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彤聞言立馬就火了。


    “你找我們雲笙幹什麽?你是個有未婚妻的人!裴團長,你可是國家的棟梁,不會想一個人吃兩家飯吧?”


    裴鶴川沒理會她的陰陽怪氣,隻看著趙雲笙。


    看他這樣,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能明白他對趙雲笙的心意。


    秦鳳尷尬笑了笑,生怕裴鶴川和閨女計較,瞪了眼鄧小彤,她樂嗬嗬招唿。


    “要不裴團長先進來坐會兒,有什麽事大家當麵慢慢說。”


    趙雲笙總算有了反應,她猛地站起身,把元寶推到鄧慶林身邊。


    “麻煩叔你們幫我看著點孩子,我去去就來。”


    她從角落裏挪出來,來到門口對裴鶴川視若無睹,拿上衣服率先出了門。


    元寶嚇壞了,噌的一下跳下沙發。


    “媽媽,你去哪兒?”


    趙雲笙裹上衣服迴頭叮囑了句。


    “好好待在你鄧爺爺家,我待會兒就迴來。”


    原來媽媽不是要拋下自己,元寶偷摸鬆了口氣,趴在窗戶上目送。


    直到兩人出了院子,秦鳳才拍了把鄧小彤的後背,沒好氣教育。


    “人家小兩口的事情,你瞎摻和幹什麽?沒聽裴團長二嬸報出來的那一串?你惹得起麽?”


    鄧小彤癟了癟嘴,“惹不起咋了?惹不起他們就能無法無天呀?我還不是為了雲笙抱不平。”


    秦鳳剛想讓她別多管閑事,餘光瞥見元寶朝這邊看來,那雙大眼睛亮晶晶的,她沒敢說出口。


    這小家夥聰明得很,被他聽了告訴給雲笙,擔心傷了和氣。


    她隻好看向鄧立軍,“你平時多盯著點你妹妹,她腦子裏都是豆腐渣,說話不經過大腦。”


    鄧小彤沒好氣地迴懟,“媽你就是畏懼強權,你怕裴團長,我可不怕。”


    秦鳳氣得頭疼,這死丫頭刺頭的脾氣也不知道隨了誰,咋這麽難教育!


    與此同時,趙雲笙也跟著裴鶴川來到院子外的小巷子裏。


    剛停下腳步,她就開門見山問。


    “裴同誌,這麽晚了你大張旗鼓過來有什麽事?”


    聽她稱唿這麽見外,裴鶴川臉都冷了不少。


    深吸一口氣,他擔憂問,“今天我二嬸他們過來了?”


    趙雲笙也不迴答,顯然覺得這個不重要。


    裴鶴川卻忍不住堅定立場,“不管他們說了什麽,全是胡說八道,你不用理會。”


    想起江敏,他忙撇清關係,“至於江同誌,她是我二嬸的親侄女,五年前接來這邊念書,順便在家裏借住。她於我,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你要是介意,我這就吩咐她搬走。”


    一番話,他沒忍住夾帶私心。


    他多希望趙雲笙吃醋,像鄧小彤那樣罵他吃兩家飯,踏兩條船,這正好代表趙雲笙心裏有他。


    他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雙方沉默良久,卻隻等來她一句。


    “裴同誌,你沒必要和我解釋,你家人說的那些話我也不會放心上……”


    裴鶴川眼神裏的火苗,瞬間熄滅。


    麵上的期待也被失望代替。


    他居高臨下睨著她,眼神裏流動的都是控製不住的慍怒。


    “我跟你出來隻是想和你說清楚,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現在我和孩子過得很好,不希望被你打擾。”


    抬起頭,趙雲笙看進他痛苦的眼底,斂下眉眼狠心道。


    “你要知道你這個人,你的糾纏,本來就是個麻煩,你家人對我們惡語相向,也都是因為你。”


    “裴鶴川,隻要你離我們遠遠的,我們就平安無事。”


    “實在不行,我和孩子走,走得遠遠的,沒了你,我們會過得更好……”


    “趙雲笙!”裴鶴川一聲低喝。


    他死死盯著她,惡狠狠咬牙,猩紅的眼睛帶了點淚意,恨不得把她撕碎。


    “你到底有沒有心!”


    他忍無可忍一把捏住趙雲笙的肩頭,雙手都在發抖,搖著她。


    他逼問她,“五年前你假死,你知道我怎麽熬過來的?嗯?既然你死了,那你為什麽還要出現?為什麽不死個幹淨!”


    “我不奢求你給我個解釋,我隻希望你能陪著我,陪在我身邊,你為什麽?為什麽這麽狠心?”


    “你這個騙子,你根本沒有愛過我,都是假的,五年前的愛是假的,連你這個人都虛偽至極!”


    “好,你要走是吧?行,你給我滾!這就滾!”


    “把孩子給我留下,元寶是我們裴家的孩子,你這個滿口謊言的女人,不配帶走他。”


    “你不配成為一個母親。”


    提及兒子,趙雲笙波瀾不驚的臉上總算有了一絲惱意。


    她沉著臉一把將裴鶴川推開,“憑什麽?裴鶴川,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我的孩子憑什麽留給你?”


    “不認識我?”


    裴鶴川踉蹌兩步站穩,黑夜之中,他仍舊能看清她臉上的厭惡。


    “嗬。”


    他冷笑,忽然發了瘋似的衝過去,徑直將趙雲笙摁在牆上。


    他像個瘋子。


    始料未及,趙雲笙疼得倒吸一口涼氣,皺起眉頭,沒來得及喊痛,胸口的衣服就被他粗暴地撕下。


    “趙雲笙,你不是不認識我嗎?我記得你胸口有個紅色胎記,有本事你給我看。”


    趙雲笙看他滿臉挑釁,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她好像從來都沒認識過他。


    直到胸口一片冰涼,她才猛然低頭看去,對上的是裴鶴川那不可置信的雙眼。


    啪——


    趙雲笙一揚手,甩了他一巴掌。


    “看清楚了嗎?”


    她咬牙切齒,氣得渾身發抖,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怒容。


    顫抖著指尖把衣服拉上來,她靠在牆上警告。


    “裴鶴川,別讓我再看見你。”


    “不可能……”


    裴鶴川僵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麽會?


    她的胸口怎麽會沒有胎記?


    他臉上的憤怒逐漸變得冷靜,而後又被不可思議取代。


    抬起頭,他目送趙雲笙深一腳淺一腳進了院子,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雙腿一軟,他單手撐著牆麵,迴憶著平時所有的細節。


    她就是趙雲笙。


    就是她。


    可為什麽……


    裴鶴川頭皮發麻,緩緩順著牆麵滑坐在地。


    幽深的雙眼注視著狹長的巷子,他抬手不經意擦掉眼尾沁出的淚漬,而後仿佛下定什麽決定,忽然起身沉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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