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說說吧,本大人倒是要好好瞧瞧,你究竟是如何把這消息給傳遞出去的!”陸炳雙手抱胸,一臉威嚴地盯著眼前的夏安言。


    隻見夏安言耷拉著腦袋,聲音輕得如同蚊子哼哼:“大……大人,小的若說了實情,您能否保證此事絕不會牽連到夏安惠的頭上啊?”


    陸炳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喝道:“嘿!好你個不知死活的醃臢玩意兒,自身都難保了,居然還有心思去操心她人!本大人告訴你,待我查明真相後,自會如實向上稟報,至於上頭要如何處置,可不是本大人能夠左右得了的!”說完,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夏安言趕緊交代。


    然而,夏安言似乎並不死心,仍想做最後一搏,企圖將所有罪責都扛在自己一個人的肩上。


    他抬起頭,淚眼汪汪地望著陸炳,哀求道:“大人,小的知您向來公正無私,但求您在上報之時,能替小的說幾句好話。如此一來,即便最終難逃責罰,小的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你隻管說來便是。”陸炳麵無表情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夏安言,語氣平淡卻帶著一絲威嚴。


    夏安言戰戰兢兢地迴答道:“迴大人,奴婢與王寧嬪宮中的宮女夏安惠乃是互相認得的幹哥哥幹妹妹,此事在宮內已不是什麽秘密,多數太監宮女皆有所耳聞。平日裏,我二人也會偶爾相見。而我也是通過安惠得知,王寧嬪擅長撰寫青詞,正因如此,她才能深得萬歲爺的寵愛。所以呢,有些時候,我便會將萬歲爺一些無傷大雅、無關緊要的瑣事借由安惠傳遞給王寧嬪,隻盼著安惠能在王寧嬪跟前說上話,讓她在這深宮中的日子可以過得稍微順遂一些。”


    說到此處,夏安言緩緩抬起頭來,用那雙因哭泣而變得紅腫不堪的眼睛怯生生地瞥了一眼陸炳,然後又迅速低下頭去,小聲哀求道:“大人,可否賞賜一口水給奴婢解解渴呀?”


    陸炳微微抬了抬手,向著身旁站立著的那位錦衣衛隨意地擺了擺,那動作幅度不大,但意思卻表達得十分明確——他已然應允了對方的請求。


    得到示意後,那名錦衣衛趕忙上前幾步,手中緊握著一個用於澆水的木瓢。


    隻見他熟練地用瓢從旁邊放置的水缸裏舀起滿滿一瓢清水,然後小心翼翼地走到夏安言麵前,緩緩地將瓢中的水遞到了夏安言的嘴邊。


    夏安言先是有些虛弱無力地張開嘴巴,接著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那清冽甘甜的井水。


    隨著清涼的水流順著喉嚨滑下,滋潤著幹渴已久的身體,她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狀態明顯好轉了不少。


    稍稍恢複了些許體力之後,夏安言深吸一口氣,繼續講述道:“就在那天,說來也是湊巧,我恰好被安排在乾清宮當值。當時萬歲爺和老祖宗一同走進了乾清宮內,兩人剛一進門,便談論起有關皇陵祭拜的事情來。說實話,起初聽到他們提及此事時,我心裏並未覺得這是什麽至關重要的朝廷政務。畢竟自古以來,哪位皇帝去祭拜自家的皇陵時,身邊不帶著些嬪妃隨行呢?所以啊,我當時腦筋一轉,就尋思著把這個消息傳遞給我的妹妹夏安惠,讓她轉告給王寧嬪知曉。如此一來,王寧嬪便能提前撰寫一篇青詞呈獻給萬歲爺,也好借此機會博得聖上的歡心。而隻要王寧嬪能夠得寵於萬歲爺,那麽安惠在王寧嬪那兒自然也就能更受重視一些,往後的日子想必也會比普通宮女過得更為順遂吧。唉!隻是萬萬沒有料到,這件事最終竟然會演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說到此處,夏安言不禁重重地歎了口氣,臉上滿是懊悔與自責之色。


    陸炳靜靜地聽完夏安言的敘述後,兩條濃眉微微一皺,眼神犀利地盯著對方,沉聲道:“接著講下去,把你傳遞消息給夏安惠的詳細經過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夏安言緊張得喉嚨發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說話時聲音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這消息究竟是怎樣傳出去的,想來曹寶成應該早就跟您諸位交代過了。當時,我借口需要出恭,便讓他幫忙頂替我的崗位一會兒。趁著這個空當兒,我趕忙朝著王寧嬪所居住的宮殿飛奔而去。本來呢,我還尋思著非得抵達王寧嬪的寢宮才能夠與安惠碰麵。誰曾想啊,就在我剛離開乾清宮沒走多遠的時候,竟然那麽湊巧地迎麵碰上了她。我不敢多做停留,將事情告訴了她便急匆匆地又趕迴了乾清宮。結果,沒過多久的工夫,就瞧見王寧嬪腳步匆忙地來到了乾清宮外頭,規規矩矩地候著萬歲爺。至於後麵發生的那些事兒嘛,想必各位大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清楚得很呐!大人呐,這件事從頭到尾皆是我一個人的主意,真的跟其他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不管是要砍頭還是淩遲處死,都由我一人承擔好了,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旁人吧!”


    陸炳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冰冷刺骨的嘲笑。他那如同火炬一般明亮而銳利的目光緊緊鎖定住夏安言,仿佛要將其看穿、看透。


    “哼!你居然天真地認為隻要一人做事一人當就能夠把問題給解決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這宮廷之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又有哪一樁是簡簡單單、輕而易舉就能處理妥當的呢?你可知道,就因為你這魯莽無知的一番衝動之舉,差一點就在這看似平靜如水的皇宮內掀起驚濤駭浪般的風波啊!”


    說到此處,陸炳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語氣變得越發沉重起來:“尤其是那皇陵祭拜之事,別看它規模不大,但其中涉及到的種種細節和規矩卻是極其微妙且敏感的。哪怕隻是稍有一點點的疏忽或者失誤,都有可能犯下掉腦袋這樣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


    聽到這裏,夏安言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原本還算鎮定的聲音此刻也像是風中殘燭一般,越來越微弱且顫抖得厲害:“我……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我隻不過是想要讓我的妹妹安惠在這深宮內院之中能夠生活得稍微好一些,不再受到那些所謂貴人們的欺淩和窩囊氣罷了……我從來都不曾預料到自己的行為竟然會引發如此嚴重可怕的後果呀……”


    然而,對於夏安言這番充滿悔恨與恐懼的解釋,陸炳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隻見他緩緩站起身來,連看都不看夏安言一眼,便轉身邁著堅定有力的步伐,重新迴到了錦衣衛牢房的大廳之中。隻留下夏安言一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麵色慘白如紙,眼神空洞無神,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在瞬間崩塌離析。


    “走吧,陳公公,事情已然調查得差不多了,咱們也該去向老祖宗複命交差啦!”陸炳滿臉怒容地瞪著正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的陳洪,心中的火氣噌噌直冒。


    這個家夥,在老祖宗跟前那叫一個卑躬屈膝、唯命是從,活脫脫像個乖巧聽話的小孫子。


    可一到自己這兒呢,卻總是耀武揚威、不可一世,真讓人恨得牙癢癢。


    聽到陸炳說案子已經有了大致結果,原本還優哉悠哉坐著的陳洪猛地一下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陸炳身前,急切地追問道:“怎麽樣啊?是不是所有情況都弄清楚了?口供全都拿到手了嗎?”


    陸炳沒好氣兒地白了他一眼,然後把夏安言招供的整個經過以及其中的前因後果詳細地向陳洪講述了一遍。講完之後,他雙臂抱胸,冷冷地盯著陳洪,看他會是什麽反應。


    誰知陳洪聽完後,卻是一臉狐疑之色,撇撇嘴道:“就這些?這也太簡單了吧?會不會還有什麽遺漏或者隱瞞之處啊?”顯然,對於陸炳所說的情況,他並不是很相信。


    隻見陸炳眉頭微皺,目光犀利地盯著陳洪,語氣略帶不滿地問道:“那依你之見,此事究竟該是何樣呢?究竟是由你來向老祖宗稟報,還是由我來開口?”


    陳洪一聽這話,臉上瞬間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腰彎得更低了些,忙不迭地點頭應道:“自然是小人前去稟報啦!怎敢勞煩您陸大人親自動口呢!走走走,咱們這就趕緊進宮麵聖,去向老祖宗詳細匯報此事。”說著,他還不忘偷偷瞄一眼陸炳,觀察著對方的反應。


    陸炳心中暗自思忖,對於這份功勞倒也並不是特別在意。


    他深知陳洪此人慣會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但此刻也懶得與他計較太多。


    於是微微頷首,表示同意與陳洪一同前往內務府。


    兩人並肩而行,陸炳身姿挺拔,步伐穩健;而陳洪則亦步亦趨地跟在一旁,時不時地扭頭對陸炳討好幾句。


    一路上,他們穿過重重庭院樓閣,終於來到了內務府門口。


    ……


    兩人並肩而行,緩緩地穿過紫禁城的一道道厚重而深邃的宮門。


    一路上,陳洪時不時就會偷偷瞄向身旁的陸炳,眼中閃爍著好奇與探尋的光芒,他試圖通過眼神的交流,能從陸炳那張如同冰山般冷峻且毫無表情的麵龐上解讀出更多的信息來。


    然而,無論陳洪怎樣暗示或者試探,陸炳卻始終猶如一尊雕塑一般,緊閉雙唇,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邁著沉穩的步伐前行著,似乎所有的秘密都被他深埋在了心底,無需言語表達便能讓人知曉一切。


    終於,他們來到了內務府門前。


    陳洪見狀,急忙加快腳步走到前麵,伸出手輕輕地叩響了那扇略顯陳舊但不失莊重的門扉。


    隻聽得屋內傳出一聲低沉、蒼老卻又充滿威嚴的聲音:“進來吧!”這聲音雖然不大,卻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得到允許後,陳洪小心翼翼地推開內務府的大門,然後側身讓過身後的陸炳,一同邁步走了進去。


    踏入房門之後,隻見屋內正中央擺放著一張古樸的雕花大案幾,案幾後麵坐著一個身著華麗錦袍的老者——正是那權傾朝野、令無數人畏懼的呂芳呂公公。


    此時,呂芳微微眯起雙眼,將目光投向走進屋中的陳洪和陸炳二人,最後定格在了陳洪身上,緩聲問道:“這麽快就把事情調查清楚了?那就趕緊給說說吧。”


    陳洪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端坐在那裏的陸炳,隻見其麵色平靜如水,毫無半分想要爭搶功勞的意思。


    於是乎,陳洪那顆原本懸著的心稍稍安定下來一些,鼓足勇氣張開嘴巴說道:“啟稟老祖宗,這件事情啊,其實是由乾清宮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夏安言引起的。這個夏安言呢,不知道怎麽就和王寧嬪宮裏的宮女夏安惠相互認作了兄妹。他二人私下交往甚是親密,無話不談呐!這不,這一次這夏安言不知天高地厚,竟然私自把萬歲爺跟您老人家一起商議關於皇陵祭拜的機密消息偷偷泄露給了夏安惠。他這麽做呀,本來是想著讓夏安惠趕緊去告訴王寧嬪,好讓那王寧嬪能夠趁著這個機會精心撰寫一篇青詞呈獻給萬歲爺,以此來博得萬歲爺的龍顏大悅。這樣一來呢,夏安惠在宮中的日子也就能過得舒服自在些啦。”


    呂芳聽完這番話後,眉頭微微一皺,兩道銳利如鷹隼般的目光在陸炳和陳洪之間不停地來迴遊動。


    他似乎正在心裏仔細掂量著兩人所說之話究竟有幾分真假。


    一時間,整個房間裏的氣氛都變得凝重起來,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住了一般。


    “夏安言如今身在何處?”他那看似輕柔的話語,實則蘊含著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威嚴氣息。


    陸炳聽聞此言,趕忙向前邁出一步,畢恭畢敬地迴應道:“迴老祖宗的話,夏安言現已被關押在錦衣衛的牢房之中。經過審訊,其供詞已然確鑿無疑,且毫無任何狡辯之詞。”


    呂芳微微頷首,表示已知曉此事。


    隨後,他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仿佛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問題。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張開嘴巴說道:“此事雖說規模不大,但從中卻能夠清晰地看出宮廷內規矩的鬆弛程度。為了爭奪聖上的寵愛,這些人竟然是什麽話都敢向外傳播!如此下去,宮廷的秩序豈不是要亂成一團糟?”


    站在一旁的陳洪見此情形,急忙躬身施禮並詢問道:“老祖宗,既然這件事情已經徹底調查清楚,那麽接下來究竟該如何處置呢?請您示下。”


    “這宮廷之中的事情啊,真是錯綜複雜、千頭萬緒!竟然還牽涉到了皇後娘娘以及那些嬪妃們。像雜家這樣卑微之人,哪裏敢擅自做主喲!思來想去,此事非得麵呈給萬歲爺,請他老人家親自定奪不可!所以呢,雜家得趕緊進宮走一遭才行呐!你們兩個且在此處好生等候著,莫要隨意走動。待雜家入宮之後,定會將情況如實稟報給萬歲爺,再看他如何裁決。”


    言罷,隻見那呂芳公公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後邁著沉穩而莊重的步伐,向著宮門緩緩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暗自思忖著待會兒見到萬歲爺時該如何措辭,才能既把事情講清楚,又不至於惹惱龍顏。


    畢竟,這皇宮大內規矩森嚴,稍有不慎,可就是掉腦袋的大罪啊!


    ……


    呂芳邁著沉穩而矯健的步伐,穿過重重宮門和迴廊,徑直朝著皇宮內院的核心區域——禦書房走去。


    一路上,他所經之處,無論是全副武裝、神情肅穆的侍衛,還是忙碌穿梭於宮廷之間的太監們,無一不是紛紛低下頭來,畢恭畢敬地向這位在宮中擁有著崇高地位且德高望重的老祖宗行禮讓路。


    終於來到了禦書房門外,呂芳先是稍稍停頓了一下腳步,然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這聲輕咳仿佛具有某種特殊的魔力一般,瞬間就引起了守在門口的那名小太監的注意。


    隻見那小太監連忙滿臉堆笑,快步迎上前去,弓著身子,低聲說道:“老祖宗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前去通稟萬歲爺。”說罷,便轉身匆匆走進禦書房內。


    沒過多久,隻聽得一陣輕微的響動傳來,禦書房那扇厚重的大門緩緩被推開,發出“吱呀”一聲悠長的響聲。


    先前進去通報的那名小太監再次出現在門口,依舊是躬身而立,態度謙卑至極,輕聲說道:“老祖宗,萬歲爺有請。”


    得到許可後,呂芳微微點了點頭,抬腳邁進了禦書房。


    一踏入屋內,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端坐在書案後的嘉靖帝。


    此時的嘉靖帝正伏首專注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章,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


    聽到有人進來的動靜,他才緩緩抬起頭來,向著門口的方向望去。


    當看到來人是呂芳時,嘉靖帝的眼中不經意間閃過了一絲難以覺察的疲憊之色,但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威嚴和莊重。


    “呂芳,你來啦?朕交代給你的那件事,調查得如何了?”嘉靖帝端坐在龍椅之上,他那低沉而富有穿透力的嗓音在偌大的禦書房內迴蕩著。


    呂芳聞聲急忙趨前兩步,來到禦前,恭謹地施禮道:“迴爺的話,此事已然調查得水落石出了。”


    說罷,他稍稍直起身來,但依舊保持著低頭彎腰的姿勢,將陸炳和陳洪所查探到的詳細情形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嘉靖皇帝稟報起來。


    待呂芳敘述完畢,他再次躬身行禮,接著說道:“爺,目前所有與此事有關聯的泄密之人皆已被收押於錦衣衛的大牢之中。隻是……這其中牽涉到的一些後宮宮女,暫且尚未做出處置,還望皇爺您明示。”言罷,呂芳便恭敬地彎著腰,靜靜等候著嘉靖皇帝的旨意。


    刹那間,整個禦書房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住,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當中。


    嘉靖皇帝微微眯起雙眸,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


    呂芳則始終低著頭,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不敢貿然開口詢問皇上的想法。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地過去,氣氛愈發凝重壓抑,仿佛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大約過去了一盞茶的工夫,也就是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一直沉默不語的嘉靖皇帝終於緩緩地張開了口。


    他那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裏迴蕩開來:“皇後和王寧嬪身旁伺候的宮女,念其尚有幾分用處,暫且不做重罰,將她們統統換掉,並遣往花園采集露水去吧。”


    緊接著,嘉靖皇帝又繼續說道:“至於那個李順、曹寶成還有夏安言三人嘛……就照此去辦理吧。”


    就在這時,一張潔白如雪的紙張宛如一片輕盈的羽毛般從空中悠悠飄落下來,恰好落在了呂芳的麵前。


    呂芳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去,伸出雙手將那張掉落在地上的紙撿了起來。


    待他定睛一看,隻見那張紙上赫然隻寫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大字——“殺”!


    這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瞬間讓整個宮殿都彌漫起一股令人膽寒的肅殺之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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