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榕樹前。


    葉涼眼看得那魁梧男子,不聽半語,直接咄咄逼人的迫殺至近前,終是不敢遲疑,拔出那背後的彼河,格擋而去。


    “鐺!”


    下一刹,那魁梧男子,一刀斬於那彼河劍之上,直斬得那葉涼整個人,直接口吐鮮血的倒射而去...


    於半空之中,射出極長的一段距離後...


    滾落於地。


    “唰...”


    看得此景,那魁梧男子似無半點憐憫之意,直接再度掠出,對著那倒地的葉涼,斬首而去。


    “吼!”


    葉涼看得他再度迫殺而來,顧不得虎口崩裂、發麻,體內九轉金訣運轉到極致,以令得那金紋綴於眉間,金龍騰於周身後。


    他猛地起身,再死扛這,避無可避的一刀!


    “還想裝!”


    魁梧男子看得他那,稍有幾分血性的模樣,非但未有欣賞,反倒眸中怒意大盛。


    緊接著,他手中偃月刀勁力更增,直接帶著那,割裂空間的恐怖之力,對著葉涼毫不留情的揮斬而去。


    “好恐怖的刀勢!”


    葉涼看得男子那,似可崩天的狂猛一刀,不由眼眸一閃,心中掠過一抹驚懼。


    他有種感覺,這一刀下去,縱使是池乾這等半步鬥皇,都不一定能夠輕易擋住。


    就在葉涼為這刀勢所驚,覺得此戰悲戚時,一道清幽的喝阻之音,陡然悠悠響起:“住手。”


    唰...


    隨著此語的響起,那本還兇煞迫人的魁梧男子,瞬間頓住身形,而他那對著葉涼斬落的一刀,也是刀勢盡收的直接停於半空...


    未有斬下。


    “啪嗒...”


    葉涼看著那,差點就於手中彼河,擊蕩於一處的眼前長刀,不由鬢角冷汗滴淌於地,心中漣漪無數...


    他相信,這一刀若當真下來,他...


    非死即殘。


    就在他心起波瀾間,那傳出聲音的妙蓮,也是緩緩睜開雙目,以她那雙清幽絕妙的杏眸,看向那金龍繞身的葉涼,粉唇輕啟:“你...”


    “到近前來。”


    聞言,葉涼還未開口,那魁梧大漢,便是麵色微變,轉身擔憂道:“主人...”


    “無礙。”妙蓮輕柔打斷後。


    她眸帶著幾縷波瀾的看向葉涼,溫柔如水:“過來吧。”


    有了妙蓮此語,葉涼稍稍收斂心神後,他將彼河劍反收於手,踏出步履,走至的那妙蓮近前,恭敬拱手:“晚輩...”


    他還未說完,妙蓮便眼眸溫柔的看著,葉涼額間的那金訣神紋,道:“你能不能上前來,讓我看看你額頭上的玄紋。”


    “好。”


    葉涼應語一聲後,他直接踏前一步,以更靠近妙蓮的蹲身而下。


    妙蓮看得他蹲至近前的模樣,感受著他身上那,似難以偽裝的熟悉玄韻,有些忍不住的伸出她那,柔夷素手,觸摸上葉涼額間神紋:“是真的...”


    “是真的...”


    她輕輕觸摸著,那似如死水般無波無瀾許久的眸中,泛起點點水霧:“這...真的是葉族金訣神紋!”


    這一道神紋,因那個男人,而熔鑄於她的芳心之中,縱萬載,她都不會輕忘...


    “嘩...”


    隨著妙蓮此語的言出,那原本都緊閉著眼眸的婆謁龍族諸強,紛紛睜開眼眸,似心起波瀾般的朝著葉涼看去,麵色驚訝。


    顯然,他們有些無法相信,此次來的人,竟然真的是身具葉族金訣之人。


    而在他們驚詫間,妙蓮亦是忍著心中那,無盡潮湧,看向葉涼道:“你...可能凝聚出...”


    她那話語還未說完,那話語便戛然而止,再也難以繼續言語下去。


    因為,此時的她,非常清楚的看見,葉涼的手中,正有著一道,似凝融著無數突刺的紫色琉璃冰晶,懸浮其上,玄妙而轉。


    “妙蓮龍印!”


    那婆謁龍族諸強,看得此物,不由皆是眼眸一震,下意識的吐語。


    與此同時,葉涼手控龍印,麵露淡笑的看向妙蓮,道:“蓮姨所教之物,涼兒莫不敢忘。”


    隨著他這一語的吐出,妙蓮徹底卸下那心中防備。


    她眼眶泛紅,眸中帶淚的看著葉涼,以那玉手撫摸著葉涼的麵頰,道:“你是涼兒,你真的是涼兒...”


    金訣神紋、彼河劍...還有那獨一無二的妙蓮龍印...這一切的一切,她又豈能,還認不出眼前之人是誰。


    葉涼見其認出己身,也是直接後退了一步,以對著妙蓮叩首道:“涼兒來遲,害蓮姨受苦,還請蓮姨責罰...”


    “傻孩子...”妙蓮溫柔一笑:“起來吧。”


    “謝蓮姨。”


    葉涼緩緩迴身,並似她一般,盤坐於地間。


    看得此景,妙蓮凝望著他額間那熟悉的神紋,似有些忍不住柔語而問:“涼兒,你父他...可還好?”


    “父親他至今下落不明,不知生死。”葉涼眸中掠過幾分黯淡。


    “終究...還是未找到麽。”


    妙蓮同樣眸起黯淡,喃喃而語:“生不見人,死未見屍,葉南天...你究竟在哪...”


    這一語,透著無邊哀怨、濃濃思愁。


    “唉...”


    葉涼聽出其中情思,也是心中一歎,緊接著,他似寬慰於妙蓮,又似堅定於己心道:“蓮姨,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定會將父親尋得的。”


    “嗯。”妙蓮欣慰的點了點螓首後。


    她似是想起什麽,看向葉涼道:“對了涼兒,你怎得會入得此地的?”


    麵對妙蓮的問語,葉涼倒也未有隱瞞,直接將外麵所發生之事,盡皆告之了妙蓮。


    待得他說完,那盤坐著的一名,鶴發童顏的土色長袍老者,不由怒道:“池乾這混賬東西,害了我等還不夠,竟然還敢謀害五帝子...”


    “等老夫出去後,定要將他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要知道,婆謁龍族之所以能夠走至鼎盛,排進諸多強勢妖族之中,和葉族的扶持、相助,有著莫大的關聯。


    甚至可以說,婆謁龍族能夠有今日之輝煌,有一半多的功勞,是葉族的。葉族於婆謁龍族,有著極大的恩情。


    可如今池乾在明知葉涼是五帝子的情況下,還與黑骨族的人,謀害葉涼。


    如此忘恩負義的行徑,老者怎能不怒。


    “行了,柳東...”


    一旁,一名身著大紅火袍的老者,直接道:“就我等現在的狀態,別說收拾池乾,能不能活著走出此地,都是問題。”


    此人,名叫關九齡,也是婆謁龍族的先輩。


    “混賬,難道就這樣讓池乾那畜生,在外麵為非作歹麽?”柳東怒道。


    葉涼聽得二人的言語,似是聽出了幾分端倪,道:“二位前輩,此地可是發生何事了?為什麽你們剛才說,你們無法活著走出這裏?”


    麵對他的問語,柳東麵目漲紅的憋悶而下,似有些覺得羞恥的不願出言,而關九齡則僅是搖頭、惋惜,不語半點。


    看得此景,葉涼正欲再開口,那妙蓮卻是率先巧妙的轉語而言,道:“涼兒,此地之事,一時半會難以言清,待得他朝有機會,再與你細說,也是不遲。”


    她說著,直接取過一枚納戒,遞給葉涼,道:“涼兒,此納戒之中,皆是蓮姨此生所得之物,包括你父暫存於我處的金滴果,皆在其內...”


    “你餘生好生使用,應當可助你破至聖皇,踏臨至高。”


    “可是,蓮姨...”


    葉涼剛欲開口,便再度被妙蓮打斷。


    她遞過一封信紙,道:“好了,先別言那麽多,你將此書信收好,這上麵有我親自寫下的,有關於池乾的種種罪狀...”


    “等你到了外麵,將此書信公之於眾,便可將池乾,繩之以法了。”


    她說著,似嬌容肅然道:“還有,你記住,出去之後,立刻宣布,封閉婆榕聖地,從此以後,凡吾族之人,永不可再踏入此地半點。”


    “蓮姨...”


    葉涼看得妙蓮這,近乎托付身後事般的言語、行徑,忍不住道:“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你...”


    “好了,涼兒,你別說這麽多了,快點離開此地。”妙蓮心急催促。


    她清楚,一旦那家夥醒了,葉涼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我...”


    葉涼似有些猶豫不決。


    “涼兒。”


    妙蓮看得他不忍離去的模樣,知曉他是心善,直言道:“你若當真為蓮姨好,那你現在便不要多言,一切等你踏臨帝尊的那一天,再迴來此地...”


    “到得那時,蓮姨一定將一切都與你細細說清。不過現在...”


    她肅然無比:“你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不許離開。”


    陡然的稚嫩之音,響蕩而起,循聲望去,一名身著銀黑色束身軟甲,襲同色貼身衣袍,棱角分明的銀白小臉上,一雙黑眸,熠熠生輝、銳利無雙的孩童。


    直接於黑暗之中,踏步走出。


    他那一步一踏間,一股昂然戰意由身而散,使得他在那豎立的玄妙銀發,以及那額間似如三葉玄火般,騰燃、妖冶的玄紋襯托下,顯得更為英姿勃發、灑然俊朗。


    就好似一名天將戰童,睥睨於天下。


    “天生戰將...”


    葉涼看得這,銀發豎立、額顯三葉血色戰紋的孩童,於黑夜之中,顯眼走出,不由心中下意識的升起此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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