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秦劍道,“隻在機械倉庫靠近西牆十米處有嫌疑人的腳印和血跡,說明嫌疑人偽造現場的水平並不高明,而且有著不少的漏洞。


    這說明嫌疑人在做這一切的時候相當慌張,一點都不老練。


    說到這裏,就要說第二階段的現場勘查了。


    第二階段的現場勘查主要是由藍隊、方主任和小陸完成的,就請藍隊說一下勘查情況吧。”


    “通過第二階段的現場勘查,加上調查取證和分析研判,已經充分能夠證明,從鴻發藍寶石加工廠院內,一直到小樹林,都是犯罪嫌疑人偽造的現場。”藍雲飛道,“真正的殺人原始現場,就在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西牆外。


    我們發現,從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疑似兇殺現場,到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西牆外的真正的兇殺現場,236米距離上,嫌疑人都進行了腳印和血跡的消除和掩蓋,但由於嫌疑人太過慌張和不夠專業,做的並不理想。


    而在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西牆外真正的兇殺現場,雖然嫌疑人消除和掩蓋了大部分腳印、血跡、血滴和其他痕跡,但遺漏的部分照樣能夠刻畫出整個兇殺過程。


    在現場勘察過程中,我們還在真正的兇殺現場提取到了一枚上衣紐扣和一縷帶有毛囊的頭發。


    紐扣很可能是被害人從兇手衣服上撕下來的,而頭發,則有可能是從兇手頭上扯下來的。


    還有,通過現場勘察,我們在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廠區裏,分別在保衛科附近,內部值班室附近,藍寶石、和田玉和翡翠成品料庫房附近,都發現和提取到了嫌疑人留下的清晰的腳印,跟鴻發藍寶石加工廠到小樹林裏的腳印是一致的。


    通過模擬再現整個案發過程,我們得出了這樣的推斷:


    今日淩晨兩點鍾左右,家住東山鎮河東路13號的被害人韋發明扛著鐵鍬出發了,他要去河西村西麵的小樹林裏偷挖寶石。


    當韋發明躡手躡腳經過鄭氏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時,發現一個黑影正好從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裏麵翻牆出來,嚇了他一跳。


    由於韋發明從小偷雞摸狗慣了,心理素質已經比較老練,見黑影一副夜行人的打扮,立馬明白了什麽。


    原本賭博成性的韋發明這幾天正急著籌措賭資呢,知道小樹林裏淺層的藍寶石已經被人偷挖得差不多了,深層太難挖了,冒著那麽大的風險卻不一定有收獲,知道這夜行人很可能有財路,就跟他打招唿,看能不能讓自己加入,分一杯羹。


    那夜行人是想打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庫房的主意,他不是單打獨鬥,而是團夥中的一員,怎麽可能讓這種二流子加小毛賊加入?


    但小毛賊已經看到自己從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裏出來,可能已經猜到自己的意圖,便起了殺心,用言語穩住韋發明,暗藏匕首,悄悄向他靠近。


    然而,當夜行人距離韋發明隻有幾步遠的時候,韋發明終於發現夜行人神態、動作和氣場都不對,立馬意識到了危險,舉起鐵鍬就要自衛,卻被夜行人一個箭步竄上去,左手抓住韋發明的鐵鍬把,右手持匕首直捅韋發明的心窩。


    當韋發明意識到生命危險的時候,下意識躲閃了一下,令夜行人的匕首刺歪了,刺在了胸骨上。


    由於劇痛傳來,韋發明失手丟了鐵鍬,想轉身逃離,卻被夜行人一把抓住胸襟,匕首再次捅向胸口。


    然而,在韋發明的掙紮之下,匕首再次刺歪,刺在了肋骨上。


    求生的欲望令韋發明拚命掙紮,掙紮過程中抓傷了嫌疑人手背,扯掉了嫌疑人一縷頭發,還扯掉了嫌疑人衣服上的一粒扣子。


    繼續搏鬥過程中,夜行人一刀捅在了韋發明的肚子上,令韋發明癱軟下去。


    因怕韋發明不死,夜行人幹脆將韋發明的氣管割斷。


    為了掩蓋自己的意圖,夜行人開始偽造殺人現場,先是將韋發明的屍體扛到最近的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陰影裏,然後迴到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西牆外,盡可能掩蓋和消除現場腳印、血跡和痕跡,然後邊撤迴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邊消除一路上的腳印和血跡。


    迴到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後,夜行人翻牆進入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裏麵,偽造了現場,然後翻牆而出,扛起韋發明的屍體,往小樹林而去。


    因為在進出鴻發藍寶石加工廠過程中不小心崴了腳,夜行人在扛著韋發明的屍體走了一段路後,實在扛不動了,隻能拖著屍體進入小樹林。


    進入小樹林,將韋發明屍體丟入樹坑,夜行人正準備用韋發明的鐵鍬將韋發明埋在樹坑裏,突然發現不遠處護礦隊的人騎著自行車,亮著礦燈往這邊來了,忙一瘸一拐地逃離現場。”


    “既然偽造現場,要將我們的目光吸引到鴻發藍寶石加工廠,那嫌疑人為什麽不將被害人屍體放在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裏麵呢?”齊偉忠問。


    “可能嫌疑人想到,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裏無法留下韋發明的腳印,卻有著韋發明的屍體,這樣偽造現場和栽贓陷害的意圖就太明顯了。”藍雲飛道,“嫌疑人當時非常緊張,也沒多少殺人和偽造現場的經驗,能夠做到這一點,已經不簡單了。”


    “關於兇殺現場的刻畫,你是憑什麽呢?就是憑現場勘察嗎?”齊偉忠問。


    “當然是通過腳印和痕跡。”藍雲飛道,“我是通過腳印的方向、輕重和著力點的不同,推演、刻畫出嫌疑人和被害人打鬥的場麵和動作的。


    不僅能夠刻畫出嫌疑人刺殺被害者的每一個動作,還能刻畫出被害者躲避、掙紮、反抗、逃跑的每一個動作。


    包括嫌疑人從鴻發藍寶石加工廠翻牆出來崴了腳,還有嫌疑人羅圈腿,平時走路嚴重外八字,這從腳印都能看得出來的。”


    “你不是說,嫌疑人已經消除了現場的大部分腳印和痕跡了嗎?”齊偉忠問,“隻憑少量腳印,也能還原出兇殺過程?”


    “其實,嫌疑人是清除了從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西牆外到鴻發藍寶石加工廠西牆外的大部分腳印,但兇殺現場的腳印、血滴和其他痕跡卻大部分都沒清除掉。


    這也恰恰說明,嫌疑人很可能是第一次殺人,整個過程和事後偽造現場,都不專業。”


    “這麽說,嫌疑人很可能隻是社會上的混混,想要進入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偷竊,卻沒有成功,慌忙逃走過程中遇到被害人,卻被被害人攔住敲詐,因怕被害人舉報他,就殺了他?”齊偉忠問,“可藍隊剛才怎麽說,被害人是盜竊團夥中的一員呢?這不前後矛盾嗎?”


    “嫌疑人進入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應該不是為了偷竊,而是去踩點。”藍雲飛道。


    “為什麽這麽說呢?”齊偉忠問。


    “因為在鄭氏藍寶石加工二廠財務科附近,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腳印,這說明,他沒有去過財務科那邊。”藍雲飛道,“而在保衛科附近和庫房周邊,卻發現了嫌疑人的腳印。


    據我所知,藍寶石加工廠的珠寶庫房都是鋼筋混凝土建成,都是防盜鋼門和特種防盜鎖,想要進去,最起碼要開啟三道鎖。


    想要盜竊庫房內的珠寶,必須是專業盜竊團夥團體作案,才有可能實現。


    如果是一個人,哪怕他再有本事,也完成不了庫房珠寶盜竊。”


    “可你剛才不是說,嫌疑人並不專業嗎?他怎麽可能是專業盜竊團夥的呢?”齊偉忠問。


    “我說的是嫌疑人在殺人上和偽造兇殺現場上不專業,沒說他在盜竊上也不專業。”藍雲飛道。


    “藍隊的意思是,在我們東山鎮,現在有一個專業的盜竊團夥,在打鄭氏藍寶石加工廠庫房的主意?”秦劍問藍雲飛。


    “很有可能。”藍雲飛道。


    “這兩年,盜竊石農和居民家中寶石,盜竊單位車間、一般倉庫內寶石,盜竊單位財務室的案件倒是經常發生,可盜竊專業庫房的,卻隻有那麽幾起。”秦劍道,如果這個兇手真的是奔著鄭氏藍寶石加工廠的珠寶庫房去的,這說明,他們這個盜竊團夥,應該不是一般的專業。


    這麽專業的盜竊團夥,很有可能是外地大城市剛剛來東山鎮的。可這個團夥,會隱藏在東山鎮什麽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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