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寧國,還是不是朕的寧國?”


    “丞相!”


    “要不然朕現在把龍袍脫了給你?”


    慶帝就站在丞相張忠良麵前,張忠良一瞬間臉色大驚起來。


    無論如何,張忠良今天都不能接了皇帝的話。隻是今日,他格外的心驚。


    陛下瘋了!


    陛下這鐵定是瘋了!


    今日皇帝跟往日有著極大的不同,往日皇帝唯唯諾諾的,如同文武百官的傀儡一般。但是,今天皇帝卻是如此的硬氣,如此的反常。


    張忠良砰的就跪在了地上,“陛下,臣不敢,臣怎麽可能行那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對陛下,衷心耿耿啊陛下。”


    “還請陛下明鑒!”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慶帝深吸一口氣,“朕乏了,此事改日再議,退朝!”


    ~


    禦書房。


    慶帝坐在火爐旁邊正在看書,而大太監陳五限則是站在下方,戰戰兢兢不敢開口。裴南煙也在一旁看書,隻不過,她的心思並不在書上。


    “今天的陣仗,朕看到了!”


    “小五!”


    “你說說,這朝堂,還是不是朕的朝堂?”慶帝冷聲道。


    陳五限:“......”


    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陳五限雖然是個太監,但是他是宮裏麵最老的太監,曾經跟著先帝的太監!


    “陛下,您憂慮了。這朝堂當然是陛下的朝堂,天下當然是陛下的天下。”陳五限說道。


    “是嗎?”


    “這樣吧,你幫我去北邊找一個人,看看此人出關了沒有。”


    “陛下,您要找的是?”


    “五大宗師之一,王之渙!”慶帝冷聲道。


    寧國江湖之上有五大宗師,曾經這五大宗師縱橫江湖,名聲顯赫。但是,在二十年前一場變故之後,五位宗師皆是隱姓埋名,消失不見。


    那場變故,跟那位齊王有關!


    其中五大宗師之首的李道玄,就是南院院主,也就是蘇蘇的師父。


    王之渙!


    陳五限臉色變了變,道:“陛下,您要找這位宗師,不如派一個江湖高手?老奴這舟車勞頓,腿腳又不方便,老奴這實在是很難禁得住折騰啊!”


    嗯?


    慶帝看向陳五限,忽然笑道:“真的?”


    陳五限:“......”


    “那老奴這就出發,這就出發。隻是陛下,老奴不在您的身邊,您多注意身體!”陳五限悄然離開。


    裴南煙看了一眼,道:“陛下,陳五限的確腿腳不便,他都已經六十歲的人了,陛下怎還讓他跑北邊去尋那王之渙?”


    慶帝臉色低沉,他靜靜的撕下一張紙,放進了火堆裏麵,“愛妃,你可知道,當年五大宗師除了王之渙和那位南院院主之外,其他三位,都已經銷聲匿跡?”


    裴南煙:“......”


    “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您是懷疑,陳五限就是五大宗師之一?”


    “這怎麽可能?”


    慶帝笑了笑,“朕不知道,陳五限呆在朕的身邊,已經有二十個年頭。他在宮裏,也有幾十年了啊!你說,他要是五大宗師之一,那他要是突然對朕動手,這宮裏麵,誰能救的了朕?”


    裴南煙:“......”


    慶帝拿起一柄刀,這柄刀漆黑如墨。這自然是,從瀘州城李長安那裏帶迴來的,黑刀!


    “愛妃!”


    “你今日是沒看到那滿朝文武的嘴臉,張忠良跪下的時候,那些臣子,那些臣子恨不得舔著他們的丞相!”


    “百官之首就是百官之首,若是在二十年前,先帝在的時候,哪個臣子膽敢如此?”慶帝沉聲道。


    裴南煙當場色變,朝堂之上的一些事情,她自然也是聽說了的。陛下今天竟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要脫掉龍袍給丞相穿,這當然是把丞相嚇了個半死!


    這他媽也太炸裂了些!


    慶帝因為去了一趟瀘州,迴來之後方才性格大變。裴南煙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麽,這是因為慶帝見到了李長安,這是因為慶帝在李長安那裏見識到了黑刀,見識到了連弩!


    這就是慶帝的底氣!


    “所以陛下找王之渙迴來,是為了保護李長安?”裴南煙說道。


    於慶帝而言,李長安就是一把刀,一把可以幫助慶帝削弱世家力量的刀!


    所以,在這把刀還沒有鋒利之前,慶帝當然要保護好這把刀。


    “好刀,好刀啊!”慶帝嘴角微微上揚。


    ~


    寧國,京城!


    丞相府!


    啪!


    大殿之上,張忠良怒意衝天,一手將琉璃杯盞摔的四分五裂。一旁的兵部尚書陳行甲,一步站起身來,也是臉色大變。


    他還很少見到,丞相會發這麽大的火氣!


    “丞相!”


    “今日陛下的確是有所反常,倒是不知為何。不過,丞相也不必如此,陛下他,不過是發些怒火罷了。”陳行甲說道。


    張忠良神色低沉無比,冷聲道:“陳大人,我們輔佐慶帝,也有二十年時間了吧?這二十年來,慶帝是個怎樣的人,你我心裏清楚。”


    傀儡就是傀儡,哪有翻身的時候?所以,張忠良的意思很明顯,今天傀儡出現異常,就代表著傀儡身邊,出現了變故。


    “瀘州文會那個文魁,當真就如此重要麽?當真就要把九公主,下嫁給一個文魁?”


    “區區文魁,值得?”張忠良冷笑一聲,“我看,咱們這位陛下,是不想和親,是不想讓九公主去往遼國的同時,也不想賜給寧國的權貴啊!”


    “也罷,也罷!”


    “瀘州那位文魁,可還沒有跟九公主成婚!”張忠良沉聲道。


    “丞相的意思是?”陳行甲神色微變,“那可是陛下禦賜的駙馬!”


    “那又如何?”


    “比起兩國戰事,死一個駙馬,有什麽不能死的?”


    陳行甲:“......”


    張忠良神色低沉,他看了看天色,冷聲道:“陳大人,那位,還是沒有動靜麽?”


    陳行甲搖搖頭,“丞相,那位說了,寧國氣數未盡,不可亂來!”


    氣數未盡!


    張忠良嘴角抽搐。


    “先把那文魁的事情解決了再說,讓聽雨樓的曹錦淵去一趟!”


    ~


    是夜!


    一輛馬車悄然出城。


    馬車之上坐著一個老人,正是宮裏的大太監,陳五限。


    是夜!


    一艘商船去往瀘州。


    遊船甲板之上,坐著一個帶著蓑衣鬥笠的男人,男人背著一把劍!


    聽雨樓江湖高手,曹錦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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