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


    毓榮茵一行人來到了景陽宮宮門附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在這一刻凝滯。


    宮門如同一座沉默的巨獸,巍然矗立,宮女們依舊守衛在門口,似乎沒有察覺到外界的動靜。每個人的眼中都仿佛隱匿著某種不可言喻的力量。


    鍾馗微微低下頭,眼睛緊鎖宮門口,他的指尖輕輕觸動,隨即便是周圍一陣悄無聲息的氣流波動,隱形的力量如同利刃般切割空氣。


    那些宮門口的宮女頓時感到一股沉重的倦意襲來,眼皮變得沉重,眼神漸漸迷離。


    不到片刻,所有宮女的雙眼便緊閉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傾斜,倒在了牆壁旁,陷入了深深的昏睡。


    “走吧。”鍾馗低聲道,他的聲音如同夜空中的雷霆,威嚴中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年世蘭深吸一口氣,目光鎖定前方那扇厚重的宮門,心中湧起的複雜情感讓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加速。


    她並未言語,心中卻湧起萬千思緒。


    這座皇宮,不僅僅是皇家宮殿那麽簡單。


    這裏的每一塊石板,每一根雕刻的梁柱,都隱藏著歲月與血的痕跡,是榮耀與背叛交織的地方。


    鍾馗伸手輕推宮門,沉重的大門吱呀作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門外的陽光仿佛一下被遮蔽,宮內的陰暗與冷寂撲麵而來,仿佛步入了一個無聲的深淵。


    景陽宮內一片寂靜,空曠的殿中沒有絲毫聲音,連空氣都仿佛凝固。


    幾人的腳步迴響在這寂靜無聲的宮殿內,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了無數曾經的命運上。


    鍾馗和鬼穀子將毓榮茵護在中間,朝瑰和年世蘭也緊隨其後,幾人身影在長長的殿廊中投下低沉的陰影。


    年世蘭腳步不自覺地加快,心跳也隨之急促。


    她知道,這一刻意味著什麽——景陽宮是邪靈結界的核心地帶,而她們即將深入其中,麵對的是未知的危險。


    “保持冷靜。”鍾馗低聲提醒,眼神警覺地掃視著四周。


    他揮動手中的法器,輕聲念動咒語,一陣微風拂過,空氣中的寒意似乎也隨著法力的引導稍有緩解,但依然彌漫著一種壓迫感。


    毓榮茵的步伐沒有絲毫停頓,目光依舊堅毅如鐵,她深知,這場行動絕不容有半點差錯。


    景陽宮一旦失控,不僅僅是她們的性命問題,更關乎大清帝國的安危,甚至可能影響整個東亞的局勢。


    “我們得快一點。”毓榮茵終於開口,聲音低沉,但卻堅定,“倭國的勢力已經開始悄悄滲透了這裏,長春宮已經是一塊危險的試驗田,景陽宮如果不及時清除其中的邪氣,後果不堪設想。”


    年世蘭輕輕點了點頭,內心的緊張卻並未完全消失。


    她雖然深知邪靈的存在,但親眼目睹這一切,還是讓她不禁感到一陣冰冷的寒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那些青筋微微凸起,似乎也在和空氣中的邪氣作鬥爭。


    然而,毓榮茵的冷靜讓她稍稍平靜下來。


    她知道,若是連毓榮茵都能冷靜自若,那麽她也必須做到無畏。


    突然,他們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如同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一個無從逃避的漩渦。


    就在此時,景陽宮正殿的宮門輕微開啟,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腐化的味道,仿佛長年未曾清掃的陳舊宮殿,空氣渾濁且厚重。


    幾人進入景陽宮,四周的一切都顯得異常沉寂,連牆上的宮燈似乎也在默默地消耗著最後一絲光明。


    宮內的布置極為講究,金碧輝煌的裝飾與豪華的雕刻讓人感到一種威嚴的壓迫感,但這一切的華麗背後,卻也隱藏著一層無形的沉重。


    “景陽宮的氣息異常濃烈。”鍾馗低聲說道,手中的法器微微發亮,空氣中的邪氣與死氣似乎正在被他的法力引導,但依然沒有完全散去。他緩緩說道,“這裏已經被邪氣完全滲透,宮內的每一寸土地都可能被邪靈的力量汙染。”


    “那我們最好盡快找到結界的源頭。”毓榮茵的聲音依舊冷靜,但其中卻隱約有些急迫,她目光銳利地掃過宮殿中的每一處角落,“宜修若真被邪靈控製,那她的行動一定已經完全受製於邪靈的意誌。”


    年世蘭看向四周,心跳加速,她知道,這一刻,真正的危險就隱藏在不遠處。


    她忍不住再次詢問:“鍾馗先生,是否有辦法快速找到邪靈的本體?”


    鍾馗神色凝重:“我們必須找出宮內的陣法核心。一般來說,邪靈的陣法會依賴某種物品或者媒介來聚集力量,可能是某個特殊的器物,或者某個人的身體。”


    他頓了頓,繼續道:“但景陽宮的陣法複雜,陣點錯綜難辨,我需要仔細感應一下。”


    言罷,鍾馗閉上眼睛,開始默念咒語,雙手微微掐訣。


    他的體內似乎開始匯聚起一股強大的靈氣,而那股靈氣逐漸擴散,波動如漣漪般從他身旁傳開。


    空氣中的寒氣變得更為濃重,四周的氣息漸漸變得壓抑。


    年世蘭隻覺得周圍的空氣越來越沉,仿佛一切都被這股邪氣吞噬了。


    忽然,鍾馗猛然睜開眼睛,眼中閃爍著犀利的光芒:“找到了!結界的核心就在宜妃的寢宮附近。我們必須盡快進入。”


    毓榮茵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果斷:“走!”


    幾人快速朝著宜妃的寢宮方向而去。


    然而,隨著他們的步伐逐漸接近寢宮,空氣中的邪氣愈發濃烈,甚至連原本高高掛起的宮燈都開始搖擺不定,仿佛即將掉落。


    當他們來到寢宮的前,門口的宮女早已不見蹤影。


    毓榮茵沒有猶豫,揮手推開大門。


    寢宮內的景象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原本溫馨的寢宮,此刻卻被一種詭異的暗紅色光芒籠罩,空氣中的溫度異常低,連唿吸都帶著一股冰冷的痛感。


    宜妃烏拉那拉·宜修跪在床榻前,床榻上大阿哥弘暉正閉目躺著,似乎正在沉睡,但麵容卻顯得極為蒼白,雙唇微微發青,整個人的氣色異常虛弱。


    而更讓人驚異的是,弘暉的胸口上方,竟然浮現出一朵黑色的詭異紋路,仿佛某種符咒,正隱隱散發著強烈的邪氣。


    突然,床榻上的弘暉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伴隨著強烈的痛苦氣息,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


    “弘暉,你怎麽了?!”宜修跪在床榻邊,緊緊握著弘暉的手,神色焦急,滿眼心疼,滿臉淚水,根本沒有注意進來的幾人。


    而那道黑色紋路像是被激活了,散發出更加濃烈的黑色光芒,猶如一朵惡魔之花在弘暉的胸膛上綻放,生長得越來越快,仿佛將他完全吞噬。


    “邪靈果然在他體內!”年世蘭驚聲說道,眉頭緊蹙。


    鍾馗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他低聲道:“大阿哥的身體,已被邪靈完全侵蝕。這個陣法的核心,正是他身上這道黑色紋路,它正在通過他的身體,汲取他的生命力,強化陣法的威力。”


    “他已經完全陷入了邪靈的控製!”鬼穀子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個音調,“必須在它完全將他控製之前,徹底摧毀這道紋路!”


    “我們必須盡快解除陣法!”毓榮茵聲音冷靜,卻也透著一種無法忽視的急迫。


    鍾馗眉頭微皺,目光深邃如古井。


    他緩緩走向的床榻,步伐沉穩而堅定,仿佛每一步都踏著千年歲月的迴響。


    那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尤為沉默與威嚴,仿佛與這座寢宮融為一體。


    鍾馗將手掌高高舉起,氣息低沉地開始掐訣。


    隨著他每一個動作的展開,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愈加凝滯,似乎連時間都在此刻停滯。


    他低聲念動的咒語,是來自古老的書卷,遺落在神秘與力量的邊緣。


    那些字句在他口中緩緩吐出,聲音清晰而有力,卻又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每一個字仿佛都在與天地之間的某種力量對抗,撕裂著空氣,撼動著人心。


    隨著鍾馗的手掌慢慢靠近弘暉的胸口,光芒如水波般蕩漾開來,逐漸匯聚成一股澎湃的能量,覆蓋在弘暉那蒼白的麵容之上。


    他的手掌發出耀眼的光芒,緩緩覆蓋在弘暉的胸口之上。


    隨著他的手掌快速掐動法訣,一道金色光芒劃破空氣,直衝黑色紋路。


    那紋路的光芒劇烈波動,仿佛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但黑色的氣息卻沒有絲毫退卻。


    然而,就在這神聖與緊張的氣氛中,一道低沉的笑聲突然打破了寧靜。


    那笑聲仿佛來自地底深處,陰冷且滲人,迴蕩在這座寢宮的每一角落。


    笑聲中帶著某種預兆性的殘忍和得意,仿佛對眼前的局勢早有預知。


    這聲音的主人,顯然已經等待多時。


    鍾馗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眼神猛地一凝,整個身體如同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猛獸,緊繃而敏銳。


    “你們終於來了……但是……已經晚了。你們還不明白嗎?這場遊戲從一開始就注定了結局。”那個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帶著無法言喻的威脅,壓得每個人的唿吸幾乎停滯。它的音質充滿了嘲弄與冷笑,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掙紮。”


    “你以為,你們真的能輕易打破我的結界?”聲音越來越近,猶如陰影般籠罩著他們的身心,“我早已預料到你們的到來,一切早已在我的掌握之中!”


    聲音充滿了陰冷與詭異的氣息,仿佛對他們的到來早有預知。


    那笑聲讓年世蘭的心髒驟然一沉,寒意幾乎凝聚成實質,湧上她的脊背。


    她咬緊牙關,拚命告訴自己:現在,不能停下。


    鍾馗的臉色微微一變,但隨即便恢複了平靜。


    他緩緩低頭,看向弘暉那依然安靜無聲的臉龐。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仿佛黑暗中的某隻巨獸,隨時準備從陰影中撲出來。


    “是誰?”毓榮茵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她沒有慌張,反而越發沉穩,仿佛洞察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


    笑聲再次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仿佛陰風穿過古老的石縫,帶著不知名的東西悄悄靠近。


    “是誰?你說呢?皇後娘娘。你們真以為,你們的到來可以改變這一切?”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嘲弄的語氣,“大阿哥的靈氣與生氣早已被奪走,他的魂魄早已被禁錮在黑暗之中,根本無法再恢複。至於這個女人,本座不稀罕,不過拿了些她本就不多的靈氣而已。你們不過是自以為能夠逆轉乾坤,卻終究隻是徒勞。”


    那聲音似乎隨風而來,又如夢魘一般困住了每一個人的心神。


    鍾馗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與警惕。


    雖然他心中已有了推測,但此刻更需要冷靜的判斷。


    “大阿哥……”朝瑰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弘暉的臉上,那張蒼白的麵容此時看起來異常虛弱,仿佛整個人被一種無法言喻的黑暗氣息吞噬。


    鍾馗微微歎了口氣,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局麵遠比他所料想的要複雜。邪靈,禁錮魂魄……這一切都表明,眼下的局勢遠不如表麵那樣簡單。


    “你們別再浪費時間了。”那道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語氣中帶著一絲急躁,“大阿哥已經無法挽迴,他的命運已經被注定。而你們,也終將會成為我力量的祭品,陪伴他一同進入永恆的黑暗。不急,本座有的是耐心,慢慢來,今日本座就不奉陪了。”


    “哼,妄言。”鍾馗冷哼一聲,眼神一厲,突然轉身,環視四周。“看清楚了,今天誰才是主宰。”


    他的手掌再次高舉,掌心綻放出一束耀眼的光芒,驅散了四周的陰霾。


    緊接著,他的身體輕微晃動,瞬間與空氣中的能量融合,整個人的氣勢驟然上升。


    然而,那道聲音並未因此消失。


    反而,它帶著更為濃重的惡意繼續在空氣中迴蕩,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撕裂著鍾馗的意誌。


    “你以為,你能抵擋我嗎?”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的狂笑。


    “從未有人能夠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鍾馗冷冷道,他的聲音仿佛從寒冰中傳來,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威懾。“既然你選擇站在黑暗一方,那麽就讓我送你進入深淵。”


    話音未落,鍾馗猛地一揮手,那股強大的氣息轟然爆發,猶如暴風驟雨般席卷四周,空氣震蕩,桌椅亂飛。


    但隱隱可見一道光芒穿越時空,直指遠方。


    鍾馗的動作猛然停下,臉色微沉。


    他的目光如同利刃,直視那散發陰冷氣息的角落,眉宇間滿是冷冽的殺意。


    “逃了?”鍾馗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得如同滾雷,“不,他隻是借著暗影暫避鋒芒,妄圖積蓄力量卷土重來罷了。”


    站在鍾馗身旁的鬼穀子輕輕點頭,目光在寢宮中遊移片刻,臉上露出一抹深思。


    他微微一揮衣袖,隨即閉上雙眼,似乎在感應著什麽。


    片刻後,他緩緩睜開眼睛,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沉重:“邪靈雖暫時遁去,但它留下的詛咒依然在弘暉的體內生根發芽。如果再拖延,恐怕不僅是他,就連整座皇宮都會被這股邪氣侵蝕。”


    床榻上的宜修此時也醒了過來,她聽到鍾馗的話,頓時驚慌失措地爬下床榻,跪倒在毓榮茵身前,淚眼模糊地哀求道:“皇後娘娘,求您一定要救救弘暉!他是我唯一的孩子啊!若他出了什麽事,臣妾也不想活了……”


    毓榮茵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宜妃,眼中雖閃過一絲憐憫,但隨即便恢複了冷峻。


    她看向弘暉的臉,那張原本稚嫩的麵孔此時顯得異常蒼白,仿佛被黑暗的力量掠奪了所有的生命力。


    “宜妃,這一切難道與你無關嗎?弘暉的事情難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毓榮茵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宜修,冷冷地說道。


    宜修聞言,癱軟在一旁,淚如雨下。


    毓榮茵歎了口氣,轉身對鬼穀子說道:“邪靈的力量如此強大,連魂魄都能禁錮……若要徹底解決,怕是需要將它引出暗影,徹底消滅。”


    “但要將邪靈逼出,總得先找到它的弱點。”鬼穀子輕聲道,眉頭微蹙,仿佛陷入了某種深思。


    “弱點……”鍾馗重複著這兩個字,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他的手指微微一動,隨即掐訣念咒,一股清涼的光芒緩緩從他掌心升騰而起,灑在弘暉的胸口。


    他的聲音低而堅定,咒語如流水般從他口中傾瀉而出,每一個音節都帶著無比強大的力量,仿佛在唿喚某種古老的力量蘇醒。


    然而,就在光芒即將覆蓋弘暉全身時,他的身體突然猛烈地抽搐起來!


    那蒼白的麵孔上浮現出詭異的黑紋,黑紋如同蜿蜒的毒蛇般盤踞在他的皮膚上,散發出令人窒息的邪惡氣息。


    寢宮中的溫度驟降。


    “不好!邪靈的力量在反噬!”鬼穀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他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協助鍾馗穩住局勢。


    “不可!”鍾馗冷聲喝道,聲音如寒冰般淩厲,充滿不容置疑的威嚴。


    鬼穀子聞言,隻得咬牙後退。他知道,此時若貿然插手,極有可能破壞鍾馗的咒法,讓邪靈徹底占據弘暉的身體。


    鍾馗的雙眼微微眯起,額頭滲出一層薄汗。


    他咬緊牙關,雙手掐訣的速度愈發迅疾,掌心的光芒也愈發明亮,仿佛要將黑暗徹底撕裂。


    然而,那股黑暗卻並未因此消退,反而變得愈發濃鬱。


    那詭異的笑聲再次在空氣中迴蕩,夾雜著一絲淒厲的嘶吼,仿佛在嘲笑鍾馗的無能。


    “哈哈哈……徒勞!鍾馗,你以為憑你的法力,就能逆轉局勢嗎?”那道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嘲弄與得意,“這孩子的靈魂已經屬於我了!你所做的一切,隻不過是在為我的力量添磚加瓦罷了!”


    鍾馗的眼中寒光一閃,他沒有說話,隻是猛地加重了咒語的力量。


    一股無形的能量如潮水般湧向弘暉的身體,與那股黑暗之力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空氣中響起刺耳的爆裂聲,整個寢宮似乎都在顫抖。


    宜妃看到這一幕,忍不住掩住嘴,淚如雨下。


    她的身體顫抖著,幾乎要暈倒過去。


    然而,鍾馗的臉色卻愈發陰沉。他感受到,那股邪靈的力量比他想象的還要強大,甚至有種吞噬天地的感覺。他咬牙堅持,內心卻已經在思索對策。


    “想要讓我現形?那就付出代價吧!”那聲音陡然提高,接著,一股更為強大的黑暗力量從弘暉的身體中湧出,直逼鍾馗的胸口!


    鍾馗神色一凜,猛地後退一步,同時雙手飛速掐訣,口中高喝:“天罡地煞,聽我號令!邪靈現形——破!”


    話音剛落,一道刺目的金光從他手中射出,直衝向弘暉的身體。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嘶吼,那股黑暗之力猛然被撕裂,一團漆黑如墨的霧氣從弘暉的身體中竄出,化作一張扭曲猙獰的臉龐,浮現在寢宮之中。


    “終於現身了。”鍾馗冷笑一聲,眼中殺意畢露。


    他猛然跨出一步,全身氣勢陡然爆發,仿佛一尊來自天界的神隻,俯瞰著這邪惡的存在。


    那團黑霧凝聚的臉龐發出一聲刺耳的尖笑,隨即迅速朝窗外逃竄。


    然而,就在它即將衝出寢宮的一瞬間,鍾馗猛地揮手,一道金光化作利劍,從他的掌心飛出,狠狠地劈向黑霧!


    黑霧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被金光劈成了兩半。


    然而,那兩半黑霧並未完全消散,而是迅速化作兩道更為細小的氣息,分別逃向了不同的方向。


    鍾馗站在原地,眉頭緊鎖。


    鬼穀子輕輕歎了口氣,眼神裏充滿了深邃的思慮。“雖然我們暫時逼退了邪靈,但它的氣息已經深深植入了大阿哥的體內。要徹底消除邪氣,恐怕並不容易。”


    隨著鬼穀子的分析,他的心中也愈發明白,眼前的危局遠比他們所麵臨的挑戰更加複雜。


    “我知道。”鍾馗的聲音低沉而堅定,“這股邪氣,已經與大阿哥的生氣和靈魂緊密相連,若想徹底消除,必須找到它的源頭,並將其徹底拔除。否則,即便隻是稍有不慎,它就會卷土重來。”


    他的目光停留在弘暉那毫無生氣的麵龐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


    鍾馗本是道家高人,素來應對邪祟毫不手軟,但麵對眼前這種無形且難以捉摸的邪靈,他心中也不禁升起一絲隱約的焦慮。


    此時的弘暉,已是被黑暗侵蝕的傀儡,靈魂似乎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即便外表平靜無波,但鍾馗深知,若不能盡早解決邪靈,恐怕這個年輕的生命就會徹底消逝在黑暗中。


    “鍾先生,要怎麽辦?”年世蘭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忍不住開口問道。


    “必須盡快找到它的弱點。”鍾馗緩緩轉身,冷冷說道,“這股邪靈絕非普通的陰鬼,而是一種更加複雜的存在。它有自己的意識,能在我們的視線之外伺機而動。如今它已經顯現,但若要徹底消滅,必須先將它引誘出更深的黑暗。”


    年世蘭微微皺眉,略感疑惑:“引誘?您是指……”


    鍾馗的目光如利刃般銳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若邪靈真以為它能躲在黑暗中不見天日,那便大錯特錯。我自然有辦法讓它現形,並徹底將它製服。”


    說罷,鍾馗忽然轉向寢宮一側,拿出符籙和法器放在桌上。


    “你準備了符籙?”朝瑰略帶驚訝地問道。


    “是。”鍾馗點點頭,手指輕輕劃過桌上的一張符籙,隨即輕聲念起咒語。“這張符籙由上古遺法所製,能引發天地間的變化,將黑暗中的邪靈強行拉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圍,緩緩說道,“雖然它的力量不小,但能暫時迷惑它,讓它顯現。”


    鬼穀子眼中閃過一絲凝重,他明白鍾馗並非輕易作出決定,此刻若真按照鍾馗的方案行事,必定是孤注一擲,“就按你的意思來。隻要能消滅它,我和你一起。”


    鍾馗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地走向床榻,注視著弘暉那雙如死魚般的眼睛。


    他輕輕地伸出手,摸了摸弘暉的額頭,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正在透過他的皮膚滲入血脈。


    “即便你現在無法看見,也希望你能感受到這股光明。”鍾馗低聲道,手中法力湧動,開始催動那張符籙。


    隻見符籙緩緩發光,金色的符文仿佛活了過來,閃耀著刺眼的光芒。


    鍾馗將符籙放在弘暉的胸口,雙手掐訣,開始快速念動咒語。


    空氣中頓時充滿了一股強烈的靈氣波動,床榻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仿佛整個寢宮都陷入了一種極度壓抑的狀態。


    與此同時,那股黑暗的氣息仿佛察覺到了什麽,開始迅速蠕動,輕微的震動傳遍整個寢宮。


    鍾馗的眉頭緊蹙,語氣更加堅定:“現身吧,邪靈!”


    突然,一道幽深的笑聲再次迴蕩在寢宮之中,帶著一種無法抑製的瘋狂和譏諷。


    “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那聲音冷冽而沙啞,仿佛來自地底的陰魂,帶著一股無窮的壓迫感。


    接著,空中的溫度驟然下降,空氣變得稀薄而冰冷,仿佛整個寢宮都被凍結一般。


    鍾馗毫不退縮,雙目如鷹隼般銳利,目光死死盯住了那個漸漸成型的黑影。


    他的聲音冷冷響起:“若你敢現身,就敢讓我徹底消滅你!”


    隨著鍾馗的話音落下,那股黑色氣息猛地凝聚成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是一個人形的黑影,四肢虛無,麵孔扭曲,仿佛無數麵孔堆砌而成,帶著無盡的痛苦與瘋狂。


    “你終於現身了。”鍾馗冷笑一聲,語氣中滿是威壓,“但你是否想過,自己終將為今天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那黑影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似乎在嘲笑鍾馗的愚蠢。“你怎麽知道,我的計劃從未失敗過?”


    它的話語中帶著無比的嘲弄與狂妄,仿佛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鍾馗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他並不被黑影的話語所動搖,隻是冷冷道:“不管你有什麽計劃,今天你都要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話音未落,鍾馗猛然揮動手中的符籙,那符籙驟然燃起熊熊烈火,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直衝向黑影。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整個寢宮的空氣在這一瞬間劇烈震蕩,四周的牆壁似乎都在顫抖。


    然而,黑影並未被完全消滅。


    它的身影在光柱中扭曲,迅速裂變成無數道細小的黑霧,向四麵八方蔓延開來。


    “哼,你真的逃得掉嗎?”鍾馗的目光冷冽無比,手中再次掐訣,快速念出一段咒語。


    隻見,空氣中突然閃爍出一道道金色符文,飛快地組成一個巨大的法陣,籠罩住了整個寢宮。


    金光璀璨,強大的氣場瞬間將四周的黑霧擋在外麵。


    鍾馗冷冷說道:“這座寢宮,是你最後的葬身之地。”


    隨著話音落下,金色法陣中釋放出強大的能量波動,開始將黑霧一一吞噬。


    邪靈的身影在法陣中劇烈掙紮,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叫聲。


    但它的力量越來越弱,最終被那股無比強大的光明之力徹底撕裂,消散在空氣中。


    鍾馗緩緩鬆了口氣,臉上雖沒有一絲喜色,卻也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情。


    他看向一旁依舊昏迷的弘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看著失魂落魄跪坐在一旁的宜修。


    “他此刻還活著,但……也命不久矣。”鍾馗喃喃自語。


    宜修聞言,從恍惚中驚醒,跪爬到鍾馗麵前,淒厲求訴,“求您救救弘暉!您一定有辦法,那邪靈要索命就索我的命,別索我兒子的命!”


    “你的母愛真是令人唏噓。”年世蘭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諷刺,卻也夾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憐憫,“可惜,有些罪孽,終究是無法由旁人代償的。宜妃,你既敢當初與邪靈做交易,就該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弘暉的命不是誰索走的,是你這個做額娘索走的!”


    宜修聞言,心中一顫,眼淚如泉湧出。


    她狠狠地向鍾馗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已經滲出血跡,“我願意付出一切!隻要能救弘暉,我甘願入地獄萬劫不複,求您大發慈悲!”


    鍾馗並未立刻迴應宜修的哀求。


    鬼穀子眉頭微皺,似乎對她的舉動有所觸動,但很快,他搖了搖頭,聲音沉如鍾鳴,“地獄中的惡鬼也好,陽世的惡靈也罷,都遵循天命的軌跡。你與邪靈簽下的契約,是以弘暉未出世時的魂魄作為祭品。如今契約即將完成,你的悔恨,又有什麽用?”


    宜修癱坐在地,泣不成聲。


    她想起了當年的那個夜晚,自己跪在祭壇前,滿懷貪婪地許下願望的模樣。


    為了讓弘暉的降生帶來強盛的皇權和無盡的榮華,她毅然與邪靈交易,以未出世的孩子的性命換來她和孩子的一世榮寵。


    如今,命運開始反噬,她卻茫然無措。


    毓榮茵看著宜修,沉思片刻,目光深邃得如同幽冥之井,看不出一絲波瀾。


    但那雙眼睛裏,卻似蘊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感情,似憐憫,又似無奈。


    “可我已經獻出了這麽多,”宜修低聲呢喃,“我為了保護弘暉,做了多少違心的事,殺了多少人……我……我也痛苦啊……”


    “痛苦?”年世蘭冷笑一聲,“你痛苦的不過是失去,而非承擔。宜修,你這些年奪去的性命,都是為了延續今日的局麵。但可笑的是,你得到了地位,卻失去了心底僅存的善念。你一手造就了弘暉的今日,錯隻在你。”


    這番話如同利刃刺進宜修心中,她緊握雙拳,指甲陷入掌心,鮮血滲了出來。


    可她已經無路可退。


    鍾馗緩緩轉身,走到昏迷不醒的弘暉身邊,抬起手掌,一道柔和的青色光芒從他的掌心溢出,覆蓋在弘暉的額頭上。


    那光芒如同一道清風,將周圍壓抑的氣息稍稍驅散了些。


    他閉上眼睛,細細感知著弘暉的氣息。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他的眉頭卻猛然皺緊。


    “果然……”鍾馗低聲道,聲音中帶著一種凝重的歎息。


    他收迴了手,青光消散,而弘暉依舊昏迷不醒,臉色慘白如紙,幾近透明。


    宜修見狀,幾乎崩潰。


    她伸出手抓住鍾馗的衣袖,淚流滿麵地哀求:“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願付出任何代價,隻要能救迴弘暉!求您了,求求您……”


    毓榮茵靜靜地看著她,沒有怒斥,也沒有安慰。


    她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如同一柄利刃,直刺入宜修的內心:“宜修,你當初與邪靈簽下契約時,就該知道這條路走到盡頭,會是一片絕境。你以為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兒子的命,是解決之道?太遲了。邪靈的詛咒早已纏上他的靈魂,他的命,早已不屬於這世間。”


    宜修聽後,愣在原地,仿佛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瞬間被抽空。


    她怔怔地看著地麵,淚水滑落,無聲地砸在地上。


    “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她哽咽著,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


    鍾馗沉默片刻,目光複雜地看向弘暉,又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宜修。


    他緩緩開口:“有一種辦法,或許可以延續他三年的性命。但這是逆天改命之舉,兇險萬分,不僅可能失敗,更可能……招致更大的劫難。”


    宜修聞言,猛然抬頭,眼中閃爍著絕望中透出的希望之光:“不管多危險,我都願意試!隻要還有一絲可能,我就絕不放棄!”


    鍾馗搖了搖頭,目光冷冽如霜:“聽清楚,我說的是延續三年性命,三年之後,命數已盡,便是天神也無法挽迴。三年之中,他仍會被詛咒侵蝕,受盡折磨。而且,這種逆天之舉,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宜修咬緊牙關,雙手攥得發白,卻毫不猶豫:“代價是什麽?我都願意!”


    鍾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似冷漠,似憐憫,更多的卻是隱隱的惋惜。


    他轉過身,低聲道:“代價便是……你獻出你所有的靈魂,徹底消散於世間。你曾欠下的因果,將由你的靈魂償還,永不輪迴,永不為人。”


    這句話一出,空氣中仿佛凝聚了一層冰霜。


    宜修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但她很快用力抿緊嘴唇,眼中閃過決絕的光。


    “我願意!”她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沙啞而痛苦,卻帶著無比堅定的力量。“隻要能換迴弘暉的命,我願意消散魂魄!我這一生,已經欠他太多了……若不是我,他怎會遭此劫難?若要還,就由我還!”


    鍾馗深深歎了口氣,眼神中多了一絲惋惜,“邪靈契約的力量,根植於血脈深處。要打破這個契約,唯一的辦法就是斬斷血脈的紐帶,用母親的靈魂代替孩子的命運。這一過程會逆轉靈魂的流向,雖然能救下他,卻會讓你承受永生不得超脫的苦楚。你確定要這麽做?”


    宜修怔住了。斬斷血脈的紐帶?以自己的靈魂永世不得超脫為代價?她的手微微顫抖,腦海中浮現出弘暉小時候對自己笑的模樣,浮現出他第一次握著自己的手叫“母後”的場景。她的心被撕扯得鮮血淋漓。


    “我……”宜修張了張嘴,喉嚨幹澀得發不出聲音,但她最終咬了咬牙,堅定地點了點頭,“為了弘暉,我願意。”


    鍾馗注視著她,眼中浮現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很好,既然你已經決定,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隻是,一旦儀式開始,就無法中途停止,你的靈魂將永遠墮入奈何橋下,無法輪迴。你……真的不後悔?”


    宜修閉上雙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但她的語氣卻出奇地平靜,“後悔?我生來做了這麽多錯事,唯一不後悔的,就是做了弘暉的母親。哪怕用我的命換他一生平安,也值了。”


    鍾馗緩緩點了點頭,歎息道:“如此,便由你自己做選擇吧。明日子時,就在冷宮吧,我會為你們施行秘術,若你不後悔,就做好一切準備。”


    宜修跪在地上,淚水早已浸濕了衣襟。


    她看著昏迷不醒的弘暉,顫抖著伸出手輕撫他的臉,喃喃道:“弘暉,額娘會救你……哪怕拚了命,哪怕魂飛魄散,額娘也一定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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