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皇祖父)!”


    燕紅婉、燕詩雨以及燕鳴遠等人,聽得燕天道此語,皆是麵色一變下意識的出語而喊。畢竟,在場的那些重臣不知道,葉涼的身份,他們可是很清楚的。


    燕天道如此做,他們是當真不能理解,更不能接受。


    “好了,此事,便如此決定,你等無需再言。”


    燕天道打斷了他們的出語後,他看向殿下眾人,道:“今日之事,商議至此,宋呈易、薑炎...等人,留下商議具體的追捕之事,其餘人等,暫且退下。”


    有了他的言語,鄭瀚等未被點到名的人,紛紛恭敬應語一言,退離而去,至於燕紅婉等幾人,則未離去,而是留下來,想再勸燕天道。


    待得那些重臣盡皆退離,燕紅婉第一個忍不住,踏步而出,急語道:“父皇...”


    “好了,婉兒,父皇心中自有主張,你無需多言。”燕天道打斷一語後。


    他看向那宋呈易,邊拿過那清茶,飲了一口,邊意味深長道:“宋老,以你之見,此次抓捕行動,應當如何進行。”


    “依老臣之見,此次抓捕,隻要注意兩點,便可。”


    “哦?那兩點。”燕天道問道。


    “第一,我等給出的懸賞,必須要比擎皇宮要好。”宋呈易平靜而語,全然不顧那,燕紅婉等人因他此語,氣得神色難看。


    畢竟,宋呈易支持殺葉涼便算了,竟然還說出,獎勵之物,要比擎皇宮好的這種話,如此,他們怎能不氣怒?


    “嗯。”


    對此,燕天道則似半點不怒般,了然的點了點頭,道:“繼續說下去。”


    “第二,我等在其中必須加一條,隻能活捉。”宋呈易道。


    “哦?”


    燕天道故作驚訝道:“宋老,何出此言?”


    聞言,宋呈易似意蘊深長的淡淡一笑,反問道:“難道,老身之言,非帝君心中所想麽?”


    “哈哈哈...”燕天道忽然朗笑道:“知我者,呈易也。”


    燕紅婉聽得二人的談語,不由柳眉微蹙,有些似懂非懂:“父皇,宋老,你們的意思是...”


    麵對她的問語,燕天道與宋呈易二人相視一笑後,宋呈易主動對著燕紅婉道:“十三殿下,其實,帝君他至始至終,都並未打算真的擒殺葉涼。”


    “他隻是,故意以擒殺的名頭,來救葉涼。”


    “以擒殺的名義,來救涼兒?”燕紅婉下意識的呢喃一語。


    “是的。”


    宋呈易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出高懸賞,活捉葉涼。”


    出高懸賞,活捉葉涼...


    燕紅婉、燕鳴遠等人皺著眉頭,微微呢喃一語後,他們眼眸陡然一閃,似想通了什麽般,目露精光,激動道:“宋老的意思是...?”


    “是的,老夫之意,正是幾位殿下剛所想到的...”宋呈易道:“假借幫助擎皇宮抓捕葉涼的名義,以高懸賞吸引眾人,將葉涼活捉到我們懷陵古洲來。”


    “這般,便可,既明麵上不得罪擎皇宮,避免過早和擎皇宮開戰,又可巧妙的將葉涼救下了。”


    的確,以此法行事,擎皇宮非但不會敵視懷陵古洲不說,還會以為,懷陵古洲是想通了,在想擎皇宮示好,從而減輕對懷陵古洲的敵意。


    而懷陵古洲,也便可,名正言順的將葉涼‘救’到懷陵古洲來了。


    可謂巧妙至極。


    “秒...簡直絕妙。”


    燕紅婉、燕鳴遠等人想通此點,同樣忍不住讚賞道。


    “可是,我等無緣無故定下要活人的規矩,會不會讓人懷疑。”燕詩雨蹙眉道。


    “不會。”


    燕紅婉道:“他們隻會以為,我們是很想與擎皇宮結永世之盟,所以故意拋出更高的懸賞,以捉活的葉涼,贈予擎皇宮。”


    “嗯。更何況...”宋呈易道:“縱使當真有人猜出了幾分其中‘奧妙’,可在無證據的情況下,又無人會信。”


    “那...等我們真的抓到葉涼了,怎麽辦?難道真的要將他送給擎皇宮麽?”燕詩雨擔憂道。


    聞言,燕紅婉、宋呈易等人相視一笑後,宋呈易主動道:“郡主可放心,隻要到了我們懷陵古洲,那到時究竟怎麽做,便皆是我們懷陵古洲說了算了。”


    燕詩雨聽此,終是了然的點了點螓首,徹底放下心來。


    隨著她的放心而去,燕紅婉那藏不住言語的性子,再度發揮,從而對著燕天道拱手道:“父皇,你的用意,兒臣明白了,隻是兒臣不懂的是,為何父皇之前不說。”


    “而要等鄭瀚大人他們離去後,才言?”


    “因為,本皇得到消息,鄭瀚幾人當中,已然有人被擎皇宮所收買,所以,本皇才故意,在他們離去後,才言出此事。”燕天道說道:“如此一來...”


    “他們先離去的人,定然會以為,本皇是想示好於擎皇宮,然後那奸細,便會將這錯誤的消息,傳給葉擎天了。”


    原來,父皇,是在將計就計。


    燕紅婉、燕鳴遠等人,皆是心中了然的點了點頭。


    “呈易、薑炎...”


    燕天道見燕紅婉等人盡皆明了後,他看向宋呈易幾人道:“接下去的事,便交由你等處理,記住,定要辦得妥當,不要讓人看出端倪。”


    “臣等明白。”薑炎、宋呈易幾人,恭敬拱手。


    隨著他們的恭敬應語後,燕天道緩緩舉眸,看向那殿外蒼穹,悠悠而語:“涼兒,希望,你能明白外祖父的良苦用心,早日歸來我懷陵古洲啊...”


    ...


    時光流轉,又是半個月後的洺山江之上。


    此時的這裏,正有著一條頗為奢華、大氣的花船,於這江麵之上,緩緩前行著。


    那船頭之上,除卻那些,或觀景、或彈曲的所謂煙塵女子外,還有著一名,看似體軀單薄,著粗製布衣的男子,於船的邊緣靜坐著...


    似以靜觀這四方之景,沉思此生。


    “小五。”


    就在男子靜觀間,一名生得眉清目秀,杏眸似會說話般,嬌美而又帶著幾分楚楚可憐之韻,令人下意識心生憐惜的女子,緩緩於船艙內走出...


    她走至那男子的身旁,蹲下身子,將手中既有飯,又有菜的碗,遞給了他,柔語道:“吃飯了。”


    “謝謝。”小五感謝了一語後。


    他接過那碗,取了那碗上的饅頭,便是將那碗,放到了地上,自顧自的邊啃起了饅頭,邊繼續沉默的凝望著遠方。


    看得此景,女子似有惋惜的搖了搖頭後,起身朝著一旁退去。


    待得她經過一名,看似頗為年輕的嬌俏女子後,那女子忍不住道:“若敏姐,這都好幾天了,葉涼他都這樣,他是究竟怎麽了?”


    的確,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躲藏於這花船之上,前往蠻荒的葉涼。


    “我也不清楚,或許...”


    幽若敏凝看著葉涼的背影,眼眸裏透著幾分哀怨之意:“是因為那人(彼河神尊)吧。”


    在她看來,剛來的時候,都好好的,最近忽然憂愁起來,定當是傷勢好了,所以想到白洛水,想得憂愁了。


    可她卻不知,葉涼之所以憂愁,並非是因為白洛水,而是因為,他傷勢盡複後發覺,他的根基、神魂,經曆過上次一戰,都有著不小的損傷。


    尤其是根基的損傷,更是頗為嚴重。


    為此,嚐試了數種方法,效果都是甚微的他,便借著出來透氣、鬆心神的情況下,直接坐於船頭,苦思冥想補救之法。


    這才造就了這令人誤會,以為他是心中神傷的一幕。


    “啊,他還沒忘記那個人麽?”


    那名嬌俏女子,聽得幽若敏的言語,忍不住道:“不行,那我得去打醒他,讓他明白,在這世界上,真正對他好的人,是若敏姐,而不是那什麽什麽神尊。”


    話落,她似真的打算,踏步去打醒葉涼。


    對此,幽若敏直接攔阻住了,她道:“琳兒,不可胡來。”


    “可是,若敏姐...”潘琳兒有些忍不住道。


    “行了,不要吵擾他,讓他自己好好靜一靜,便好了。”


    幽若敏打斷一語後,轉語道:“還有,以後記住,喊他小五,不要喊他的名字,明白了麽?”


    由於,葉涼為了更好的隱藏身份,所以他在換了衣衫,戴了鬥笠的情況下,還讓曾雁蓉等人,盡皆改了口,喊其小五,或者五子了。


    聞言,潘琳兒似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道:“知道了,若敏姐。”


    咻咻...


    就在她這話語落下的同時,那蒼穹之上,陡然有著數道流光,於半空之上,射掠而下,落於那花船之上。


    緊接著,有著十數道打扮各異的男子,直接於流光之中顯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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