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不,該怎麽說呢,他沒有什麽特殊的能力,卻是一個非常奇怪的人。”德沃魯皺起眉頭斟酌著用詞,“在追蹤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的機警和聰敏,但絕對沒想到他能在正麵戰鬥中擊敗路西法的神之子,這人身上有一種古怪的特質,他似乎能夠提前看到危險,以高高在上的視角洞悉一切,那些幽靈右手波蘭支部的戰士似乎聽命於他,信賴他的指揮,,,這在從前的經驗中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被選者怎麽能夠反過來控製幽靈。”


    “波蘭支部的話……”公爵似乎想起了什麽,


    這時肥胖的“海怪”開口了:“先停一下,副議長,這些廢物所做的事情與我有半點關係嗎,把我從天堂般的塔斯馬尼亞叫道這個寸草不生的鬼地方,隻是為了看一具複活的屍體、聽這個失敗者的廢話嗎。”


    “嗡……”電流聲響起,粉紅色的“光弧”浮現在德沃魯的兩手之間,金發的特派員麵無表情地說道:“如果副議長大人允許的話,我將正式向可敬的兄弟圖坦巴拉克發出挑戰,當然,他可以選擇拒絕挑戰,或選擇死在我的手中,但無論是逃避還是死亡,都必須以一個道歉為前提。”


    利維坦的海怪平攤雙手,皮肉緊繃的大臉露出鄙夷的表情:“來吧,用你娘娘腔的粉紅色絲線把我割成八塊吧,荊棘十字團的小貓,誰都知道我是非戰鬥序列的高級議員,這種挑戰是可是違反法典的,還會讓你在神之子中成為一個笑柄,來吧,我就站在你麵前,不動手嗎小貓,要我把脖子伸進你粉紅色的圓圈圈嗎,還是要陪你昨晚過家家的遊戲,你才肯放下芭比娃娃、仁慈地給我個痛快,來嗎,來吧,來吧。”


    德沃魯依然麵無表情,可“光弧”在空氣中的無規律波動昭示了他的憤怒,“滋……”忽然間數十根散亂的線條將空間切裂,扭曲的光弧出現在金發男人周身,立刻將附近的大人物們逼退,這種數量的高熱碳納米遊絲對操縱者本身是極大的考驗,除了德沃魯本人之外,沒有任何人類能夠自由使用這種可怖的武器,,,當然,更沒有任何人能以人體生物電驅動哪怕一根導電納米管,


    副議長站在陰影裏沒有說話,室內的溫度霎時間升高了五攝氏度,距離德沃魯不遠的不鏽鋼停屍床叮叮當當地墜地,化為一堆切口平滑如鏡的碎塊,“放肆。”有人忽然大喝一聲,走上一步伸手抓向德沃魯的肩膀,狂怒中的金發男人不由驚道:“別靠近我,公爵大人。”


    他想要抽手,但為時已晚,一團亂麻般的“光弧”纏住了公爵的手臂,將考究的晚禮服衣袖切成片片飛舞的碎片,但這時名為塞巴斯蒂安·德·拉芳丹的老人怒喝一聲,手臂噴出白色霧氣,碳納米遊絲被阻在與皮膚一線之隔的地方,無法割破肌肉,“公爵大人……”德沃魯又喊了一聲,對方卻一無所動,用鐵鉗般有力的右手砰地捏住了金發男人的喉嚨,


    德沃魯體內的“暗甲”立刻自然啟動,高壓電網在皮膚下浮現出青黑色的鱗片型輪廓,劈劈啪啪的電火花出現在德沃魯的咽喉與公爵的手指間,“哼。”聖殿荊棘十字團的執事長悶哼一聲,手臂再次散發出白色霧氣,暗甲被蠻橫地擠壓變形,金發男人痛苦地睜大眼睛,喉頭發出“咯”的一聲輕響,接著瞳孔渙散了,


    “砰。”修長的軀體沉重倒地,驕傲的獅子失去了意識,


    “阿門。”紅衣主教手畫十字,眼露悲哀,


    老人的能力對以電為武器的德沃魯有一定克製作用,公爵能夠自由控製體內的排汗係統,讓體液在汗腺中化為炙熱的蒸汽通過毛孔排出,這種能力非常單純,但具有多種多樣的應用,剛才德·拉芳丹公爵在防衛“光弧”時控製汗腺持續噴射出高壓蒸汽,像牆壁一樣將碳納米遊絲推開,而在對付“暗甲”時,他的指尖噴射出不含任何雜質的純水蒸氣,水的導電性依賴雜質中的遊離電子實現,不含離子的純水蒸氣是優良的絕緣體,依靠指尖與德沃魯皮膚之間的薄薄蒸汽層,公爵能夠不受到電擊傷害,最後,他的手背以極高的速度噴出蒸汽,像噴氣式發動機一樣推動右手在極小的距離內加速,完成了沉重的一擊,看似簡單的幾個動作,是老人長期保持鍛煉、不斷開發自我能力極限的完美體現,相比之下,天賦異稟的德沃魯所擁有的五種生物電武器顯得相當幼稚,而還不懂得能力奧妙的艾德·亞辛斯基更還是個呱呱學語的嬰兒,


    路西法以試管嬰兒的方式製造出了第一代的神之子,隨後從受精卵,,胚胎開始的培養方式被兄弟會議長所禁止,紅衣主教率領的科學家們不得不轉而尋求基因突變改造的途徑,塞巴斯蒂安·德·拉芳丹公爵這時出現在路西法的視線中,他是一位真正的公爵,在法國有著廣袤的封地和曆史悠久的家族紋章,作為兄弟會圓桌議會的高級成員,他從未顯示過超出常人的能力,直到三名神之子憑空出現、在短短時間內奪得了兄弟會的控製權,公爵在眾人麵前展示了驚人的能力,這種能力是在家族內久遠傳承、不定時出現在後代男性身上的古老天賦,紅衣主教這才恍然大悟:既然基因改造後的試管嬰兒可以獲得惡魔般的力量,那麽這個“開關”當然也能以別的方式開啟,


    以公爵為研究原點,路西法的工作總算找到了方向,於是才有了德沃魯的出現,第一名神之子人工調製體讓兄弟會打開了新的篇章,“這是神諭,這是天上的聲音,這是真理,沿著荊棘之路前進,應許之地就在前方。”望著實驗室裏天神般發出光芒、渾身纏繞著雷電之龍的金發男人,紅衣主教熱淚盈眶地下跪祈禱,聲稱自己聽到了上帝之聲,公爵在旁邊心緒複雜地望著被電弧融化的鋼鐵房間,不知自己幫助打開的,究竟是一扇什麽樣的大門,


    他壓迫頸部動脈致使德沃魯昏迷,用的是很巧妙的手法,不會對這個年輕人造成任何傷害,,,這也是保護他的唯一方法,這位荊棘十字團的副執事長衝動地發出了錯誤的挑戰,根據法典,這是不被允許的,犯錯者必須受到懲戒,


    諷刺的是,負責懲戒的正是聖殿荊棘十字團本身,兄弟會內部口耳相傳,最可怕的懲戒不是調高疼痛等級、鞭刑或者火刑,而是德沃魯的“蜇擊”,那個如同天使般完美、卻如同惡魔般恐怖的男人用一根手指就能徹底摧毀人的意誌,將人推入無底的痛苦之淵,


    若晚一些出手阻止,海怪一旦被德沃魯傷害到,就算“蜇擊”的懲戒也無法達到法典的要求,他將麵臨的是赤梟兄弟會最嚴厲的酷刑,望著腳下的年輕人,公爵不由得握緊拳頭,


    海怪笑嘻嘻地鼓掌道:“很老練啊,公爵大人,你圈養的寵物別看平素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其實還是隻按耐不住衝動的小野貓呢,你有多大年紀了,七十歲,八十歲,能力還沒退化多少呢,居然一招就幹掉了傳說中最強大的荊棘十字團團員。”


    公爵的整條衣袖被毀掉了,肌肉結實的右臂慢慢浮現縱橫交錯的紅色灼痕,即使沒有切斷組織,“光弧”的熱量也灼傷了老人的皮膚,“他的傷還沒有好,隻能發揮20%的實力罷了,,,不過就算20%的實力,也足夠將你殺死一萬次,順便將利維坦轟成一堆自命不凡的廢墟。”公爵幹脆脫下禮服,繡有舊帝國馬耳他五星紋飾的長禮服墜落地麵,蓋住了德沃魯側臥於地的身體,


    黑袍的掘墓人嬌笑道:“海怪是個隻會說的家夥,要真刀真槍的幹起來,他的那話兒就會嚇得縮迴腹股溝去呢,不過獅子做得確實不對,如果要殺死一個人,狙擊、下毒、陷阱、車禍、性暗殺,方法多得是,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強出頭呢。”


    紅衣主教歎了口氣:“德沃魯是路西法的第一個人工調製體,也是我最引以為豪的孩子,而公爵閣下作為調製體的原點,本身就是最值得敬畏的存在,你們擁有我們想象不到的力量,在上帝麵前,我從未隱藏自己對神之子的嫉妒之心,我相信圖坦巴拉克同樣隻是嫉妒作祟所以口出不遜,天上的父會諒解這小小的罪惡吧。”


    “閉嘴,你這個瀆神的神棍,路西法所做的事情會讓你得到前往煉獄的特等座票。”海怪罵道,


    “夠了。”


    副執事長終於說話了,“議長大人對你很不滿,圖坦巴拉克閣下,利維坦的作為與兄弟會隱忍、謙遜、沉默的美德完全不符,他要求你親自前往總部做出解釋,並在下一期圓桌議會上提出調遷動議。”


    “哼哼。”海怪從牙縫中擠出笑聲:“說我不稱職,起碼有兩個大人物不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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