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係統直唿為人妖的餘生一怔,繼而怒道:“你才是人妖,你全家都是人妖。”


    係統不生氣,隻是問道:“你爹是人,你娘是妖,你說你是什麽?”


    “妖人。”餘生脫口而出,同時告訴係統人妖和妖人是有本質的不同。


    人妖為陰陽人,為了滿足人某種惡趣味而生,而妖人,“指這人某方麵天才到了妖孽的程度。”


    “算了,我給你說這些作甚,你這係統是不會明白的。”餘生惋惜的搖了搖頭。


    站著的神巫正眯著眼打量餘生,見他搖頭,微微一怔,“這小子什麽意思?”


    眼見酒劍仙領著人起哄,直接要把餘生推到盟主位子上了,神巫急忙出聲。


    他招了招手,“諸位,請安靜,盟主之位要慎之又慎,我們…”


    劍平生不客氣的打斷他,“怎麽,你覺著東荒王的兒子,不夠格當這盟主?”


    “當然不是。”神巫不假思索的反駁。


    他要說是,到時傳到東荒王耳朵裏,讓東荒王找上靈山,靈山十巫非剝他皮不可。


    “隻是,”神巫看餘生一眼,“誰又能確認,他真的是東荒王的兒子?”


    “對啊”,諸位城主又漸起喧嘩,神巫趁機道:“大家都知道東荒王乃四王之一,怎會輕易有子嗣?”


    天道在創造萬物時掛上一道枷鎖:越高的存在,繁衍後代越難。


    因此神以無限生命延續種族,而弱小者以快速繁衍得以延續。


    作為四王之一,東荒王忽然冒出一位子嗣,的確值得懷疑,而且很合理,即便東荒王也不能強迫他們相信。


    “對啊,或許東荒王用了什麽法術,但我們也不知道呀,你總得證明自身吧?”


    方才叫囂的四公子又開始說話了,倒是驚風雲安靜許多,隻是暗自打量餘生。


    當年傳言有東荒王的瘋狂追隨者追殺他,逼他修改風雲榜,直接把東荒王放在榜首。


    其實不是,他是被東荒王用劍逼著改掉的。


    隻是東荒王也要麵子,深怕被知道是她親自動的手,所以讓他捏造出一個瘋狂追隨者來。


    現在看來,餘生和她還是很像的,特別那眼珠子,滴溜溜轉著,簡直一模一樣,絕對是東荒王兒子。


    因此驚風雲機靈的沒說話,該從心還是要從心的,為了附和巫院得罪東荒王不值得。


    不過其他倒向巫院的諸位城主已經開始叫喊了,紛紛讓餘生證明身份,不然他們不能相信。


    正與係統鬥嘴的餘生一怔,這可為難他了,他可不知道怎麽證明他娘是他娘。


    不過這難不住清姨,她微微一笑,“證據麽,也不是沒有,你們真的要看?”


    “當然要看,不然我們怎麽放心把盟主之位放在一毛頭小子身上。”四公子依舊在為神巫衝鋒陷陣。


    “好”,清姨點頭,取出隨身攜帶的劍傘,“啪”的打開。


    一把把形態各異的劍印在傘麵上,出現在眾人麵前,這些劍栩栩如生,稍一轉動宛若活過來一般。


    四公子道:“這算什麽證明,我找把傘把這些劍畫上去,就能證明東荒王是我…”


    “咳咳”,旁邊的驚風雲好心踢他一腳,“有些話不能說,萬一被東荒王知道了,扒你的皮。”


    “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我在假如。”四公子頗有一股初生牛犢的勁兒,讓驚風雲拉不迴來。


    清姨不說話,正要進一步證明時,餘生忽然饒有興趣的對四公子說:“其實有個更直接驗證的法子,這樣,你罵我。”


    餘生現在明白山膏為什麽遭雷劈了,就是因為當時山膏在口無擇言的罵他,惹怒了護佑他的人。


    現在被人罵一句,然後劈死四公子,餘生覺著很值得,反正罵他又不掉肉。


    餘生現在還記著這小子剛才說什麽劍平生看上了小姨媽,正好趁這機會報複了。


    “我,罵你?”四公子平生經曆了不少怪事,但主動找罵的還真是頭次遇見。


    他心裏想試試,不過上下端量餘生,見餘生有恃無恐後還是理智的搖了搖頭,“不行,我為人正直,從不髒口。”


    笑話,萬一他娘真是東荒王怎麽辦?


    餘生還要再說,被清姨一巴掌拍的把口裏的話咽肚子裏去了。


    清姨瞪他一眼,這小子真把自己當盤菜了,當時山膏罵的是餘生他娘,不是他。


    要罵的是他,清姨早把這當作證明的法子了。


    餘生委屈的看著清姨,清姨卻對他一點兒也不客氣,“手。”


    “幹什麽?”餘生眨眼看她,這會兒牽手,也不能證明他是東荒王兒子吧?


    清姨把他緩緩遞過來的手搶過去,然後指甲一切,“哎呦”,在餘生疼痛中,把指頭上的血滴在傘上。


    傘上毫無動靜,眾人靜靜的看著清姨,不知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卻見清姨低下頭,在餘生耳邊輕言幾句。


    餘生一臉為難,“這,這不好吧,是不是有點兒太不謙虛了?”


    “你還知道謙虛?”不隻清姨吐槽,驚風雲也一臉驚訝的看著餘生,他差點以為這不是東荒王的種了。


    “少廢話,快說。”清姨催他。


    “好吧。”餘生很不情願的站起來接過油紙傘,然後仰天連喊三遍“東西南北,我娘最美。”


    “噗”,在飲酒或喝水的許多城主吐了,餘生也一臉尷尬,這麽羞恥的咒語,幹嘛非得念三遍。


    驚風雲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來,不過摸著良心說,這咒語絕對是東荒王的風格。


    別的城主也信了三分,忍住不讓自己笑,以免待會兒遭罪,隻有王老大不知厲害,“哈哈”笑出聲。


    油紙傘這時起了變化。


    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傘上一把把劍開始浮出傘麵,閃爍著寒光,繞著大堂四周快速盤旋。


    在經過王老大身旁時,甚至有劍氣流出,登時把巫院幫王老大買的新衣給刺的千瘡百孔,又成了他剛來時的模樣。


    盤旋速度越來越快,繼而一把把劍成為虛影,接著餘生聽見驚濤拍打的聲音,那劍影帶著的尾巴竟在化作水。


    “嘩”,劍影成浪,把周圍都打濕了,隻有站餘生身旁的清姨毫發無傷。


    那浪越抬越高,很快化作一龍頭撲向餘生,在眾人目瞪口呆中,一道白光乍現,讓所有人忍不住閉眼躲開。


    接著聽見“倉”的劍出鞘聲,待眾人把目光移迴來時,餘生手裏多了一把劍,海浪消失了。


    這把劍很獨特,仿若由水打造,目光可以穿過劍身,劍身上有水在不斷流動,澈如清澗,發著柔和白光。


    不知為何,餘生覺著這把劍很親近。


    就好像塊磁鐵,在吸引這他身體裏的另一塊磁鐵,讓餘生忍不住伸手去觸摸劍身,輕輕一彈。


    “吼”,隨著餘生一彈,一聲龍吟由劍上發出,接著就見劍身的水裏躍出一條蒼龍,仰天長嘯。


    殺氣撲麵而來,憑空出現一陣怪風,以餘生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吹過。


    “避水劍!東荒王的佩劍。”四公子驚唿,“餘盟主,請受我一拜。”


    驚風雲一看,這孫子轉舵挺快的,忙站起來拱手。


    二人倒戈之快,莫說神巫了,劍平生等人也措手不及。


    隻是餘生沒在意,他這會兒嚇壞了,因為在避水劍龍吟時,他的身子也在控製不住的震顫。


    就像身子裏某樣東西聽到了唿喚,迫不及待的想要衝出來,這讓餘生心神不寧。


    “拜見餘盟主!”清姨踢餘生一腳,然後拱手向餘生行禮。


    所有城主已經站起來,在朝著餘生拱手行禮,山唿海嘯般的“拜見”湧向餘生。


    隻有神巫和司巫還在呆愣著,他如何也想不到,在揚州,居然藏著東荒王的兒子。


    努力這麽多天,最後卻為別人做了嫁衣,神巫一時對餘生身份,對餘生成為東荒盟主的事實接受不來。


    在酒劍仙挑釁地向他挑了挑眉毛後,神巫才無奈拱手,以自己聽不見的聲音道:“拜見餘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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