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宋祖成眨巴了幾下眼睛,又低頭思索了一下,說道,“大奎失蹤前兩三天,是他爺爺的70大壽,我們兄弟仨,就大奎一個男丁,他爺爺奶奶對他最好了,他跟爺爺奶奶也親。


    大奎那天剛剛發了工資,給他爺爺買了拐杖和老花鏡,喜得他爺爺奶奶跟撿到金元寶一樣,合不攏嘴。


    晚上睡在家裏,我聽到大奎說夢話,不是個好聲,說什麽師父不要他了,他有錯會改什麽的。


    還說什麽大師兄、二師兄,看不起他什麽的。


    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反常?”


    “師父、大師兄和二師兄?”陸小鵬問,“大奎有沒有說,是什麽樣的師父?是什麽樣的大師兄和二師兄?”


    “第2天我就問他這事啊,他說是學手藝的師父和師兄。”


    “學什麽手藝呢?”


    “那肯定是藍寶石手藝吧?”


    “他說過是藍寶石手藝嗎?”


    “這倒沒說,我是猜的。”宋祖成費解地看著陸小鵬,“大奎是在藍寶石礦上,他不是學藍寶是手藝,還能是什麽手藝呢?”


    “那他有沒有說,他的師父和師兄叫什麽名字?”


    “這個,他沒說。”


    “那他的師父和師兄,來過你們家裏嗎?”


    “沒有。”宋祖成搖搖頭。


    “那大奎失蹤前,有沒有他的什麽朋友,或者陌生人,來過你們家裏?”


    “沒有。”


    “大奎還說過其他奇怪的話嗎?”


    “其他的,好像沒有了吧。”


    “還有沒有說過別的,奇怪的夢話嗎?”


    “好像也沒有。”


    “你老婆,她,她有沒有發現大奎奇怪的地方?”陸小鵬看了一眼坐在炕沿上,雙手藏在袖筒裏,眼巴巴看著自己4人說話,卻是一聲兒不吭的任東梅。


    “這個……”宋祖成憂愁地看了他老婆一眼,“自從大奎找不著了,她就變成這個樣子了,一天天的什麽都不幹了,也不說話。”


    聽宋祖成這麽說,三人都是無言以對。


    “對了,宋叔,大奎不見了那段時間,你家的蹦子和繩子丟過嗎?”陸小鵬問。


    “沒有啊。”宋祖成不解地看著陸小鵬,“怎麽啦?”


    “沒什麽,就是隨便問問。”陸小鵬道,“對了,聽你這麽說,大奎跟他的爺爺奶奶,感情很好的?”


    “是啊。”宋祖成點點頭,“他爺爺奶奶拿著他,寶貝一樣呢。”


    “他爺爺奶奶不跟你們住在一起嗎?”


    “他爺爺奶奶住在老宅子裏。”


    “那你能不能帶我們去看看他爺爺奶奶?”


    “沒了,都沒了。”宋祖成搖搖頭。


    “大奎爺爺奶奶沒了?”盧浩俊驚訝地看著宋祖成,“什麽時候沒的?”


    “就在一個月前,他爺爺和他奶奶,就隔了三天。”


    “是生什麽病了嗎?”盧浩俊問。


    “醫生說,都是心髒的毛病。”


    又問了宋祖成幾個問題後,三人讓宋祖成帶著去走訪了宋祖成的兩個弟弟及他們的家人,感覺沒有多大收獲。


    迴到南山刑偵隊後,在陸小鵬的建議下,專案組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是不是有新的發現了?”藍雲飛問陸小鵬。


    “也不算是新的發現。”陸小鵬道,“就是有幾個問題,有點想不通。”


    聽陸小鵬這麽說,秦劍和周海洋都禁不住有點失望。


    “哪幾個問題,說說看?”藍雲飛問。


    “首先是宋大奎失蹤的事情。”陸小鵬道,“根據宋祖成所說,宋大奎失蹤前兩三天,他從兒子宋大奎夢話中聽到,宋大奎怕他的師父不要他了,還怕他的師兄看不起他。


    宋大奎說的師父和師兄,會是誰呢?”


    “這個問題,跟任東方的被殺,有關係嗎?”秦劍不解地看著陸小鵬。


    “通過翻閱案卷,我覺得,宋大奎的失蹤,肯定是跟任東方的被殺有關係的。”陸小鵬道。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秦劍道,“我問的不是這個問題,是憑什麽說,宋大奎夢話裏的師父,跟任東方被害有關係。”


    “正因為我不能確定,所以才拿出來,跟大家一起討論。”陸小鵬道。


    “根據我們調查,宋大奎在礦上就是負責看管采礦設備和工具,這說的肯定不是他礦上的什麽師父和師兄。”周海洋道,“他在星空藍寶石加工廠學徒的時候,倒是有師父教,還有師兄弟。


    他說的應該就是藍寶石加工廠的師父和師兄。


    宋大奎在星空藍寶石加工廠的師父和師兄,我們都已經查過了,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在任東方被害案和宋大奎失蹤案上有嫌疑。再說了,他們也沒有作案動機。”


    “我覺得,宋大奎口中的師父和師兄們,應該不是藍寶石加工廠的。”陸小鵬道,“原因其實很簡單,既然宋大奎厭惡在藍寶石加工廠學徒,他還那麽在乎,藍寶石加工廠的師父不要他了嗎?


    我從案卷裏發現,宋大奎在進入星空藍寶石加工廠沒多久,就厭惡了學徒,想進藍寶石加工廠的保衛科,或者後勤科,卻沒有能夠進去。


    後來被安排到礦上去看管挖礦機械和工具了。


    而礦上根本沒有他的什麽師父和師兄們。


    他口中的師父和師兄們,會不會另有所指呢?”


    “小陸啊,你這破案思路,會不會跑偏了?”秦劍問。


    “秦隊說我跑偏了,那正確的思路,到底在哪裏呢?”


    見秦劍一時間沒有迴答,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陸小鵬又問:“那秦隊覺得,宋大奎夢話中的師父和師兄,指的又是誰呢?”


    “他宋大奎的師父和師兄是誰,有那麽重要嗎?”秦劍問。


    “任東方剛剛被害,宋大奎就失蹤了,再加上兇手在案發現場院子裏留下了宋大奎的腳印和指紋,這還能說宋大奎不重要嗎?”


    “我說的不是宋大奎不重要,而是他的師父和師兄不重要。”


    “既然是重要人物,那他的關係人,就是重要的。”陸小鵬道。


    “我覺得,小陸所說的宋大奎的師父和師兄,是有必要去查一下。”周海洋道,“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嘛。


    對了,小陸,你們這次,兇器的事情查得怎麽樣啦?”


    “有個問題。”陸小鵬道,“兇手先是用蹦子將任東方打暈,然後用繩子把他勒死,他為什麽要選擇這兩樣兇器呢?


    想要迅速的把人殺死,難道匕首和斧頭,不是最好的選擇嗎?


    這是不是說明,兇手就是任家村或者附近村子的人?”


    “也許,兇手是怕血液噴濺到自己身上呢?”秦劍道,“先把任東方打暈,然後把他累死,這樣豈不是幹淨利落?”


    “那除非是任東方非常信任的人,任東方對他沒有防備。他趁任東方不備,從後麵打暈他,再把他勒死。”陸小鵬道。


    “本來就是任東方的熟人啊,要不然,半夜三更的,任東方也不可能被他騙到廢棄小學校。”秦劍道,“能不能說點新鮮的?”


    “新鮮的東西也不一定有用。”陸小鵬道,“很多時候,破案的鑰匙,就藏在那些早就接觸過的,不起眼的線索之中。


    破案的盲區就在於,不是找不到線索,也不是那些線索沒用,而是你沒有發現那些線索的用處。


    我不是破案天才,我隻能是盡可能多的去發現線索,然後把自己深埋在這些線索裏,抽絲剝繭。”


    “理論性的東西,咱都不缺,還是來點實在的吧。”秦劍道。


    “我還有個疑問。”陸小鵬道,“如果是任家村的熟人作案,他既然想嫁禍給宋大奎,他為什麽不把任東方約到宋家村那邊呢?”


    “任東方的熟人,也不一定隻有任家村才有吧?”秦劍道,“如果是外村或者外地的熟人作案,在任家村廢棄小學校,豈不是正好可以嫁禍給任家村的人?”


    “可他嫁禍的不是任家村的人啊,是宋大奎啊。”陸小鵬道,“按理說,他是不是應該將任東方約到宋家村那邊去呢?”


    “這個問題一年前案發時,我們就提出來了,正因為沒法解釋,案子才會陷入了瓶頸。”


    秦劍道,“我們現在需要的是解決瓶頸問題,而不是羅列問題和矛盾。”


    “我們現在就是在探討解決問題和矛盾的辦法啊,要是不羅列出來,又怎麽探討呢?”陸小鵬不以為然道。


    “像這種沒有新意的探討,是解決不了問題和矛盾的,之前已經探討了幾十次了。”秦劍道。


    “這是站在秦隊長的角度上看待這個案子,因為秦隊長麵對這個案子,已經一年時間了,可我不一樣。”陸小鵬道,“我是剛剛參與這個案子,我必須從頭捋一遍。”


    “小陸說的沒錯,他跟我們確實不一樣。”分管刑偵的副局長齊偉忠道,“我覺得小陸剛才那句話還是蠻有道理的,‘破案的盲區往往在於,不是找不到線索,也不是那些線索沒用,而是你沒有發現那些線索的用處’。


    我覺得重新理一遍卷宗,也許真能從平凡的線索中發現破案的鑰匙。”


    “那就捋唄。”秦劍道。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刑警1998:開局破獲別墅殺人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鄉舊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鄉舊客並收藏刑警1998:開局破獲別墅殺人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