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沒什麽月光,這會兒在樓體的遮擋下,壞了路燈的小路裏更是一片漆黑。


    從巷子拐角裏走來一個行人,急匆匆地路過,可能是視線不好的原因,一下子撞在了阿強身上。


    這麽一撞,阿強身子一個趔趄,為了保持身體平衡,手也順勢撒開了,一陣寒風吹過,濕了的手背上頓時涼的發透,仿佛結上一層冰。


    阿強叼著煙的嘴罵罵咧咧:


    “我草你媽的!不長眼啊!”


    “對不起!對不起!”


    那人戴了一頂鴨舌帽,帽簷壓的很低,聲音低沉卻卑微,聽起來好像被嚇得不輕。


    巷口把守的兩個人聽到動靜,立馬衝進來。


    行人倒退幾步,腳步飛快折返,很快就消失在小路的拐角處。


    兩個人衝到阿強身旁,忙問:


    “強哥,您沒事兒吧!”


    阿強抬起手往旁邊一小弟的身上擦了擦,不悅地提上褲子,看著那人遠去的方向,惡狠狠地咒罵道:


    “媽的,看在大爺今晚心情好的份兒上,留他一條活路,不然非給那小子卸掉一條腿不可!”


    三人上了停在路邊的黑色路虎車。


    車開出去沒多久,眼瞅著幾輛警車跟了上來。


    坐在副駕的胖子對著後視鏡瞅了瞅,慌了:


    “強哥,警察好像是衝我們來的!”


    阿強頓時酒醒了大半,沒等後麵的警車開始喊話,立刻警覺地對前麵開車的人大喊:


    “停車!他媽的給我停車!”


    路虎一個急刹停在路邊,阿強隨著慣性撞到了前排座椅上。


    他抬起手,使勁拍了一下司機的頭:


    “你他媽的這是要送老子上天?!”


    後麵的警車追上來,前前後後將路虎車包圍起來。


    在禦城這邊混黑道,跟警察萬不能起正麵衝突,隻是趕上有生意的這個節骨眼,這幫人衝自己來做什麽?


    阿強滴溜溜轉了轉眼珠,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拉開車門下了車,跟沒事兒人一樣走到頭車前麵,對著全副武裝的警察問:


    “警官,別來無恙了,這麽晚了,有何貴幹?”


    帶頭的警察手一揮,除了一副銀手鐲,沒有給他任何迴複,一行三人被拷迴警局。


    “少爺,事情辦妥了,你也該下班了吧,這都幾點了?”


    晚上十一點半,尚宇站在付景承的辦公桌旁,連連打了幾個哈欠。


    幸虧年輕身體力壯的,不然非得訛公司一次工傷不可。


    付景承長籲一口氣,靠在辦公椅上,神情陰鬱地瞅著他說:


    “讓你先下班,在這跟著熬什麽,一會兒我自己開車迴去。”


    “少爺,反正你也不迴映月灣,我跟你一起走,還能蹭大別墅的客房住住。”


    尚宇安慰他。


    自從那天付景承聽了圖書館裏的錄音,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僅不再迴映月灣,自己去了市郊的湖心別墅住,還天天加班到很晚,美其名曰路上不堵。


    尚宇後麵又聽了幾遍錄音,心想:怕是尹梔柔的有些話被誤會了。


    “走吧”,付景承起身,合上了桌上的鋼筆。


    “得來,少爺知道心疼我,真高興”,尚宇屁顛屁顛地從衣架上給他把西裝取下來。


    付景承一手撈過西裝挽在臂彎,歎了口氣說:


    “畢竟不能累死幹活的。”


    尚宇心想:你這個老六還怪好嘞!


    去湖心別墅的路上,付景承開著車,沒走出多遠,尚宇察覺到不對:


    “少爺,走錯了。”


    付景承一手撐著頭,淡淡地說:


    “沒走錯,明天要手術了,去看看她,這個點兒該睡了,其他時間不方便。”


    尚宇沒再說話,也不知道“不方便”是怎麽個不方便。


    走到病房門口,付景承手剛搭在門把手上,隔著門上的玻璃,看到單人vip病房裏亮著一盞燈。


    尹梔柔穿著病號服,披散著長發,站在窗邊看月亮。


    她看起來極瘦弱的一隻,夜晚給她覆上一層深沉的輪廓,那背影寫滿了“孤獨”。


    好似感覺到背後有人在看她,尹梔柔剛轉過身去,付景承撒開搭著門把的手,人閃到了一邊。


    可她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端著透明玻璃杯倒滿水,放在窗台上涼著。


    過了一會兒,站在門外的男人終於出現在她的視野裏。


    盡管沒有出現在她的麵前,但玻璃杯上映著他英挺的倒影,隔著門,被她盡收眼底。


    好久不見了,付景承。


    那英俊的男人,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頹意,她的心,好像輕輕疼了一下。


    “付公子那種身份的人,不過臨時起意玩票罷了,我們的攝影策劃倒是昏天黑地忙了一個月,物料一發布,誰也沒有誇讚是我們這群牛馬的功勞……”


    迴去的路上,付景承腦海裏還是不時迴蕩起尹梔柔對江凜白說的這番話。


    見到她的滿足,和被她這輕佻語氣帶來的傷心摻和在一起,心裏幾分酸楚,愈想愈不是滋味。


    別人可以說他紈絝子弟,可以不自量力地等著,看他在付佳繼承人之爭中出局的好戲,可是連她也這麽說,還是對江凜白那樣的人……


    付景承知道自己鑽了牛角尖,可又拉不下臉來找她。


    以他的秉性,心裏已經憋了一堆歪招,隻等她自己送上門來。


    警察局裏,審訊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從阿強身上搜出了一袋研磨成粉的奧施康定,劑量足以被判刑。


    奧施康定作為阿片類藥物,裏麵的羥考酮成分有很強的的致癮性,是國家嚴格管製的麻醉藥品,也是曾風靡m國,藥物濫用上癮,導致大量死亡的元兇。


    這些劑量雖說不會讓阿強吃一輩子牢飯,可問題就在於,這個事情引發了一個爭議:


    作為閻羅西的頭號狗腿子,老閻的生意裏,到底有沒有這塊髒東西。


    這件事的爆發像是一根導火索,一下子將老閻的生意推向了風口浪尖。


    “警官,剛才我在巷子裏不過解了個手,一個家夥撞過來,不一會兒你們就來了,這不是板上釘釘的栽贓嫁禍嗎?還要我解釋啥?”


    阿強在審訊室裏不停辯解,懊惱剛才沒把那人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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