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兵射出的箭矢勁道奇大,五十塊盾牌至少有三十塊被射透。


    要不是顧玉川在坡上已經看到這些白甲兵都背著反曲角弓,並提前做了預判,五十名步戰軍士在這輪箭矢的攻擊下,至少要減員一大半。


    當三箭齊發的動作完成後,五十名白甲兵已經變換了隊形,他們分作十列,每列五人。


    這種隊形可橫向擁有很寬的攻擊麵,可以迅速通過移動形成扇麵,將正麵的敵人包圍。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陷,敵方如果足夠強悍,可以輕鬆打穿他們的防禦縱深、然後迴頭夾擊。


    但這五十名白甲兵似乎並不在乎這一點。過往的戰績讓他們有足夠的自信。


    他們在鬆錦、在寧遠遇到的明軍精銳從來沒有打穿過他們。


    前排十名甲兵雙手握著刀,斜著身體準備迎接顧玉川的第一波攻擊。


    嚴格意義上顧玉川並沒有太多戰場經驗,但顧玉川從小在村裏、在縣城、後來在京師都是一路打過來的。他生死搏殺的經驗很豐富!


    他知道這些人雙手握刀是因為他們每一擊都要做到必殺!


    斜著身體是為了降低身體被擊中的範圍,而且三層護甲讓他們根本不用耗費太多精力在防守上麵。


    當顧玉川撲到三步的距離的時候, 突然一個急停。他略微舉起右手,示意身後五十名步戰軍士暫停。顧玉川將長槍順著脖子一轉,身體簡單地扭了扭,長槍突然躍出,槍尖朝下插在地上。


    “你!出來!跟我打!”顧玉川用手指著白甲兵隊伍中最強壯、最高大的那個人,淡淡說道。


    白甲兵頓覺莫名其妙,他們征戰沙場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遇到過大明軍官要和他們單挑的。他們互相看了一眼後,都搖了搖頭。那意思是,他們拒絕單挑。


    顧玉川心中很清楚,這些人結成陣型,在護甲的加持下,是超級難啃的骨頭,必須要想個法子讓他們沒法用習慣的打法。


    顧玉川笑了笑,眼神中充滿著邪氣,他忽然伸手掀開了戎服下擺,當著這五十名白甲兵開始撒尿。他這泡尿很長,而且他故意采用細水長流的撒尿方法。


    很快,他前麵的地上的小土坑中已經儲滿了一坑液體。


    這是一種巨大的侮辱!顧玉川邊撒尿,邊用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這些白甲兵。


    他發現這些白甲兵眼中已經有了怒意。但白甲兵還是沒有人出來和他單挑。一個名白甲兵看起來像是領頭的,他用建奴那邊的語言說了一句什麽,五十名白甲兵集體向前走了一步。


    顧玉川眼神中浮起來嘲弄之意,他慢慢撒完尿,慢慢整理好底褲,慢慢撫平戎服。


    接著,顧玉川伸出手指了指白甲兵的襠部,然後舉起小拇指。


    小拇指的意思是說:你們的很小。隻要是男人都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領頭的白甲兵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句話,五十名白甲兵集體向前又走了一步。這讓顧玉川頗為意外,白甲兵的戰場紀律真的很強。換做一般的隊伍,在顧玉川這種侮辱強度下,他們早衝過來動手了。


    顧玉川和白甲兵距離隻有一步了。明代一步差不多可以換算成後世的一點六米。也就是說,顧玉川的長槍可以輕鬆打到白甲兵,但白甲兵還需要再靠前半步才能攻擊到顧玉川。


    “你們分作兩個小隊,每個小隊二十五人。護住我的左右兩翼!”


    “這一仗我先來打!”顧玉川迴頭命令道。


    他說完重新迴過頭,右腳突然繞過左腿從身體後麵轉了個彎、踢向了地上的長槍。同時他左手已經伸向了長槍,當長槍下半截被他右腳擊飛的時候,顧玉川左手已經握住了槍柄。


    跟著顧玉川的五十名步戰軍士心中怦怦直跳,手心因為緊張早已經微微有汗。他們迅速分成兩個二十五人小隊,分居顧玉川左右兩側,死死盯著對麵白甲兵橫陣的兩個端頭。


    顧玉川左腳為軸,身體隨著右腿側身半轉身,手中的長槍從左下到右上方已經畫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顧玉川左前方至少五名白甲兵的眼睛都籠罩在這道閃著銀光的弧線中,他們不由自主後仰脖子來規避這淩厲的一擊半月斬。


    顧玉川右前方五名白甲兵看到機會來了,便同時出手,他們斜著身子左腿向前猛地跨了一步,雙手刀高舉,等距離夠了就會斜劈下去。


    如果顧玉川躲不掉這五把刀,他的身體就會被斜劈成兩半!甚至很多片!


    顧玉川的左手半月斬招數將老未老之時,整個身子突然閃電般朝著左前方竄了過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左手的長槍突然飛了出去,旋轉著呈弧形飛到了右邊五名白甲兵的頭頂,右邊五人齊刷刷低頭。


    顧玉川的人已經貼到了左邊一名白甲兵的身前,貼的非常緊,幾乎是臉對臉的距離,這名白甲兵想揮刀砍向顧玉川,可是他根本沒有空間發力。顧玉川右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鑲鑽袖刀,在他仰起來的脖子上很快地劃了一刀。


    血激射而出!


    顧玉川劃完這一刀,右腿突然從一個意想不到的方向踢出了一腳,正中身邊另外一名白甲兵的襠部。當兩名白甲兵倒下去的時候,那柄長槍已經飛迴了顧玉川的右手中。


    無論是白甲兵還是步戰軍士都看得呆了!


    顧玉川不待右手長槍握緊,身體滴溜溜轉了兩次,長槍纏著腰間,配合著身體旋轉,一記中平槍頂開撲上來的一名白甲兵,身體忽高忽低緊跟著使出兩記上撩、下紮,兩名白甲兵的脖子和腳都被擊中。


    顧玉川兩側護衛的步戰軍士高聲喝彩,“漂亮!”


    “顧指揮使槍法真的出神入化!”


    “顧老大,以後收我為徒!”


    顧玉川全神貫注,表情肅穆,手上、身上、腳上的動作根本沒有停止。一會兒指東打西,一會掃下攻上,一會槍點眉眼和脖頸,一會兒下紮腳尖,白甲兵們大亂。


    這種憑借個人武藝和勇氣一對五十的打法讓他們很不適應。


    領頭的白甲兵高聲大喊,白甲兵們開始收縮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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