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隨著葉戰那摔酒杯之聲,於大殿內響蕩而起,那殿內的所有人,都是齊齊地朝著那葉戰,注視而去。


    而那寂空和項戈二人,更是眼眸裏掠過了一抹波瀾。


    稍頓,那寂空才是念了句佛語,道:“阿彌陀佛,小施主,老僧平日裏雖不飲酒,但也絕不會拿假酒糊弄於諸位施主的。”


    隨著他這話的吐出,那殿內的眾人紛紛反應過來。


    而後,一名瘦的彷如竹竿般的男子,率先對著葉戰,指責道:“不錯,寂空大師人品高德,怎麽可能會拿假酒來糊弄於我們,你這小鬼切莫在此胡說八道。”


    “就是,這是哪來的小鬼,那麽不懂事!”一名身材矮胖,頭上紮著衝天辮的男子,道。


    有了他們二人的帶頭,其餘的人紛紛開始對著那葉戰指責而起。


    看得此景,那寂空似是心地良善,道:“諸位切莫再言語小施主了,或當是小施主未飲過假酒,所以才產生了誤會吧。”


    “哼。”之前那竹竿男子,冷哼道:“縱使是誤會,那也是誣蔑了大師,他理應和大師道歉。”


    “對,他得和大師道歉!”


    在場眾人紛紛出語附和。


    畢竟,他們都清楚,現在留在大殿內的,都是聖皇以上的強者,所以,雖然葉戰模樣像孩童,他們卻不會真的把他當做普通的孩童看待,從而讓葉戰輕易揭過此事。


    “嘭!”


    看得眾人那指責的模樣,葉戰似徹底惱怒般,猛地踏前一步,手中銀槍顯現,嗬斥道:“都給我閉嘴!”


    呦...


    竹竿男子看得他那,手中銀槍顯現,身上銀黑色束身軟甲隱現而出的模樣,不由譏諷道:“怎麽?惱羞成怒,要和我們動手了?”


    “來來來,我倒要看看,你一個人,怎麽打得過我們那麽多人。”


    他緩緩擼起袖子,似是打算和葉戰一鬥。


    而隨著他這舉動的做起,那四方的眾人,紛紛響應附和,似是打算幫助竹竿男子,對付葉戰。


    看得此景,葉戰那心肺都差點氣炸,畢竟,他從誕生以來,除卻被敕心欺負過,何時又受到過如此委屈、看輕。


    嗡...


    下一刹,他那一頭溢光銀發筆直豎立而起,銀白色的額間三朵玄火紋路,凝現而出,顯然是徹底動了殺意。


    然而,正當葉戰打算動手時,那竹竿男子等人,不知是中了什麽邪毒般,一個個竟然身子發軟的主動倒地而去。


    看得這一幕,葉戰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裏,好一會兒,他才是反應過來,撇了撇嘴,道:“一個個,還真有誠意,竟然都主動五體投地來向我道歉了。”


    他說著,主動收起銀槍,散去力量,道:“既然你們那麽有誠意,那我就放過你們了,愛卿們,都起來吧。”


    麵對他這話語,那竹竿男子忍不住,道:“我呸,賊子,你究竟對我們下了什麽毒,讓我們身體癱軟,四肢無力?”


    隨著他這質問出口,其餘的一部分人,同樣對著葉戰罵語而出,顯然是和他一樣,認為他們癱倒於地,是中了葉戰的手段了。


    但是,有些稍稍理智的人,卻並沒有罵語。因為,他們從葉戰的言語、神情之中看出,此事並不是葉戰做的。


    而且,此事隻要冷靜點想,他們便清楚,葉戰不可能有這種手段,能夠無聲無息把他們這些聖皇都迷倒。


    否則的話,葉戰便不是出現於此,而是直接被剛才那群人,恭請著提前進去了。


    畢竟,此等能耐,恐怕是一些鬥天強者,都做不到吧。


    “喂喂,你們別冤枉我,我可什麽都沒幹...”葉戰看得那眾人罵語的模樣,忍不住道。


    對此,竹竿男子等人自然不信,因而罵的倒是更兇。


    然而,就在此時,那寂空卻是雙手合十,念著佛語道:“阿彌陀佛,此事的確和這位小施主無關。”


    眾人聞言不由皆是微微一愣,而後,那竹竿男子道:“大師,你便不要再心善替這小惡賊解釋了,在場我們隻惹了他,如今我們倒地,不是他,還會是誰。”


    “就是,一定是他,一定是...”其餘的人附和。


    寂空看得此景,忍不住搖了搖頭,道:“都說世人愚昧,有眼無珠,今日看來,倒的確如此。”


    竹竿男子等人聽此不由皆是一愣,似有些難信寂空竟然會說出這話語,來低辱於他們。


    “大師,你這是在說我們麽?”其中一名臉麵圓潤的姑娘,似有些忍不住道。


    “他的確是在說你們。”


    陡然的悠悠之語想起,那本已經倒下的葉涼,於眾人驚訝的目光下,緩緩起身,看向那寂空,道:“畢竟,在他這罪魁禍首麵前,你們現在的舉動,的確像個傻子。”


    伴隨著他這話語的吐出,在場眾人皆是再度愣了愣,什麽?!罪魁禍首就在麵前?我們舉動像個傻子?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難道說...


    眾人齊齊將目光,朝著那依舊氣定神閑,站於大殿中央的寂空看去,心潮微湧:兇手是寂空大師?可是這...怎麽可能!


    “阿彌陀佛...”


    於眾人難信的目光下,寂空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語後,道:“施主,你的實力,應當不在地元聖皇之下吧。”


    麵對他的問語,葉涼平靜道:“你是想說,我的實力,倘若在地元聖皇之下,是絕對不可能察覺出這酒有異,或者說,是絕對抵擋不了此酒之毒的,對麽。”


    “阿彌陀佛...”寂空看似慈悲道:“的確如此。”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在場眾人全部愣在了那裏,包括那竹竿男子在內。


    畢竟,寂空這話可算是赤/果裸的承認,眼下這事,的確是他幹的了。


    “嗬嗬...”


    葉涼淡淡一笑道:“寂空大師,倒是承認的幹脆。”


    寂空合著雙手,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倘若是之前,寂空說這句話,那在場的眾人肯定會相信,但是現在,他們非但不信,還想罵娘。


    畢竟,他們見過不要臉的,但是像寂空這樣,做了壞事,還說的理直氣壯,好似在做好事一般,厚顏無恥的,他們還真是第一次見。


    “寂空!”


    竹竿男子直接忍不住道:“枉你為一代高僧,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阿彌陀佛...”寂空道:“貧僧這是替諸位施主著想,以諸位施主的能耐,進去了,也隻能是慘死...”


    “既然如此,那還不如留於此地,當本寺的肉身佛。如此,非但不會慘死,還能成為本寺的一尊尊金佛,為眾生所參拜。”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陡變,他這是要把我們這些人,活生生的煉成幹屍,然後鑲嵌於金佛之中,供人參拜?


    想到這,他們心中瞬間升騰起一股膽寒之意,整個身子都有些毛骨悚然。


    對此,葉涼倒是淡然,他目光掃過那殿內的金象,悠悠道:“我若所料不差,這大殿裏擺放的一尊尊羅漢像、佛陀像,都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人的吧。”


    “是的...”寂空看向那些羅漢像、佛像,惋惜道:“隻可惜,他們的肉身都太差,隻能於其內保存十年。”


    眾人聽此憤怒再度升騰了幾分,這混賬寂空,竟然把別人殺了,還嫌別人的屍體太差?你這還是人麽?還有一點點慈悲之心麽?!


    這簡直比那些人麵獸心的畜生,都不如!


    而在眾人氣憤間,葉涼則是神色平靜的繼續,道:“所以,你便每隔十年,便殺一批人,來填補、更換這些金象。”


    “是的。”寂空道:“身為一名虔誠的佛子,我絕對不允許腐爛的屍體,玷汙這一尊尊金佛,所以,我隻能以大慈悲之心,選擇一些有緣之人,來替代...”


    “這也算是,貧僧賜予他們的一場造化吧。”


    眾人聽到這,算是徹底氣爆了,他們是當真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與此同時,葉涼也是忍不住笑了笑,道:“我這人活了那麽久,像你這種,能夠把殺人作惡,說的那麽清新脫俗的,我當真還是第一次見。”


    “阿彌陀佛...”寂空道:“老衲,隻是說實話罷了。”


    “嗬,實話?”


    葉涼冷笑一聲後,他眼眸陡然一凜,腳步猛地踏前將那,地間的石板踩成齏粉道:“實話是,你堂堂葉族皇裔,為追求一己之私,甘當黑骨走狗...”


    “做虛假神僧,荼(毒)吾神府同胞!”


    唰...


    寂空聞言那寂靜如死水的眼眸,終是泛起一縷波瀾。


    而後,他凝看向那眼前,似氣韻有幾分熟識的葉涼,語調彷如枯木般幹澀道:“你...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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