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抿緊了唇,眼中隱有淚光。


    她也看到了鬼十萬身上發生的一切,小姑娘默默走來,低聲道:「他……隻是想要見見光。」


    楚裙深吸了一口氣,齒頰生寒:「命運……」


    聽汐的聲音裏,也帶著戾氣,「小佛把那條狗也帶進來了對吧?」


    先前他和帝臣追著海靈過去。


    海靈欲鬼入腦,恰那時在命運的安排下,金靈正在修煉當口,不可被打擾。


    就如命運說的,他安排了一場狗血鬧劇。


    關鍵時候,若不是荒神趕到,阻止了命運的『惡作劇』,海靈就要親手毀了金靈的道!


    聽汐愛般若,愛了千年萬年,從他還是海靈那時起,他便愛她。


    他尊重她、崇拜她、可如若是用這種方式去得到他,那不論對他,還是對般若(金靈),都是一種毀滅!


    那一刻,聽汐險些吐了出來。


    命運(膽小鬼&桀驁)何其惡毒!!


    「這條狗,該死。」


    吞佛的聲音傳來,他出現的同時,時光聖靈也出現在了荒神等人的身旁。


    唯一不同的是,吞佛手裏還牽著一條狗繩。


    狗繩的另一端,被困在鏡姬體內的膽小鬼瑟瑟發抖著,他臉上帶著恐懼,眼底卻深藏惡毒。


    在這個時空下,上古荒神禁忌與七聖靈相聚,命運還無跡可尋的藏在暗中,窺視玩弄著萬物。


    楚裙帝臣與七大妖君立在另一旁,命運膽小鬼已被套上狗繩,塞進了狗籠。


    兩個時空,同一批人,深處在同一個畫麵中,時光割裂卻又融合,齊頭並進著。


    而在上古的蒼穹下。


    鬼十萬被命運捉弄,奄奄一息。


    他看到荒神,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鬼物……真的、不可見光嗎?」


    荒神答道:「心之所向,不可被束縛。」


    世間從無這種規矩,也不該有這種規矩,憑什麽鬼族隻可居幽冥,生來不可見天日?


    「時光,救活他!」


    時光聖靈準備出手,將時光迴溯,救迴鬼十萬。


    桀驁的竊笑聲又響了起來:「他命中注定要死,救活了,遲早還是要死!」


    驟然,尖叫聲響起。


    發出尖叫的是膽小鬼。


    是上古時的膽小鬼,亦是此刻被困在鏡姬體內的膽小鬼。


    而楚裙等人,終於這一刻,看到了荒神和禁忌的恐怖。


    那是震撼心靈的畫麵。


    在命運躲在暗處譏笑諸神時,荒神和禁忌,聽到了他們的笑聲。


    荒火從荒神手中燃燒而起,順著她手裏那根無形的線一路燒至天際,至虛無縹緲的深處,逐漸蔓延擴散開來。


    無形的樊籠剎那被火光點燃。


    無盡霜雪穿破火光,冰與火竟不相剋,配合的無比默契,那霜雪湧入虛無深處,凍結住了什麽。


    巍巍上古,天象劇變。


    雲山霧繞奔如海潮,在蒼穹上堆砌出兩道巨大的身影。


    荒神和禁忌出手了。


    他們斬殺向頭頂的樊籠。


    命運也發出了怒吼:「即便你們是荒神和禁忌,也別想戰勝命運!」


    「命運?」荒神冷冷睥睨樊籠:「何為命運?若無這蒼生萬物,何來的你們?」


    「命運不可破?」禁忌勾起唇:「不過是從混沌裏鑽出來的兩條狗。」


    命運勃然大怒,他們譏笑出了聲。


    「荒神和禁忌好大的自信與口氣!」


    「你們要打破命運?好啊,那我們便與你們玩上一玩~」


    「就拿這鬼族小玩意作賭好咯~」


    「就試試看,他能不能掙脫掉命運!」


    這一日,荒神禁忌與命運作賭。


    命運惡意的譏笑聲,響徹上古:「遊戲,開始!」


    樊籠燃燒,冰與火將時空凝滯。


    隻有命運傲慢的笑,與諸神的咒罵尖叫在響徹,混雜在一起,雜亂無序的拉開序章。


    ……


    楚裙他們從未有一刻似現在這般,清晰的感覺自己是個旁觀者。


    時間在朝前飛速流淌,『曆史』在他們眼前不知被加快了多少倍。


    他們看到鬼十萬又『活了』了過來,一切從頭開始,他又迴到了幽暗地底。


    但這一次重啟,他沒有失去上一次的記憶。


    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被活活燒死的。


    命運在譏笑:「看吧,他害怕了,他不敢了!」


    「明知要死,誰又會蠢的繼續找死呢?」


    「螻蟻也妄圖戰勝命運?」


    「就龜縮在地底,老老實實的當一個鬼不好嗎?」


    鬼十萬聽不到命運的譏笑,他隻是彷徨了半晌又堅定了目光,他要去地麵上。


    他心裏的那個問題沒有被解開。


    不是光的問題,不是鬼族不能見光,不是他不能見光。


    是誰……不讓他見光?


    可這一次,他又死了。


    沒等到荒神他們趕來,他就死在地底,被族人當做異端殺死。


    時光聖靈將時間迴溯,一次次重啟,一次次死亡。


    上古的蒼穹上,命運放聲大笑,嘲諷著荒神和禁忌:


    「這就是你們口口聲聲說的要戰勝命運?」


    「嘻嘻,荒神與禁忌,不過如此嘛~」


    「玩物就要有玩物的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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