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旋離去之時,臨安丞相府中,丁壽翁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父親丁大全哭訴:“爹爹,孩兒今日讓一個叫趙旋的將軍無緣無故的毆打了,還逼迫孩兒說不是父親大人的兒子,真的是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丁大全看著丁壽翁被打腫了的胖臉,也是十分的氣惱。不過知子莫若父,他也是了解丁壽翁的稟性的,丁大全望著哭嚎不止的丁壽翁,喝道:“一個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那趙旋為何要無辜的毆打與你?你若想報仇,那就詳細的說給為父聽來,不得隱瞞!”


    丁壽翁聽丁大全這麽說,知道瞞不過父親。而且就算是自己想瞞,仆隨也不敢隱瞞,隻得偷工減料的把事情的經過大體的講給了丁大全。


    丁大全聽後立即起身,上前就給了丁壽翁一巴掌,怒道:“你這個孽子,太學院陳宜中等人針對為父鬧事你不是不知道;北方戰時又緊,朝廷上下對為父也頗有不滿。為父現在都在低調做事,你卻在這裏給老子招搖!”丁壽翁見父親震怒,一時之間也不知所措,捂著臉不敢說話,心中對趙旋的憎恨卻是更加的濃烈了。


    丁大全重新坐迴椅子上,指著丁壽翁劈頭蓋臉的又罵了一通。直到氣消的差不多了,這才道:“這個釣魚城的趙旋我也知道,他過去隻是王堅的一個侍衛,據說後來在戰鬥中射死了蒙古元帥汪德臣,才升為的副將。不久之後,又重傷瀕死。王堅給朝廷上書,為他請求戰功。他能當上這一個將軍,還是我簽字同意的。”頓了一下,丁大全又道:“本來以為他死定了,沒想到現在活蹦亂跳的,居然還招惹到了我們丁家。”


    丁壽翁見父親的氣消了,這才小聲道:“父親,那怎麽辦?”丁大全冷笑道:“我們丁家人自然不是好欺負的,他竟然敢打你的臉,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不過為父這些日子屢遭彈劾,等為父穩定好了朝政,就派那趙旋去鄂州前線,我不信收拾不了他!不過在我解決這些麻煩之前,你要安穩一些,不可再惹是生非!”


    丁壽翁大喜,又問道:“那趙旋去了鄂州,定然是九死一生,但如果他僥幸又沒死呢?”丁大全陰惻惻的道:“當街毆打我兒,他不死誰死?等那趙旋到了前線,不管戰事勝負如何,一個貽誤軍機就能要了他的命,更何況還有一個莫須有!”


    話音剛落,管家匆匆來報都巡檢使淩光明求見。丁大全明白淩光明定然是為兒子的事情而來,於是對丁壽翁道:“我先聽聽巡檢司怎麽說,你先退下吧。”


    都巡檢使淩光明剛過四十,也是進士出身,但是為人卻毫無節操甚至油滑。他自然知道丁壽翁跋扈無禮,但是卻處處袒護。他剛剛吃完晚飯,正準備去找間酒樓喝茶聽曲呢,不料王廂官和李龍卻匆匆的找上門來。


    原來趙旋離開後,王廂官越想越覺得事大,必須要和都巡檢淩光明匯報。於是命人連忙找來了押鋪李龍,接著就來找淩光明匯報了。今日晚間原本正在春風樓裏自在的喝茶聽曲,不料王廂官卻是匆匆的找來了,走到他的身邊悄悄的告訴他:“大人,丁公子被釣魚城的將軍給打了。”


    淩光明根本沒想到丁大全的兒子會被毆打,聞言就是一愣,他放下茶杯問道:“哪個丁公子?”王廂官小聲道:“丁丞相的兒子丁壽翁。”淩光明聞言大驚,連忙起身,隨著王廂官走出了春風樓,押鋪李龍也在門口候著呢。幾人來到僻靜之處,淩光明聽了兩人李押鋪連夜向都巡檢淩光明匯報了此事。


    淩光明聽了兩人的講述之後也是眉頭緊皺,十分的為難。他很想替丁壽翁出氣,將趙旋緝拿到巡檢司來狠狠的教訓一頓,但是巡檢司雖然管的是臨安的治安,可是也管不到軍隊。更何況丁壽翁打人在先,而釣魚城的官兵此刻又在風頭正盛之時。


    淩光明想來想去也不得其法,心想還不如主動去向丁大全匯報,看他怎麽說吧。於是淩光明揮去了那押鋪李龍,隻帶著王廂官就趕去了丁府。路上王廂官不解的問:“都巡檢為何不帶上李押鋪,他是今日衝突的見證人啊”淩光明搖頭道:“那丁公子整日裏飛揚跋扈、惹是生非的,此事即便是你們不對我講,我也知道是因他而起。但是我能對丁丞相說你的兒子尋釁滋事嗎?”


    王廂官聞言就是一愣,暗道:“怪不得人家能當都巡檢呢,處理起事情來就是比自己老練啊。”王廂官在馬上誠懇的請教道:“都巡檢,那我見了丁丞相該怎麽說呢?”淩光明笑道:“除了事情的起因你不知道之外,其他的事情該怎麽說就怎麽說,比如說你和那釣魚城將軍見麵的事情。”頓了一下,淩光明又補充道:“如果我所料不差,丁丞相應該不會主動詢問事情的起因,不然彼此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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