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梔柔長睫毛輕顫,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淩鬱。


    這小少爺也太勇了點兒,說話直白的像是一匹野馬,口出狂言,奔瀉千裏,一發不可收拾。


    淩鬱朝她擠了一下眼睛,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尹梔柔覺得他話說的有點過,別徹底得罪了沈言真,影響到付景承,那樣就真的不好了。


    “阿姨”,她的身子往話筒那邊湊了湊。


    “您別生氣,阿鬱心直口快,真的是想做點讓景承開心的事情,才那樣說的,他是景承的弟弟,也是他交心的好友。”


    淩鬱對她比了個大拇指,暗示她真會說話。


    尹梔柔單手扶額,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可能沒戲了。


    話筒裏突然傳來沈言真的一聲哼笑,那是氣極反笑的反應:


    “你們這兩個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綁匪,滿嘴都是要挾。”


    淩鬱反應可快,迅速接上了話茬:


    “您可別這麽說,舅媽,您是頭號綁匪頭子,綁架了我們所有晚輩的感情,話都得罪您到這份兒上了,您要是還不迴來看看我哥,那跟一刀斃了我命沒啥區別。”


    “我不想迴去……”沈言真還是拒絕了。


    淩鬱的眼睛突然紅了,情緒瞬間決堤,聲音也尖利了幾分:


    “舅媽,梔柔姐不知道您當時為何走的,但我知道,您迴來,我和哥當麵搞那人,讓您出了這口惡氣!不要躲著,躲著算怎麽迴事?!”


    “淩鬱!”沈言真突然怒吼一聲。


    嚇得尹梔柔身子一顫。


    “舅媽,不過誤會一場,幹嘛這麽多年,要自己忍受流言蜚語的叨擾,誰欺負了你,我和我哥直接幹他!你迴來,在我哥生日之前必須迴來,我就這一個請求!”


    淩鬱人快抓狂了,拳頭猛地向台麵上一砸,茶水四濺,像是他噴湧而出的情緒。


    “阿鬱,別衝動!給阿姨一點思考的時間。”


    尹梔柔一緊張,按住了淩鬱的手,手心的溫度迅速在他手背上蔓延開來。


    “阿姨,我好羨慕你,你已經沒有後顧之憂,因為愛你的孩子們長大了,女人不擔心事才會更美,阿姨沒有什麽放不下的。”


    尹梔柔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話筒裏又陷入了沉默。


    就在淩鬱要二次爆發時,話筒裏突然傳來勝利的號角。


    “好,我迴去”,沈言真似乎是哽咽著說出這幾個字。


    淩鬱和尹梔柔的眸子不自覺地睜大,二人相視一笑。


    “不過阿鬱,你給我出了這麽個難題,我也要難為難為你,就讓那個害我的人,在女人身上栽倒一次,既然是醜聞,我不介意把熱鬧搞大,你做得到嗎?”


    沈言真像是一個鬧脾氣的小女孩,跟淩鬱討價還價,講起了條件。


    “沒問題,做不到的話,舅媽怎麽搞我都行。”


    淩鬱說完,高興地起身,高高跳起,做了一個投籃的動作,那頭火紅的頭發比啦啦隊女孩的紅裙還要耀眼。


    二人走出茶室,尹梔柔要迴去上班。


    告別之際,淩鬱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了她,激動地說:


    “梔柔姐,我哥遇到你,真是他的幸運。”


    這一幕,被遠處的相機精準記錄了下來。


    淩鬱大概怎麽都不會知道,為何這次見了付景承,他好像處處看自己不順眼。


    幾個小時過去,尚宇匆匆忙忙地趕過來,滿麵春風地說:


    “尹小姐快出來了,手術很成功。”


    “嗯,知道了,我先迴去了。”


    付景承墨鏡遮臉,看不出情緒,聲音卻冷漠的嚇人。


    淩鬱在一旁不經意地說:“那你快走吧,我在這陪著梔柔姐。”


    付景承眉頭一皺,停下轉身的腳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跟我迴去上班去,在這兒瞎出什麽風頭兒,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別呀,哥,你沒情,我可不是無義,放開我,我要守著梔柔姐!”


    淩鬱還在試圖掙紮,付景承對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一人一邊,拖著瘦弱的淩鬱,毫不留情地把人打包帶走了。


    尹梔柔從手術室出來,一直到麻藥緩過勁兒來,身邊隻有尚宇和護工在忙前忙後。


    詹姆斯教授和他的助手,在說了一番祝福和鼓勵的話後就走了。


    尹梔柔周邊的環境靜下來,她開始思考:付景承為什麽沒有來?


    為什麽寧肯昨天半夜偷雞摸狗地躲在門後,也不能正大光麵地站在她的眼前?


    她的心裏悵然若失。


    尚宇接了個電話後,急匆匆地走進病房,問她:


    “尹小姐,阿姨前兩天請假了,剛才說,看你把所有行李都打包好了?你要從映月灣搬到哪兒去?”


    尹梔柔憔悴蒼白的臉上,淡淡一笑。


    手術過程中不時襲來的痛苦迴憶,加劇了她的恐懼,這已耗光了她所有力氣。


    “尚宇,你忘了我是來學習的,我要迴洛城了,禦城和我八字不合,不留人的”,她有氣無力地說。


    尹梔柔半個字不提付景承,這是讓尚宇最慌的。


    付景承不想讓她走,想要她哄,可他又不能讓她知道,自家少爺在試圖用冷暴力,換她一個坦白而已。


    她、她怎麽就直接棄權了呢?


    尚宇夾在中間,自覺十分難辦,他不安地搓了搓手:


    “尹小姐,少爺看著不好對付,其實就是心思太細膩,臉皮又薄,過兩天林律師的接風宴,您多主動跟少爺說說話,現在全集團上上下下都在盯著他,他和付淵深比,處在下風,您多陪陪他,這很重要。”


    “沒關係,別人也可以陪。”


    她轉過臉去看著窗外,有點破罐子破摔。


    “這麽多年,住進映月灣的人,可就您一個,您有什麽不能信任少爺的呢?”尚宇反問道。


    尹梔柔想起那間掛滿欒夏畫的房間。


    付景承說,那是他最愛的房間。


    於是,他在這裏,奪走了她那樣珍貴的東西。


    付景承啊,儀式感倒還挺重的。


    她發出一聲輕嗤,轉迴頭去,視線對上尚宇的眼睛,堅定地說:


    “我知道他在國內,讓他過來,就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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