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雲霜兒迴到房中便立馬提筆寫了一封信,每一筆每一劃都寫得格外認真,生怕遺漏什麽重要的東西。


    寫完之後,她小心翼翼地將信封好,像是在嗬護一件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一樣。


    隨後,她走到陸子平麵前,輕輕地將信封交到他的手中。


    她的眼神堅定而又充滿期待,再次輕聲對陸子平囑咐道:“兒啊,這是娘寫給杭州姐妹的一封信,你一定要盡快派人將此信交給月華樓一位名叫鶯兒的姑娘手中。她看過信後自然會明白該怎麽做!記住,此事至關重要,關係到我們的未來,你一定要謹慎處理!”


    雲霜兒反複叮囑著,語氣嚴肅而又認真,仿佛這封信承載著無比重要的使命。


    陸子平接過信,感受到母親的殷切期望和信任,他緊緊地握著信封,如同捧著一件珍貴的寶物。


    他鄭重地點點頭,表示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並向母親保證道:“嗯,娘,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好!您放心吧!”他的聲音充滿了決心和責任感,讓雲霜兒感到欣慰。


    最後,他小心地將信揣入懷中,準備按照母親的要求去執行任務。


    雲霜兒看著兒子的認真模樣,心中稍稍寬慰,但仍然不放心地補充道:“記住,這封信務必親手送到她本人手上,絕不能讓它落入其他人的手中。而且,她看完後立即焚毀,千萬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或把柄!”她的語氣嚴肅而慎重,強調著事情的緊迫性和保密性。


    陸子平深知此事關係重大,他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並向母親建議道:“娘,既然這封信如此重要,不如我親自跑一趟吧!這樣可以確保信件安全送達,也能避免出現意外情況。”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種果敢和堅毅,似乎已經做好了應對一切困難的準備。


    雲霜兒默默地注視著陸子平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和讚賞。


    她終於緩緩開口:“也好,你親自去一趟確實更讓人放心。那你先去收拾一下行李,明天一早就啟程前往杭州。你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如果遇到你父親詢問,我會盡力替你隱瞞,不讓他擔心。”


    陸子平聞言,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躬身行禮:“多謝娘親體諒,孩兒定不負所托,速去速迴。我這就去準備行裝,確保萬無一失。”


    說完,他便轉身匆匆離去,心中暗自思量著此行的種種可能,以及如何妥善完成母親交托的任務。


    次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陸子平便已整裝待發。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房門,生怕驚擾了還在熟睡的家人。


    臨行前,他又一次來到母親雲霜兒的房前,輕輕叩門,低聲告別:“娘,孩兒這就啟程了,您多保重身體,待孩兒歸來。”


    雲霜兒披衣起身,開門相送,眼中滿是不舍與期盼:“路上小心,切記安全第一。此次杭州之行,事關重大,切記要在朝中選人的公公到達之前將信送到,而且不可留人把柄,將信送到後當盡早迴來。”


    陸子平重重地點頭,承諾道:“娘放心,孩兒一定謹記在心。”


    隨後,他再次向母親行了一禮,轉身踏上了前往杭州的路途。


    一路上,陸子平馬不停蹄,晝夜兼程。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盡快趕到杭州,完成母親交代的任務。沿途的風景在他眼前飛速掠過,但他卻無心欣賞,一心隻想著早日抵達目的地。


    經過數日的奔波,陸子平終於抵達了杭州城。此時的杭州城,繁華熱鬧,人來人往。但陸子平無暇顧及這些,他直接找到了當地的驛站,詢問是否有朝廷派來選人的公公的消息。


    得知公公尚未到達後,陸子平鬆了一口氣,立刻按照母親的囑托,尋找合適的時機將信送達。


    ……


    話說兩邊,此次負責前往江南挑選樂女的宮中之人乃是掌管教坊司的李公公,而保護他一路南下的正是當初陸子岡在杭州所遇之人錦衣衛經曆——沈煉。


    此時兩人正在一艘大船之上,船行於江上,兩岸青山綠水美不勝收。


    沈煉身著飛魚服,腰佩繡春刀,英姿颯爽地立在船頭,目光銳利如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而李公公則坐在船艙內,手裏捧著一杯熱茶,悠然自得地品嚐著茶香。


    “公公,此次皇上選取樂女為何不在京城選取,而是要您來這江南之地選取呢?”沈煉望著站在船頭的李公公好奇的問道。


    “哼,京城的那些醃臢貨怎麽會入得了陛下的眼。要說這樂曲還得是這江南的樂曲別具一格,而且樂女人也長的水靈。沈大人,你我要是將此事辦好,那定是大功一件,雜家定會在陛下麵前給你多多美言幾句,到時候你我必定是升官發財。”李公公舉手朝著北邊的朝廷拜了一拜,然後說道。


    沈煉聞言,眉頭不自覺的緊了緊,心中暗自思量著李公公的話。


    他知道這次任務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卻隱藏著許多危險和挑戰。


    他們不僅要麵對各地官員的刁難和阻撓,還要防止有人趁機搗亂。


    但既然已經接受了這個任務,就必須全力以赴完成它。


    想到這裏,沈煉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繼續專注地守護著周圍的安全。


    他心中暗自思忖,這江南之地,不僅樂曲悠揚動聽,更是才女如雲,層出不窮。然而,皇帝此次派遣他們前來江南,僅僅是為了挑選樂女嗎?恐怕其中另有深意。


    想到此處,他不禁心生警惕,小心翼翼地迴答道:“公公所言甚是,江南之地人才濟濟,必定能夠為陛下選出最傑出的樂女。不過,此去江南路途遙遠,而且還要麵對江南各地錯綜複雜的勢力,屆時還請公公多多留意,避免節外生枝。”


    李公公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明的光芒,冷笑道:“沈大人盡管放心,咱家雖然沒有什麽大本事,但在宮中摸爬滾打多年,這些小事情還是能夠應對自如的。隻不過,這江南之地,豪門望族雲集,不少達官貴人都與朝中大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難免會遇到一些棘手的人物。到時候還需要沈大人你率領的錦衣衛多費些心思,務必確保此行一切順利。”


    “公公放心,沈某定當竭盡所能,護得公公周全。”沈煉拱手應承,他口上雖然答應,但心中卻在盤算著此次朝中選取樂女可能帶來的風波。


    而陸子平,也在此時懷揣著母親雲霜兒的密信,踏進了月華樓尋找母親口中所說的鶯兒姑娘。


    ……


    “呦!這不是雲霜兒的兒子嗎?你不是隨你娘離開了杭州了嗎?怎麽你又迴來了啊?”月華樓的老鴇看到陸子平走進月華樓,忙上前招唿道。


    “彭媽媽,我此次前來,是娘特別吩咐,專程來看望你老人家,同時也順便拜訪一下她在這月華樓的一些好姐妹!”陸子平抱拳對著老鴇恭敬的說道。


    “嗨,你是我月華樓出去的姑娘生的孩子,自然也就是我月華樓的孩子,跟自家人還客氣個什麽!”老鴇笑笑說道。


    “要的,要的,此前母親在杭州,每年逢年過節的,她都記得彭媽媽你的好。今年,雖然隨父親一同去了外地,但她的心中還是念著你們的!”說著他從身上掏出一支金簪遞到了彭媽媽的手中,“你看,母親還讓我給你帶了禮物,說是今年她不能親來給你拜年,所以特地囑咐我來!”


    “哎呀,霜兒這丫頭就是孝順,不枉費我疼她一場!”彭媽媽看著手中的金釵兩眼直放光,“說吧,你要先見你娘的哪位好姐妹,我這就去給你找去!”


    “哦,娘說她最記掛的是一位叫鶯兒的姑娘,我是來見她的!”陸子平不動聲色的說出了鶯兒的名字。


    “哦,是她啊!我這就安排人帶你去!”老鴇環視了一周喊道:“小翠,你領著陸少爺去見鶯兒姑娘,記得,要客氣些。”


    老鴇吩咐著旁邊一個機靈的小丫鬟,小翠聞言,立刻笑眯眯地上前,對陸子平行了個禮:“陸少爺,請隨我來。”她的聲音清脆動聽,仿佛一隻黃鸝鳥在歌唱。


    小翠領著他來到二樓靠裏間的一個小屋。這裏布置得極為雅致,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鶯兒姑娘就在裏麵,陸少爺請。”小翠輕聲說道,然後輕輕地推開門,示意陸子平進去。


    陸子平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小心翼翼地走進房間。


    房間內,一名身著淡黃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窗前,手中拿著一本書籍,似乎正在閱讀。聽到腳步聲,女子抬起頭,目光落在陸子平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好奇。


    “鶯兒姑娘。”陸子平輕聲喚道,語氣中帶著幾分緊張和期待,生怕打擾到裏麵的佳人。


    女子聞聲起身,輕盈地走到門前,打開房門。她的動作優雅大方,如同仙子下凡一般。


    見到陸子平,女子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不知公子是何人啊?”她的聲音悅耳動聽,宛如天籟之音,讓人陶醉其中。


    “鶯兒姑娘,我是雲霜兒的兒子,陸子平。前幾日你不是寫了信托人帶給我娘嗎?此次我前來正是帶了娘的迴信。”陸子平一臉恭敬地站在門口,手中拿著一封密封的信件,語氣誠懇地向屋內的女子說道。他身穿一襲青袍,身姿挺拔,容貌英俊,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自信。


    鶯兒望著門前俊朗的少年,不禁感慨道:自己是雲霜兒一手調教出來的姑娘,可沒想到這麽些年居然連雲霜兒的兒子都未曾見過。也難怪,雲霜兒從來都對他這個兒子管教甚嚴,月華樓這種地方他自然是從未來過,所以沒有見過也屬正常。


    “哦?原來如此,快進來吧。”鶯兒微笑著站起身來,迎向陸子平,眼中滿是慈愛之情。


    陸子平走進屋內,將信件遞給鶯兒,說道:“這是娘親特意讓我交給您的信,說您看過之後便會明白一切。”


    鶯兒接過信,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地撫摸著信封,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情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仔細地閱讀起來。


    隨著閱讀的深入,鶯兒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然而,當她讀到最後一行時,臉上的神情突然變得興奮起來,眼中閃爍著光芒。


    她抬起頭,看向陸子平,眼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她輕聲問道:“你娘她……當真覺得此事可行?”


    “鶯兒姑娘,信中具體寫了什麽,子平不知,娘也沒有和我提起!她隻說你若按她的辦法去做,此事定然能成!”陸子平平靜的說道。


    鶯兒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道:“哎,此事你娘不讓你知道,也確實是為了出於保護你,畢竟你還小,這些做惡人的事還是由我們來吧!至於信中內容,日後事成,你娘自然會告訴你。”


    陸子平聞言,雖然心中充滿了好奇與不解,但也知道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於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鶯兒姑娘,那我這便啟程返迴。”


    “倒也不必如此著急,你才來就走,別人到時候在你娘麵前還要說我太不近人情了!你且休息一會,吃點飯食再走不遲!”鶯兒說道。


    “啊!這樣啊!那全憑鶯兒姑娘吩咐了!隻是母親交代,這封信姑娘看完後還請焚毀,不便留人把柄!”陸子平說道。


    “這是自然!”說完,鶯兒便拿著信件放在了燭火之上焚毀。


    看著漸漸燃燒的信件,鶯兒心中五味雜陳,她本想著是看能否舉薦一個樂女,然後拿到獎賞助自己脫籍。


    但她萬萬沒想到雲霜兒的一封信確實能讓她脫離苦海,卻讓另一個女子陷入了更大的苦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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