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有些發熱,不好意思的鬆開了勒住司機大哥的手,下車往前看了看。


    出事的是車隊裏開在第三輛的車,正是開心坐的那輛。


    “臥槽泥馬!”


    我扒拉開圍著的人,才看清根本不是追尾,是一輛依維柯攔腰撞在婚車腰身。


    “大妹!”


    大哥驚慌失措從前麵跑過來,司機已經下了車,原本開心該坐的地方已經被撞的凹陷進去。


    我顧不上什麽天道不天道,扯住貨車車尾,直接將貨車掀翻出去。


    等我扒窗戶找開心時,卻發現車裏空無一人。


    我鬆了口氣,開心再虛弱,也不至於躲不出去,真是關心則亂。


    安撫好大哥,我也沒理會眾人詫異的表情,開始在人群裏尋找開心的身影。可我找了一圈又一圈,開心也沒從哪個人身後走出來。


    不僅是她,君衍也不見了。


    我心裏隱隱有些不安,也顧不上去接親。


    “大哥,你去接嫂子,我去找開心。”


    大哥跟英姐都是滿臉擔憂,哪裏還有結婚的心思,他非要跟我一起去找,卻被我製止。


    “大哥,嫂子還在酒店等呢。別讓嫂子成笑話。”


    知道自己硬跟著也幫上忙,大哥交待我找到開心立刻給他發微信報平安,然後第一時間迴他家。


    我滿口答應,心裏卻隱隱有些預感,這是我們能見的最後一麵。


    “大哥!英姐,你們可要好好的!”


    我抱了抱他們,轉身的時候忍不住抹去眼角的淚。


    過了這麽久,有這麽多身份,還是做人最開心。


    “小妹!”


    我沒有再迴頭,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再出現,已經坐進了舅舅的車裏。


    “糖糖,我們去哪兒!”


    李寧舅舅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我強忍著在他們麵前掉眼淚的衝動,隻是哽咽的說了兩個字:


    “歸墟。”


    渤海之東不知幾億萬裏,有大壑焉,實惟無底之穀,其下無底,名曰歸墟。


    傳聞歸墟之中有五座神山,百川海洋的水跟天河的水最終都流進這裏,現在的人管歸墟稱作地獄,實際上,歸墟是通往另一個境域的入口。


    “華曦姐,你去歸墟,怎麽不叫上俺老孫?”


    猴子聲音響起,哪吒從他身後走出來,楊戩提著三尖兩刃刀,沒有說話,臉上卻寫著他也要去。


    “你們仨別去了,趁著還能下凡,多去輪迴轉世好好做人。”


    楊戩臉色一緊,雙眼緊緊與我對視,很快便拜下陣低下頭。


    “不久後天地必然大亂,你們不在,我不放心。”


    見我鐵了心,楊戩從懷裏掏出個小葫蘆瓷瓶塞我手裏:


    “這裏都是仙丹,你當瓜子嗑。”


    “哼,楊戩哪吒,你倆迴去,老孫俺肯定不迴去。”


    我不知道壁畫上的內容楊戩告訴猴子多少,可猴子的性格我也知道,就算表麵上把他甩掉,他也會跟在暗中。


    “你去就去吧,李狗蛋,你必須……”


    “哪吒!你這逆子,天帝命你跟楊戩速迴天庭!”


    威嚴的聲音在頭頂炸響,哪吒他爹率著天兵出現在雲層,對著哪吒吹胡子瞪眼睛。


    隻是他手裏,好像少了什麽。


    “知道了,爹。”


    哪吒垂頭喪氣,楊戩讓我保重,二人就要跟著李天王迴去。


    “等下,狗蛋!”


    我急忙叫住哪吒,哪吒迴頭麵上滿是決絕,仿佛我一開口,他隨時造反跟我離開。


    “狗蛋,你爹今天沒帶塔!”


    我話一出口,哪吒迴頭望了他爹一眼,他爹瞬間臉都綠了。


    “逆子,你要做甚?”


    “我做你二大爺!李靖狗賊,哪裏跑!”


    看著哪吒跟他爹在半空他逃他追,他插翅難飛,我心底的陰鬱消散了不少。


    “走吧!”


    我一揮手,眼前景象開始模糊,李寧舅舅一手握緊方向盤,一手握緊我舅舅的手,二人相視一笑,這一瞬間我感覺我跟黃爺爺柳爺爺還有敖春都多餘了。


    太他媽多餘了!


    隻是瞬息,舅舅的車出現在一個大峽穀穀口,峽穀入口很窄,仿佛是被一劍將巨山從中間劈開一樣。


    我把楊戩給我的仙丹遞給舅舅,讓他們感覺不得勁就嗑幾粒。


    “糖糖,這就是歸墟?”


    柳爺爺滿臉稀奇,四處打量著,卻也不敢離我們太遠。


    “進去才是。”


    穿過峽穀,野獸的嘶吼聲從未間斷,柳爺爺有些緊張,化成一條小青蛇趴在舅舅肩頭。


    “阿金,你裝癟犢子呢?”


    這一路阿金心事重重一句話也不曾說過,我不愛看他這樣,一把扯過他的胳膊。差點把他扯的一個趔趄。


    “糖糖,我沒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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