他們了。


    若此世界為假,他會貪戀此時的溫馨,或許一日、一月、一年,又或許一秒,此後踏上離開的道路,赴往真實的現實。


    若塗山容容已死,他此生必成之事除了尋龍怨複仇之外,再多了一項。


    複活她——


    而是真是假,雪靈冰當下已有初步判定。


    “所以太子殿下此前問小女子是否知道塗山,便是因為那個叫容容的姑娘嗎?”


    雪靈冰不再開口,低著眼簾站在原地一言不發。


    “可太子殿下為何會問小女子這個問題呢?您在初見小女子時那一瞬間的驚愕可是來不及掩飾呢。”


    雪靈冰半睜開眼,眼前這個靈容悄然靠近自己,此刻正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跟前。


    “是因為~小女子這張臉與太子殿下您心中那位很像對嗎?還是說因為小女子湊巧名字裏與她一樣有個‘容’字?”


    “那不妨,太子殿下把小女子當成她如何?”


    雪靈冰完全睜開眼,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


    靈容像是沒有看到,依舊自顧自地說著。


    “您的愛人的確離您遠去,但太子殿下您還有我啊,您完全可以把我當成她,占據您心裏的位置,與您相愛不是嗎?”


    靈容抬起頭,與雪靈冰四目相對。


    雪靈冰抬手隨即一巴掌朝對方抽去。


    靈容像是提前預判了一樣,身形一閃一下子與雪靈冰拉開距離。


    “太子殿下,有話好好說嘛,這麽動手動腳的可不好。”


    “你刻意激怒我到底有何目的?”


    那一瞬間的靈敏,在雪靈冰心中激起‘詫異’的漣漪,但也隻是漣漪。


    而很明顯,眼前這個名叫‘靈容’的女子已然不像先前見到她第一眼時的靦腆羞怯了。


    “隻是想看看那女子在太子殿下您心中到底有何份量。”


    雪靈冰已經不想與她再做糾纏了,當下便轉身離去。


    雖說是靈溪怡帶來的客人,但既然有意激怒自己,那自後在母後那邊也好有個由頭交代。


    “欸!?等一下。”


    雪靈冰充耳不聞,腳步甚至加快。


    突然,他身形止住,整個人直直的定格在原地。


    “這是。”


    他思緒如遭電擊,這股熟悉的感覺一下子將他拉迴至從前。


    {“今天教你這招呢,叫狐念之術,其力在於雙手,控製對方動作與自身同步......”}


    彼時塗山容容的教他術法的畫麵重現於心,那一瞬間,雪靈冰的大腦一片空白。


    狐念之術一下就散了,他掙脫轉身,視線虛焦,模糊的盯著那雙狐耳上,腦海裏閃過無數個可能。


    [假\/真]


    “容容......?”


    在經曆彼時那場大喜大悲後,雪靈冰自認為有在好好控製情緒,盡可能讓自己保持淡然地心態,但這一刻,他的理智、控製如同蓄滿的水庫閥門,承載著無盡的壓力。


    靈容,不,此刻她已然變迴塗山容容的模樣。她站在原地,朝雪靈冰微微展開雙臂。


    “不來抱抱我嗎?”


    身體下意識地朝她邁了一步,雪靈冰心跳愈發躁動,好似隨時都要跳出胸膛。


    他克製住想上前擁抱戀人的衝動,站定原地,盡可能以理智迴應。


    “如何證明?”


    這個世界是假的,但如果眼前這個塗山容容也是假的呢?


    “呆瓜,你也察覺到這是個虛構的世界了吧?別害怕,我就是你記憶中那個塗山容容,我沒有死。”


    “證明給我看!”雪靈冰厲聲打斷,不斷做著深唿吸以平複自己激蕩的心緒。


    塗山容容歎了口氣,雙臂依舊展開,不過其中一隻手伸向雪靈冰,同時邁出步伐朝他靠近。


    “之前你所看到的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夢,這場夢很重要,關乎到你能否在黃泉族得償所願。”


    一步、兩步......塗山容容與雪靈冰之間的距離不斷拉近。


    而隨著她的話音,雪靈冰的心跳愈發的快。


    “這是根據你記憶生成的夢,既然你能判斷此處真假與否,那自然可以對我做出判斷。”


    白玉般的手抬起,一點點靠近雪靈冰的麵容。


    “如果能近距離的摸摸我的話,是不是可以讓你的判斷更準確呢?”


    雪靈冰黯淡的眼神一點一點升起亮光,漆黑的瞳眸開始閃爍一抹青藍。


    在塗山容容的手將要觸及雪靈冰時,一聲劍鳴,響徹整個大靈皇宮!


    錚——


    雪月劍迅疾如電,自天際疾馳而來一瞬間來到雪靈冰視線中,一瞬間......


    洞穿塗山容容的身軀——


    ——乒。


    劍鋒落地,塗山容容應聲倒下,雪靈冰僵在原地,愣愣地看向這一幕。


    或許是思緒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大腦的一片空白尚未填補。眼前那倒在地上的塗山容容身化青藍,如同一灘流動的火焰攀附在雪月劍身上。


    “......容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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