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秋月起身,將冷建國拉到了張鳳珍的麵前,小聲勸道:“哥,還不趕緊跟我嫂子認錯。”


    冷建國一時半兒會兒拉不下臉,梗著脖子道:“我又沒有錯,認什麽錯?”


    聞言,張鳳珍正要發作,卻又聽到冷建國繼續道,“不過我想了想,畢竟女人心細,以後家裏管錢的事,還是交給你嫂子吧。”


    八十年代初期,家裏管錢的,一般都是男人。


    冷建國能做出這麽大的讓步,張鳳珍也有些意外。


    冷秋月見時機也差不多了,笑著對冷建國說:“哥,其實你不用覺得我是拿了彩禮錢補貼給娘家,我這是投資。


    我把錢投給你們,你們賺了錢,分給我分紅不就行了?


    到時候等咱們賺多了,再開個服裝廠,這些錢可就是我入股服裝廠的原始股份。


    哥你不想用我的錢,不會是想吃獨食不想跟我一起賺錢吧?”


    冷建國笑罵道:“你這臭丫頭,胡說什麽呢?我可是你哥,有錢怎麽可能不跟你一起賺?”


    冷秋月說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可說好了,賣早餐這個生意,我不管,但是明年開春的服裝生意,我必須入股。”


    說完後,冷秋月又詳細的跟冷建國跟張鳳珍解釋了什麽是投資,什麽是入股,什麽是分紅。


    冷秋月講的通俗易懂,張鳳珍跟冷建國也很快聽明白了。


    張鳳珍一臉驚訝又崇拜的看著冷秋月,對冷建國說:“當家的,你聽到沒有?咱們小妹什麽都懂,咱們跟著小妹做買賣,一定行!”


    冷秋月懂得這麽多,冷建國也覺得挺驕傲的。


    他嘿嘿的笑著:“咱們老冷家,還是小妹有出息啊。”


    冷秋月借坡下驢道:“既然哥你覺得我有出息,那就更得聽我的了,買賣服裝這個生意,我必須加入。”


    冷秋月都這麽說了,冷建國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


    他點點頭,說道:“既然你都把話說到這裏了,哥也不能不答應你,隻是有一點,咱們心裏知道這錢是你投資來了,可是妹夫跟親家他們怎麽想?


    如果他們不相信,反而覺得這錢是你貼補了娘家,你有沒有想過你在夫家的處境?


    小妹,這些事都是要想清楚的。”


    冷秋月早就想清楚了。


    重新迴來,她首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保護好愛她的人。


    隻要霍瑾辰對她好,她也會一心一意的對待霍瑾辰。


    至於這筆錢的用處,她會開誠布公的跟霍瑾辰說清楚,至於霍瑾辰會怎麽想,會不會相信她,那就是霍瑾辰自己的事情了。


    她控製不了。


    至於霍家其他人,既然這是給她的彩禮,她就有支配權,還輪不到其他人指手畫腳。


    冷秋月笑了笑,說道:“哥,你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吃完中午飯,冷秋月拉著張鳳珍坐著公交車在省城逛了一圈。


    一開始的時候,張鳳珍還心疼花坐公交車的錢,但是冷秋月告訴她,舍不得兔子套不住狼,如果他們不了解這座城市,那就不會知道這座城市哪裏孕育著商機,那就沒辦法在這座城市生存紮根。


    冷秋月笑著繼續說:“等天暖和的時候,咱們再騎著自行車,在市中心轉幾圈,摸清楚哪裏的人流量最大,對咱們以後擺攤買衣服有好處。


    不過這也不著急,今天出來,我是想買幾個幹淨的瓶子,隻是不知道哪裏有賣。”


    張鳳珍問道:“啥用的瓶子啊,供銷社沒有?”


    冷秋月搖搖頭:“沒見到。”


    這些小事冷秋月在上一世並沒有注意過,可能這個年代這種一次性的玻璃瓶或者塑料瓶還沒有出現。


    冷秋月跟張鳳珍坐著公交車逛了幾個市場後,也沒發現那種一次性的玻璃瓶或者塑料瓶,倒是發現了一個專門淘古董的舊貨市場。


    看著舊貨市場上淚流滿麵的真假古董,冷秋月突然就想起了上一世她為了李建剛不被學校開除,將哥哥一直珍藏的一把石瓢壺送給了當時的副校長。


    後來才知道,那把石瓢壺價值上千萬。


    冷秋月悄聲問張鳳珍:“嫂子,上次我跟你說的那把茶壺,我哥一直好好收著了吧?”


    張鳳珍滿不在意的說道:“你怎麽也跟你哥一樣,突然把一把茶壺看的那麽重了?我記得以前你還說你哥抱著一把破茶壺當寶貝呢。”


    冷秋月心想,她那時候不是不懂嗎,經曆了上一世,她知道那把“破”茶壺,是真的寶貝啊。


    張鳳珍繼續道,“放心吧,你哥把那東西寶貝的緊呢,一直好好放著呢。”


    冷秋月點點頭:“那就行。”


    張鳳珍見冷秋月神色認真,問道:“一把破茶壺,真值錢啊?”


    冷秋月笑著點頭:“嫂子,那可不是普通的茶壺,那叫石瓢壺,可是值錢的寶貝,不能賣,更不能丟。”


    張鳳珍似信非信的點點頭:“哦。”


    冷秋月知道她還沒有完全信,但是也沒多解釋什麽反正隻要哥哥仔細保管著就行。


    冷秋月拉著張鳳珍在舊貨市場上轉了一圈,看中了一個壇子。


    壇子高度大概十五厘米,大肚子,周身漆黑,不過看得出來是刷的黑漆。


    因為壇口上的漆在太陽底下能看出裂痕來。


    一問賣壇子的中年男人要價三百塊。


    冷秋月笑道:“大哥,我就買個裝辣椒的壇子,你要我三百塊,你覺得合適嗎?”


    中年男人一擺手,有些不耐煩道:“我這可是古董,你用來裝辣椒,埋汰誰呢。”


    冷秋月拉著張鳳珍就往別的攤位上走。


    中年男人又將冷秋月叫了迴來:“小姑娘,來來來。”


    冷秋月又拉著張鳳珍返迴來。


    “怎麽了?”


    中年男人說:“這麽著,大哥也是看你是誠心實意的想買,所以給你個實惠價,一百塊。”


    冷秋月直接笑了,她指著壇子口沿邊上的裂痕,笑著對中年男人說:“大哥,我是看中了這個壇子的大小,正好能裝我做的辣椒醬,但這並不代表我看不出來這就是個普通的壇子,它又不是古董。


    你按古董的價格賣給我,我也不會賣啊,你說是吧?”


    中年男人也看到了壇子口沿邊上的裂痕,懊悔的在自己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


    平日裏他都是把這個壇子擺放在陰涼處,就不會有人看到上麵的裂痕了。


    今天擺放的時候匆忙了。


    中年男人問冷秋月:“那你出多少錢?”


    冷秋月說:“五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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