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肇確實通過香囊注意到了?堇西和蘇婄晟的辦公室戀情,不過牠本來還沒想好要借此做什麽文章,直到那一天。


    那天早晨牠在教歌月識字,冷不防姬嫦好就進來了:“鏡爹爹,我來帶弟弟去給阿爹請安。”


    歌月在牠懷裏稚嫩地喚了聲:“姐姐。”


    姚若肇強笑道:“四皇子真懂事啊。”


    “歌月是阿爹的男兒,自然應該孝敬阿爹。”姬嫦好假笑著說完,帶歌月走了。


    備受刺激的姚若肇,找到皇後,把蘇婄晟和?堇西無媒苟合的事捅了出去。


    於是皇後很快帶著端君和鏡君一起暴闖永壽宮。


    永壽宮中,皇後和嫃環互相打了一番機鋒,皇後把話挑明了,讓繪臉和剪頭去查?堇西的房間。


    牠們很快搜出了春宮圖。


    皇後很得意,把蘇婄晟和?堇西都抓了起來。


    晚膳時,牠向妶姈匯報:“皇上,今天鏡君向臣胥舉報,說蘇婄晟蘇姨婆,同惜君宮裏的?堇西……做了些不光彩的事。”


    “怎麽?小蘇切了?堇西的()嗎?”妶姈漫不經心地夾了一筷子筍幹炒肉,“那也不是什麽大事,罰款二百即可。”


    大婧有句俗語:二百一根,三百兩根;說的是切男人的價格。


    不過說實話,就牠們那玩意兒,切了還是給牠們延壽呢,牠們該千恩萬謝才是。可是大婧的法律不僅沒有要求牠們支付手術費,反倒罰女人的錢,真是有些太偏袒男性了。何況罰款五十意思意思得了,居然罰款兩三百,也實在太抬舉牠們了。


    皇後很尷尬:“不是。”


    “那是什麽?”妶姈不耐煩了,“快點講,別跟個爺們似的公公爸爸的。”


    衣休茫然:“臣胥就是個爺們啊……”


    妶姈一拍筷子:“快說!”


    “蘇婄晟和?堇西結為對食,無媒苟合,穢亂後宮……”衣休慢慢地說。


    妶姈微微愣了一下:“小蘇和?堇西無媒苟合?”


    皇後溫惋地一笑:“是啊。”


    “不是什麽大事,罰小蘇三個月q幣得了。至於?堇西,按照大婧女男私通的慣例,浸豬籠即可。”妶姈不耐煩道,“就這點小事也用得著來問朕?”


    衣休懵了,牠已經把蘇婄晟和?堇西都關進慎刑司了啊!


    牠本想命人趕快把蘇婄晟放出來,糊弄過去,卻沒想到妶姈沒那麽好糊弄,隻見她忽然眉頭一皺,問:“既然你覺得這事嚴重,那事發後你是怎麽處置的?”


    衣休勉強地微笑一下:“臣胥以為無媒苟合是大罪,已經命人……將蘇姨婆和?堇西都關進慎刑司……”


    “大膽!”妶姈暴怒,她摔下筷子,“我才去參議院開會,你就趁我不在,抓我的人,下次你是不是還要趁朕不在,染指朕的龍椅?!”


    衣休慌忙跪下,身後的一眾宮男仆役也都跪了一地:“皇上明鑒,臣胥萬萬不敢啊!”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妶姈穩穩坐著,橫眉怒目。


    “皇上,女男無媒苟合私相授受是大罪,理應下獄受審,皇上說的罰3個月q幣乃是不合規矩。若皇上眼裏還有臣胥這個正夫,就該尊重臣胥的決定。”衣休果然敢得很。


    “規矩?這天下是朕的天下,規矩也是朕的規矩!”姬妶姈勃然大怒,“正夫?朕可以讓任何人當正夫,何況皇後你做了什麽事,值得我尊重你?


    衣休愣住了:“皇上您前不久自己對全國演講過,說被尊重是公民理所應當的天賦人權,不需要做什麽,哪怕是普通人也有權得到尊重……”


    妶姈沉默了一下:她是說過,可她說的時候想到的人隻有女人啊!


    她那麽說的時候,自然而然地理解為女人才是人,男人都是狌狌。


    所以她演講的天賦人權互相尊重,說的是女人之間要互相尊重,壓根沒把男人算在內。


    倒也不是刻意排擠,主要就是忘了。


    因為大婧的文化是很偉大的,她們的文化裏是沒有男人的位置的。


    但她也不好明說男人不是人這種話——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說出來多麽有失體麵啊。她隻好引經據典,道:“《聖經》有雲,夫郎應該服從妻主、服務於妻主,男人來自女人的子宮,所以天然比女人低了一等,理應服從女人、尊敬女人、接受女人的指教……老祖宗留下的規矩,你都忘了嗎?”


    皇後無言以對,隻能沉默。


    牠雖是皇後,可皇上發了話,哪裏還有牠說話的份?


    姬妶姈餘怒未消:“好了,這事就按照我的意思去辦,把蘇婄晟放出來,?堇西浸豬籠……哦不,等下,把蘇婄晟放出來以後,讓她先來見我,我問問她意見。”


    蘇婄晟被放了出來。


    她來到妶姈跟前,道:“虜才多謝皇上,將虜才放了出來。”


    “哎,”妶姈擺擺手,“多大的事,不就是私通嗎?罰你三個月俸祿就是了。至於?堇西,若是你想要牠,朕就把牠指給你,為夫或為胥都聽你的;若是你不想要牠……”


    她沒有說完,但蘇婄晟知道,若是她不想要牠,就得按照大婧的規矩,將牠浸豬籠了。


    她有點猶豫,沉吟片刻,問:“這麽大的事,能讓虜才考慮考慮嗎?”


    她還沒玩夠,不想這麽快成家;可畢竟是一條人命,她也很難輕描淡寫地舍棄……


    妶姈很好說話:“朕給你三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就照著辦。好了,現在過來給朕研墨。”


    景仁宮門前,皇後挨了妶姈罵,氣得半夜頭風發作,以至於早上來請安的郎君們都站了一地了,牠還沒有起床。


    貞郎、康常在和潔答應因著都認為皇上腹中的孩子是牠們的,非常看不慣被皇上認可為父體的惜君,此時紛紛都在嚼舌頭:“惜君宮裏鬧出這麽大的事,如何收得起臉麵呢?”


    旗貴人穿一身糯俏的粉裙,戴著白色鑲粉水晶頸衣,搖曳生姿扭腰擺胯走過來:“牠如何收得起臉麵呢?丟得滿宮都是了。”


    潔答應忽閃著亮晶晶的眼睛:“?堇西是牠的心腹,說不定那東西是牠自己勾引皇上用的,隻是讓底下人替牠收著罷了。”


    正說著呢,嫃環就來了。


    這些郎君不情不願地屈膝:“惜君爹爹金安。”


    “旗貴人這麽快就放出來了啊,恭喜了。”嫃環一來就陰陽怪氣旗貴人被禁足的事,“皇後說為了八月中秋團圓,求著皇上把你放出來了,以為旗貴人長了記性,想不到還是這麽毛燥。”


    就這樣,旗貴人和嫃環唇槍舌劍地鬥嘴鬥了一番,最後還是靠位分更高,壓住了牠。


    大嫃宇宙就是這樣的,最崇尚捧高踩低了,角色們天天主張“尊卑有別”,就這還被那些喜歡代入高位者享受仗勢欺人快感的觀眾稱作“反封建”,也真是虜性夠重的。


    所以真正的好虜才不在古代,而在國產劇觀眾群裏呢。


    三日後,蘇婄晟考慮好了,去迴了妶姈:“皇上,要麽就把牠賜給虜才當正夫,替虜才打理些家事。到底是一條人命,虜才不忍心。”


    “可以,那朕就給你們賜婚。”妶姈點點頭,“日後若是過得不順心,這婚也可以離,不要為了今日的愧疚委屈自己。”


    “放心吧,皇上。”


    就這樣,?堇西不用被浸豬籠了,還家給了皇帝身邊的高級秘書長,真是個好結局啊。


    當初若不是牠為了幫嫃環迴宮犧牲自己,哪會有這麽好的歸宿呢?可見善於犧牲自己的男人最好命,男人都應該學著自我犧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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