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線撤退也並不順利,佩佩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可能是因為投降的部隊實在太多成功阻撓了敵人的追擊,自己有相當一部分的部隊甚至已經抵達了碼頭登上的船。


    但是因為車隊的太過倉促的原因,佩佩先前聯係準備的船根本就不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滿身斑斕的人突然間駕車刹到了佩佩身旁,佩佩就像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在發出聲尖叫之後被迫應敵。


    “錯不了,就是你!”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博士先前的保鏢——槐琥。


    與此同時,一道灰白色的霞光掠影正在佩佩後方的方陣之中大開殺戒,仇白所帶領的幾千人的突擊部隊已經開始窮追猛打,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理睬那些投降的托勒密士兵,隻能用不算熟練的托勒密大喇叭在那裏讓他們扔掉武器,然後乖乖到旁邊的平原地帶集合。


    佩佩將錘子拿在手中說:“英雄能夠戰死,能夠被埋沒,但是絕對不能臨陣而逃。我已經做好成為英雄的打算了,你呢有作為英雄墊腳石的覺悟嗎?”


    “我不認為你有這個實力,乖乖投降吧,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槐琥話音未落,佩佩的大錘子就朝著槐琥腦袋砸了過去。


    “不識好歹。”槐琥在眨眼之間就用尾巴纏繞住了佩佩的手腕,然後一腳踹飛了錘子,再一個反手擒拿,就將佩佩摁在了地上。


    “喂,師長,對,是我,我現在已經抓住了敵人三軍總統帥——珠娜佩卡佩·薩琪特·哈特謝普蘇特。”


    接下來戰鬥,也是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的結束了主動充當掩護主力的佩佩,也沒有讓太多的部隊成功登船離開,最後統計的時候才發現真正上船的就不到人。


    從某種角度上說,這比徹底覆滅的波斯軍團要好上許多。


    如何處理托勒密軍團這高達5萬人的俘虜成為了考驗根據地智慧的時刻,更重要的是在幾個星期之前,這幾萬人在仙狐河流域犯下了人神共憤,肮髒齷齪的罪行。


    “我不認為你是打敗了我的將領。”佩佩在看到仇白之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我想見見普沙普爾攻防戰的那位將軍,我也想見見你們傳說之中的那位巴別塔的惡靈,博士。”


    佩佩乃是黃王血統的繼承者,理論上甚至擁有整個薩爾貢帝國的繼承權。無論是從身份,地位,影響上看都絕對不是當初俘虜的亞曆山大可以比擬的。


    “你放心,肯定會讓你見到的。”克洛絲眯著眼睛笑著說:“不過這幾萬人的俘虜你打算怎麽處理呀?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來做選擇,是挖個坑埋了,還是全部被遷到鮮卑利亞當奴隸賣給烏薩斯的君是貴族。又或者把器官和血漿骨髓挖出來供應給龍門的醫院...哎呀,處理的方法還挺多的呢。”


    “不,可不可以,你們不能這樣做!”佩佩突然間急了說。


    這幾萬人是托勒密的未來,失去了這幾萬人的未來,佩佩根本不敢去看。


    克洛絲卻笑的更加猥瑣的說:“哎呀,我的黃王後代呀!就連你本人馬上都要被送到博士的臥房去當暖床寶了。你還在在意你的士兵的未來嗎?”


    “夠了,師長,不要開玩笑了,博士絕對不是那種人。”天真又善良,對博士還充滿著憧憬與幻想的槐琥義正言辭的說:“處理戰俘這種事情我們說了不算,必須得向最高領導層進行請示,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需要巴別塔軍事委員會的同事進行配合。”


    “沒錯,師長你剛才的玩笑實在是開的太大了。”玫蘭莎帶著一批投靠的托勒密軍團的軍官靠攏過來說。


    “多納,納克,由爾他?!你們這群叛徒!!路加薩爾古斯大帝的亡魂會永遠詛咒你們的!”佩佩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兵敗如山倒的另外一個隱形“功臣”,竟然是這幾個月來自己一直待在身邊的理論上的人質。


    玫蘭莎在佩佩身邊根本就沒有老老實實的當好一個人質,而是一直在利用自己背後根據地的影響籠絡人心,不少對佩佩徹底失望的中層軍官就是在那個時期徹底倒向了十月黨,並且在戰場之上率領著自己的部隊臨陣起義。


    “珠娜佩卡佩先送到博士那裏吧,這種級別的俘虜絕對不能讓巴比塔軍事委員會的人搶到。”翎羽在狂風掃落葉般的將仍然在抵抗的敵人清理掉之後,帶著血跡斑斑的武器和戰袍策馬來到了此處說。


    仇白看到此情此景,迴想起了自己破滅的故鄉——江南水寨,當時赤龍鐵騎在踏破水寨之後,將水寨之內的水匪家卷,無論男女老少,老幼病殘全部處死,堆成景觀或者梟首示眾,那副場景給年幼的仇白留下的隻有震撼。


    以及仇恨。


    “莫要虐殺俘虜。”仇白此時是三股人馬裏麵軍銜最高的那一個,能夠與之相比的或許也就隻有德克薩斯,但是德克薩斯也有著與之相似的經曆,唯一有區別的可能就是後者在經曆滅族之仇的時候已經接近成年。


    “我也同意,但是要將那些罪大惡極之首擊斃。”德克薩斯在清點完戰果之後也收攏了人馬走了過來說:“讓遭到劫掠的老鄉過來指認惡首,我們要想在這裏建立根據地的話,必須得做到民心具備。”


    “我也同意,我從北麵過來,光是清點的屍山血海以及百人坑就有十餘個,這些罪大惡極之輩必須得到嚴懲!”截雲是傳統部族出身,對人力看的最重,最為痛恨的就是虐殺百姓的匪軍。


    就比如說炎國那反動至極的赤龍鐵騎,以及麾下的龍旗軍。


    “可是這一係列屠殺和血案的直接始作俑者不就是我們身邊這位嗎?”克洛絲不懷好意的拍了一下佩佩的肩膀,後者頓時汗毛直立,冷汗如血流。


    “我...我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隻是讓他們去收集物資,沒有讓他們去殺人!我...我有紙麵文件為證...”佩佩越往後麵說越沒有底氣。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可不行,你還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呢,清點現場,收集口供,檢查人證物證,然後...執行死刑。”克洛絲這隻壞兔子說起話來還抑揚頓挫,就像是一個翻身當主人的窮苦礦工在那裏用鞭子抽打昔日虐待他的礦區警察。


    “啊啊啊啊!!我不要,我...我怕死啊!我還不想死啊!”


    仇白說道:“你們就別嚇唬他了,這種級別的俘虜落在手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處死的,除非你想當孫十萬。”仇白講了個在炎國人盡皆知的典故,然後說。


    “德克薩斯,我的部隊由你接手,我帶領一支輕騎兵將高級俘虜帶迴根據地,珠娜佩卡佩由我親自護送。”


    “明白。”


    德克薩斯點頭示意:“西線戰爭現在已經是徹底結束了,你在大哈河的西岸有做什麽工作嗎?”


    仇白苦笑著說:“完全沒有,維多利亞人對大哈河流域的破壞比仙狐河嚴重太多了,數以百萬計的平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押送到了更南方。群眾工作根本展開不了,我手裏不到一個軍的兵力,根本不可能對敵人在東岸的百裏連營有什麽動作。”


    “我們兩軍一並,大概有兩個師,可以嚐試遊擊戰,截斷敵人的後勤補給線了,放心吧,你的部隊我會原模原樣的給你帶迴來的。”


    佩佩聽到這句話,內心非常的受刺激。


    但無論再怎麽刺激,對於佩佩來說,這地獄一樣的軍旅生活總算是結束了。


    但是佩佩不知道的是作為勝利者的仇白心裏的壓力絲毫不比佩佩小到哪去,仇白在加入博士的大家庭,參軍奮戰的時候,就曾想過戰場之上無非就是腥風血雨,刀光劍影,爾虞我詐,委與虛蛇...這些東西仇白在童年時刻就已經見證的夠多了。


    但是當真上了戰場,當親眼目睹幾萬人在一個狹小的地獄廝殺拚搏的時候,那種場景還是震撼到了仇白,無論是被其屠殺的敵人,還是正在欣賞自家將領英勇身姿的部隊都不會想到那個在戰場之上能夠如潮水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將軍在廝殺的時候還是會感到無限的恐懼。


    像是枯萎的爪子手,纏繞住了心髒。


    【終於可以返迴古爾甘根據地了嗎?博士現在應該就在根據地吧...我這一次能待多久呢?我在想些什麽?!】仇白搖晃著腦袋將混亂的想法甩出了大腦,然後跟佩佩說:“你不用幻想逃跑,你跑到哪裏我都會把你抓迴來的。”


    “我現在也無顏麵對托勒密的父老鄉親了,我不會跑的,你更應該擔心我會不會腦袋一熱突然跳湖自盡。”佩佩雙眼無光的說。


    兩人就這樣子相伴而走,一路無話。


    “那個姐姐...”佩佩在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再是集團軍的統帥,而是一個俘虜之後,她的身份主動切換迴了那個博物館的講解員。


    “姐姐?”仇白困惑的看著身旁的醜白,隨即說:“有什麽想說的就直接說吧,按照博士的話說就是——誓死扞衛你說話的權利。”


    “其實...我隻是感覺你很漂亮而已,這位姐姐。”佩佩無數想說的話卡在喉嚨眼裏說不出來。不過想想也是,自己這個戰敗的階下囚說再多的話也會讓人覺得是在求饒。


    “漂亮嗎?謝謝。”仇白此時隻身一人帶著佩佩行走在春季的山林之中,此時距離夏天也隻有不過數個禮拜的時間了,但是高山之上的雪堆依然在那裏,仿佛存在了千萬年,不曾消融。


    仇白騎著一匹黑馬在雪地之中行走,恍然間仿佛迴到了數年之前隻身一人在漠北尋找仇人的時刻,那個時候大漠孤煙的馬匪土匪及各種各樣盤剝百姓的赤龍軍官是她最大的敵人,她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裏都是一個孤獨的俠客,從西南苗寨到像熊高原,再到黑龍江畔...


    一步一個腳印,最終選擇褪去俠客的身份,選擇成為一名軍官。


    這一路上走的太遠,太遠,眨眼之間甚至繞了一個圈,居然迴到了最初的位置。


    【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總是能在博士身上看到父親的背影,尤其是在我麵對重嶽宗師的時候...是我迷茫了嗎?】


    佩佩看著身邊閉目養神的佩佩,再看看腳下的這匹快馬,突然間有了一個想法,如果自己現在策馬奔騰,能不能...


    “你在跑出去3秒鍾之內就會被我的劍劃破大腿,然後你會翻倒在地上,到時候不僅會弄得渾身泥水,大腿上的傷口很有可能感染,到時候因病而死,可怨不得我們。”


    佩佩被迫放棄了逃跑的計劃。


    “那個我們要什麽時候才能到根據地?”


    “還有好幾天呢,現在的根據地比我剛來那會兒大太多了。”


    “是啊,已經比整個本都半島還要大了呢。”佩佩語氣之中掩蓋不住的羨慕噴湧而上,佩佩就在幻想如果是自己在不到兩年的時間內開墾了上百萬平方千米的土地,那自己在薩爾貢的曆史地位會是怎樣的崇高?


    可惜沒有如果,現在的她就是戰敗的一條野狗。


    “那個我真的會被巴別塔的惡靈夷為暖房的奴隸嗎?”佩佩有些擔心的說,畢竟作為一個女孩子,佩佩還是對自己的顏值頗有自信的。


    但是在眼下這種環境,這種自信會迅速變成恐懼。


    鮮花被碾成春泥之後可就不美麗了。


    “放心吧,博士這個人絕對不是那種好色之徒。”仇白說道。


    “是嗎?為什麽突然間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呢?”佩佩此時又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剪掉手指放到火刑架上麵處以極刑。


    “博士是一個非常和藹,待人情深的人...你隻要與他相處幾個小時,你就會喜歡上他的。”


    仇白這種大大方方的說法反而加劇了佩佩的擔憂:“但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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