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什麽?”


    陳威猛地站起身來,一腳將陳宏踹倒在地,怒吼道:“混賬東西,你竟然敢把五皇子推下馬?你不要命了?”


    “爹,我真沒推他下去啊!”


    陳宏倒在地上哭喊,“明明是他自己掉下去的啊!”


    “胡說!”


    陳威大怒,“不是你推的,你笑什麽?”


    “我……”


    陳宏一時語塞,心中直唿冤枉。“老爺,別生氣了!”


    陳母走上前,笑著說:“不就是個沒出息的五皇子嗎?就算宏兒是故意推他下馬的,又能怎樣?聖上恐怕都不記得這個兒子了,哪會因為這個窩囊廢……”


    啪!


    陳母話未說完,陳威就狠狠一巴掌扇了過去。陳威怒視著妻子,吼道:“五皇子如今一心想去邊關尋死,聖上現在正是心疼這個被他冷落太久的兒子的時候,你跟我說沒事?”


    “什麽?”


    陳母臉色大變,甚至忘了臉上的疼痛,“那……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聖上要是知道了,會不會砍了宏兒的腦袋啊?”陳母慌了神,沒了之前的鎮定。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


    陳威恨恨地看向兒子,怒道:“趕緊起來,跟我一起,備上厚禮去給五殿下賠罪!”


    “好,好……”


    陳宏匆匆爬起來。很快,父子倆帶著厚禮往五皇子府趕去。


    為了節省時間,他們連馬車都沒坐,直接騎馬疾馳。


    他們必須趕在景帝知曉此事之前,向小讓賠罪!


    隻要小讓收下禮物,就表示原諒陳宏了。


    就算聖上事後追究,也不會太嚴厲!父子倆心急如焚,終於抵達小讓的府邸。


    看著父子倆手中的禮盒,小讓心中有些期待。


    不知他們帶了什麽禮物。


    若是不值錢,這事兒可沒那麽容易了結。


    “陳威教子無方,致使其冒犯了五殿下,特攜犬子備上薄禮,前來向殿下請罪,還望殿下大人大量,饒恕犬子。”


    陳威畢恭畢敬地行禮。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恭敬地對小讓行禮。


    說著,陳威讓跪在地上的陳宏打開木盒。


    盒中放著一套精美的茶具。


    茶壺、茶杯一應俱全,一看便是用上等的和田美玉雕琢而成。


    嗯,不錯!


    估計能值幾千兩銀子。


    “我知道陳中郎將不是故意的。”


    小讓憨厚地笑了笑,突然問道:“對了,陳將軍,你的字寫得怎麽樣?”“這……”


    陳威不知小讓何意,賠笑道:“我是個粗人,這字嘛,實在拿不出手。”


    不是在說賠罪的事嗎?


    怎麽扯到寫字上了?


    難道,他還想讓他們父子寫悔過書?


    “沒事兒,比我寫得好就行。”


    小讓不在意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打算明日為喬遷新居宴請朝中各位大人,可我對朝中官員不太熟悉,好多都不認識,想請陳將軍幫忙寫一下請帖!”


    寫請帖?


    陳威嘴角一抽,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小讓還沒收禮物,


    也沒說是否原諒陳宏!


    現在他有求於人,不得不幫!


    很快,小讓讓人拿來筆墨和請帖,又讓陳宏幫忙磨墨。


    陳威硬著頭皮,一張一張地寫。


    雖說陳威是個武將,但平日裏也要寫奏章,字雖不算上乘,但也工整。


    陳威一直寫到傍晚,才寫完一百多張請帖。


    期間,小讓讓人上了些茶水和點心。


    小讓還挑了些請帖,讓府裏的下人趕緊送出去。


    “陳將軍太謙虛了,你這字可比我寫得好多了。”


    小讓笑著誇讚陳威,“我等會兒要親自給朝中的幾位重臣送請帖,就不留你們吃晚飯了。”“好,好。”


    陳威連連點頭,又問:“那殿下是原諒犬子了嗎?”


    “什麽原不原諒的。”


    小讓擺擺手,“我沒放在心上,我知道陳中郎將不是故意的。”


    “是,是!”


    陳威如釋重負,瞪了陳宏一眼,“還不快謝過殿下?”陳宏心中憋屈,不情願地說:“多謝殿下寬宏大量。”


    “行了,我送你們出去吧!”


    小讓笑著說。


    “不敢勞煩殿下。”


    陳威受寵若驚地說。


    “沒事!”小讓擺擺手,“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送送你也是應該的。”


    父子倆推辭不過,隻能賠笑著往外走。


    來到外麵,家丁已經把馬匹牽來。


    “這馬……”


    看到眼前的馬,陳威臉色一變。這根本不是他們的馬!


    “這馬怎麽了?”


    小讓佯裝不知地問。


    “迴殿下,這不是我們父子的馬。”


    陳威硬著頭皮說。


    “啊?不是你們的馬?”小讓撓撓頭,裝作困惑地說:“難道我剛才讓下人騎出去的才是你們的馬?”


    騎走了?


    父子倆臉色難看。


    “陳將軍,實在不好意思啊!”


    小讓滿臉“歉意”地說:“我今天剛搬進來,馬匹都是父皇提前讓人準備的,我也不清楚……”


    “沒……沒事!”


    陳威心中滴血,咬著牙說:“什麽馬都一樣,就當跟殿下換了兩匹馬。”


    “也是哦。”


    小讓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馬嘛,能騎就行。”


    能騎……就行?陳威心中怒火中燒,差點破口大罵。


    什麽叫能騎就行?


    自己和兒子的馬都是千挑萬選的上等良駒,價值上百金!


    小讓給他的是什麽破馬?


    就是普通的駑馬!


    就算是禦賜的,最多也就值個一兩百兩銀子。他用劣馬換了自己的好馬!


    還說能騎就行?


    要不是知道小讓是個連馬都騎不好的窩囊廢,他都懷疑小讓是故意的!


    小讓把話說到這份上,父子倆也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騎上駑馬往家走。目送他們離開,小讓臉上閃過一絲狡黠的笑。


    “爹,你怎麽不把咱們的馬要迴來?那兩匹馬加起來,可值兩三百金呢!”


    路上,陳宏不滿地問。


    “人家都騎走了,怎麽要?”


    陳威瞪著兒子,“要不是你惹事,哪來這些麻煩?”馬被人換走,他們也隻能自認倒黴。


    兒子鬱悶,他更鬱悶!


    那兩匹良駒,在戰馬稀缺的大虞,可是有錢都難買到的!


    跟這兩匹馬比起來,賠罪的禮物簡直不值一提!


    想著那兩匹價值不菲的戰馬,陳威氣得直喘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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