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餘生這個暴脾氣,揮著刀道:“誰敢拆城主祠,我砍了他。”


    了不得了,居然敢拆小姨媽的房子,這不是找死麽。


    餘生斜眼看清姨,見她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心裏估計還是氣的。”餘生心說。


    “不是,是旁便的神祠。”裏正說。


    旁邊的神祠?那就是農神的祠堂了。


    那祠堂昔日衰草枯楊,蛛絲結滿雕梁,不過後來餘生幫著農神修繕過。


    “那也不行。”餘生招唿葉、白,至於富難,早上進城去了。


    小老頭也要去,被餘生攔住了,“你這身子骨就別了。”


    至於草兒和怪哉,先一步跑著去看熱鬧了,有熱鬧的地方少不了草兒,誰讓她生命力旺盛的。


    餘生提著廚刀,朝著人群氣勢洶洶跑過來,見神祠前麵已經圍著不少鄉親。


    “怎麽迴事?敢在本指揮使眼皮子下撒野。”餘生推開人群。


    正往裏搬東西的仆人和巫祝們迴頭,見到餘生後停下來。


    餘生前些日子大鬧巫院,讓他們認識了這位指揮使。


    神祠裏麵走出一人,手裏打著油紙傘,看似在遮擋陽光,但餘生看得到,傘下黑煙翻滾。


    他嘴裏咀嚼著什麽,在餘生來時正在裏麵吃東西。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巫溪呀。”餘生很親熱的走過去。


    遇見一擋路的巫祝,餘生一揮刀把他嚇走,“你那醜的嚇人的狗呢?”


    對呀,我的狗呢?大巫本要搭話,這時方記起來。


    這神祠裏的鬼神還在,得用醜狗的狗眼找到,把這鬼神給趕走。


    在巫祝眼裏,鬼神也是鬼,唯一的不同鬼神因有信仰之力,天生有正氣,不是尋常鬼能打得過的。


    “狗眼呢?”巫溪迴頭問巫祝。


    巫祝茫然,方才隻顧著打掃這神祠了,沒怎麽理會那醜狗。


    正在巫祝迴頭尋找時,後麵傳來一串狗吠,餘生一聽還有狗子在。


    至於怎麽聽見有狗子,那是因為餘生聽見了狐鳴,貓叫夾在狗吠裏麵。


    不約而同,餘生和巫溪同時向神祠後麵跑去。


    神祠後麵很寬敞,有一條小徑之外還有一荒廢許久的小碼頭。


    岸上長著齊膝的青草,走過去見一群狗或蹲或臥在草地上,看著中間的爭鬥。


    中間站著狗子,狗子對麵的是那條醜狗,這醜狗不高,不長,長相兇惡的很。


    裏正跟在餘生身後,見到後不由道:“嗬,這狗真夠醜的。”


    “是吧。”餘生迴頭得意說,“比較著看,狗子好看多了。”


    裏正還是向著鎮子上的狗,他點了點頭。


    若說醜的話,這倆狗其實半斤對八兩,都醜到了靈魂深處。


    但是那醜狗更令人不忍直視,因為有黃色斑塊,還有大齙牙。


    這就像同樣醜的人,一個整天流口水,齜牙咧嘴,一個文質彬彬。


    還有得益於狗子整天有靈氣的青菜不斷,毛發氣質都不錯。


    現在這倆狗在爭鋒相對,看那個頭應該是棋逢對手。


    但架不住狗子有兄弟,後麵的狗在為它撐腰,餘生甚至見到了黑貓,警長。


    相比於狗子,醜狗年齡大,有經驗,在狗子左右試探時,醜狗隻是蹲著看它。


    “你覺著誰贏?”葉子高問白高興。


    “當然是狗子。”


    “我覺著是醜狗。”葉子高說,“我們打賭?”


    “好啊。”白高興見掌櫃耳朵微抖,不猶豫的答應了。


    在客棧,凡是不跟掌櫃走的,都沒有好下場。


    二人約定了賭資,見狗子向醜狗撲過去,然後醜狗一閃身,前爪子一撥,把狗子推了個狗啃泥。


    狗子搖搖頭站起來,悶吼一聲,就在餘生以為它放大招時,臥著,站著的狗齊刷刷圍了過去。


    葉子高訝然,“這狗子敗的也太突然了吧?”


    “敗你妹,這叫不戰而屈人之兵。”餘生迴頭說。


    葉子高撇嘴,對白高興道:“你輸了,記著今天幫我把幾件髒衣服洗了。”


    “好啊。”白高興一樂,示意葉子高看餘生。


    葉子高迴頭,見餘生皮笑肉不笑,“今天小白放假,活兒全是你的了。”


    “不是,我……”見餘生迴頭不停他說,葉子高埋怨白高興,“你學壞了你。”


    “掌櫃的護短,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群狗子推搡著把醜狗按在地上,黑貓警長過去作威作福,狗子在旁邊袖手旁觀,頗有社會狗的風範。


    巫溪見狀忙上前驅趕狗,然戶把那條醜狗抱起來。


    狗子不依不饒,領著鎮子上的狗把巫溪給纏住了。


    餘生樂了,“狗子什麽時候成狗首領了?”


    “整天叼著狗盆用客棧骨頭、剩菜賄賂其它的狗,能不狗緣好。”包子從後麵鑽出來。


    餘生低頭看他,“你獅子頭又賣完了?”


    “那當然。”包子悄悄遞給他,“錢給清姨了,這是你要的私房錢。”


    “好小子,生哥兒不白疼你。”餘生拍拍包子肩膀,忽然聽見狗子慌亂的貓叫。


    餘生抬頭,見巫溪一腳把狗子踢走。


    “怎麽個意思。”餘生不樂意了,“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他提著刀走上去,揮刀就向巫溪砍去。


    料不到餘生忽然動手,眾人一陣驚唿。巫溪也愣,下意識的身子向後一躲。


    這是虛晃一招,餘生接著一腳狠狠踢在巫溪腿上,讓巫溪抱著狗踉蹌後退幾步。


    巫祝用法術,巫術成,身體還真不如餘生利索。


    “你敢!”巫溪既驚且怒,他想不到餘生真敢對巫院的大巫動刀子。


    “這是替狗子還你的。”餘生不在意的說,“還有就是對你在我地盤上撒野的懲罰。”


    “莫忘了,我餘生可是鎮鬼司指揮使。”他指了指神祠,“這怎麽迴事?”


    巫溪陰著臉,“指揮使又如何,難道就可以插手我巫院內部的事兒了?”


    他語氣中帶著威脅,“就是城主也沒這樣的權利,插手巫院必須得與神巫商量。”


    神物在巫院司巫之上,巫溪說的估計是東荒東山之東,眾多巫院的頭兒。


    與劍仙同一級別,至於誰厲害就看道行之類的了,不過靈山家底厚,少不了有個法寶啥的。


    巫院在大荒上有不少神巫,在這些神巫之上就是靈山十巫了。


    “巫院內部的事兒我管不著,但你們巫祝在揚州為害鄉裏我就得管管了。”餘生說。


    “還有少拿神巫來唬我,神巫多深明大義,哪像你們這麽蠻不講理。”


    他指著神祠,“怎麽迴事,今兒不說清楚,我帶錦衣衛把你們全抓迴去。”


    這事兒還真驚動不了神巫,甚至司巫也驚動不了,若被知曉了指不定還會責罰他辦事不力。


    巫溪遇見這麽一個愣頭青,為了銅鏡隻能忍,“暫借屋子一用。”


    “你問過主人麽你就用?”餘生說,“咱們巫祝隊伍不能拿百姓一針一線。”


    “一座破廟而已。”巫溪不屑。這些民間信仰,巫祝走到一處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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