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轟!”


    然而,就在眾人緊張瞪目的以為,葉涼將被那血流、血骷,轟殺時,他那周身,陡然升騰起,一道玄妙的小型玄陣。


    那玄陣,似如剔透無暇的堅實壁壘,將他整個人,都是護持而入,籠罩而盡,攔擋著那血流和血骷的轟擊。


    護佑葉涼!


    看得這一幕,那心神緊張的眾人,才是反應過來:原來,他早有後手。


    的確,葉涼之所以敢無視那血流和血骷,強行破陣印,並非是他悍不畏死,而是因為,他在盤膝時,非但恢複了玄力,了解了殺陣的布置,還有悄然施陣,以做後手。


    所以,一切都在他的算計之中,他又如何需懼?


    蘇恆清、淺笙以及言鳶等人,就是了解葉涼的性子,才相信葉涼,未出手。隻是他們卻未料到,譚巧依這剛見葉涼一麵的姑娘,竟然會奮不顧身的出手。


    這倒是讓他們沒有想到,所以失策未及時阻止了。


    “嘭...”


    就在眾人心起波瀾間,那玄陣,不知是巧,還是葉涼算的精準,在將這一波血流和血骷盡皆抵盡後,似如撐到極限版,蹦碎開去。


    化為漫天星點,飄散於四方。


    看得此景,那剛掠至葉涼身前的譚巧依,卻是愣在了那,有些覺得自己是愚蠢壞事,多餘關心了。


    對此,葉涼瞥了眼,那被其餘三名玄陣師,給勉強穩下的劍陣後,倒並未怪她,直接拉過她的手,便欲帶她迴劍陣:“迴陣。”


    隻不過,他還未來得及,帶她走。


    那蒼穹之上的夏寧玉,便直接再度控出數十道血骷,攔站於葉涼二人的身前,擋住了二人的去路。


    緊接著,她不知是受得羞憤影響,還是何,竟是不怒反笑,道:“好,真好,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將一切,策算到如此地步...”


    “以至於,連毀我三道陣印,還依舊安然無恙...”


    她似眸生欣賞:“葉涼,你真不愧是我夏寧玉,第一個真心看上的男人,現在,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


    “隻要你願意做我的男人,那我非但會不計較畫卷之事,還會放了你,並在以後,匡助於你,成為真正的強者,天下的霸主...”


    她興奮道:“你覺得,如何!?”


    聞言,葉涼僅神色平靜的吐出三字:“你不配。”


    亦就是這三字,徹底毀去了夏寧玉心中的興奮,令得她體內的怒火,瘋狂湧起。


    她麵目漸漸猙獰的看向葉涼與譚巧依,道:“好好好,既然你想和這低/賤的女人一起死,那我就成全你!”


    “殺陣,起!”


    嗡...轟...


    伴隨著她這一語的落下,那血骷、血流,盡皆重新化為血光,融歸於地間那血煉百殺陣之中,緊接著,那殺陣嗡鳴震顫間,一道恐怖的血光猛然衝天而起。


    於那半空之上,那漫天血雨中,凝聚成萬千道裹挾著那恐怖的肅殺之意,濃濃的血腥之韻,身著血甲的骷髏戰士。


    它們踏空而立間,一股似如侵煉大地,戰殺八方的兇煞陰邪之感,騰卷於蒼穹,籠罩於此地四方,令得眾人,皆有種心中壓抑...


    戰栗之感。


    “這...這便是天品玄陣的真正威力麽?”


    劍陣內的眾人,看著那雖未動,但僅僅氣勢,便讓得他們恐懼的血骷,不由紛紛心語:“好...好恐怖、懾人的氣勢...”


    與此同時,葉涼抬首看著那,彷如一幅千軍萬馬畫般,懸立於空的骷髏戰士,也是神色微凝,道:“她終於是要動真格的了。”


    的確,眼下夏寧玉是真的動用這,天品玄陣真正的力量,使出這最後的殺招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她羞憤,也因為她清楚,倘若再磨蹭下,被葉涼將陣印盡皆破去,導致陣眼顯現。


    那她的一切,就真的如葉涼所說般,功虧一簣了。


    她不願如此,所以,她殺招直出!


    “葉涼!”


    夏寧玉俯視著他,質問道:“我再問一遍,你願,還是不願!”


    “你不配。”


    “好!”


    夏寧玉額間青筋冒起,麵目猙獰的結印吐語:“既然如此,你們這狗/男女,就給本姑娘,下地獄去吧!”


    吼...


    伴隨著她這話語的落下,那蒼穹之上的萬千血骷,陡然仰天長嘯一聲,緊接著,那站於最前方,騎著血馬,手持偃月血刀的將士,勒馬而嘶後。


    他率先縱馬而出,對著葉涼轟殺而去。


    有了他的帶頭,那身後的萬千血骷,皆是卷身而起,緊隨其後,對著葉涼掠殺而去。


    那一刻,以旁而觀,眾人似看到一道恐怖的血光之潮,帶著那無邊的兇厲之氣,滔天的殺伐之韻,以及那噬人九幽陰邪,對著葉涼二人,席卷而去。


    似欲將其吞噬而入。


    葉涼眼看得那,如此恐怖浩蕩的殺將血潮,席卷而來,麵色微變,便是手中彼河劍一震,祭出了那劍力、玄力,以護持於自身,形成玄屏。


    緊接著,他雙眸金紋凝實間,直接喚出了那,金訣四轉的混元萬皇鍾,以籠罩住己身與譚巧依,格擋那殺將血潮。


    顯然,對於這天品玄陣的至強一擊,他不敢有絲毫小覷,一上來,便釋放出了三道護持之力,以全力抵擋。


    “轟!”


    下一刹,就在那混元萬皇鍾,徹底將葉涼二人籠罩,護持而入時,那裹挾著無盡殺意,帶著那通天血光的殺將之潮,也是席卷而至。


    並於那漫天血雨中,不偏不倚的狠狠地轟在了葉涼那,有著龍紋刻畫,皇影雕綴,透散著煌煌古韻的萬皇鍾之上。


    以將其徹底轟卷而入,淹沒不見。


    良久之後。


    待得那似可將虛空,都絞碎成粉末的兇煞血潮光柱,終是漸漸停歇,眾人亦皆是屏息凝神,眼睛一動不動的凝望著那,殺潮所轟之地。


    似想看清,那血潮中的葉涼與譚巧依,究竟如何。


    甚至,連得那蒼穹之上,因一招施展完,玄力損耗殆盡的夏寧玉,都是在此時,浮白著嬌容,凝看著那落血潮之地。


    以想看個通透。


    而在他們這緊緊地凝神注視下,那葉涼二人所站之地的場景,終是因血潮的徹底散去,顯現而出。


    這一顯,卻顯得那眾人的心,再度漏跳了一拍,緊張氣氛更濃:“他們這...究竟是如何了。”


    因為在那裏,那混元萬皇鍾,正堂而皇之的於淺坑之中,懸浮著,將葉涼二人的籠罩住,遮掩了他們的身影。


    但是這道萬皇鍾,已然不再透散出半點玄韻,也就是說,這僅僅是一道虛無的軀殼,已然是被轟廢了的。


    而這個轟廢,他們並不清楚,是何時被衝廢的,有可能是剛剛,也可能是很早前,而這兩者的不同,便會影響鍾內二人的結果。


    如此,眾人怎能不更為緊張的想知道,鍾內二人的結果。


    “嘭...”


    就在眾人緊張而觀間,那金鍾終是連軀殼都維持不住般,徹底蹦碎而去,化為漫天星點,飄散而開。


    隨著這金鍾的崩散,那鍾內的葉涼二人,終是顯露而出。


    隻見得,在那血霧微散的殺陣中,葉涼正垂著首,單膝跪於地間。


    他左手以彼河劍撐地,右手則環抱著那,身材有幾分嬌小,蜷縮於他懷中,似被他護持住的譚巧依,一動不動。


    好似無息的雕像般,詭異森然。


    而在他的體軀之外,不知何時穿著上了一件,似隱約燃燒著赤火,通體透散著一股霸戾、兇煞之感的血色戰甲。


    葉涼那整個人,也因在這霸烈的血甲,以及那周遭的血霧襯托下,給人以一股,無雙的殺伐之感。


    令人心中潮湧不歇。


    看得此景,淺笙、上官璃等人皆是麵色微變,心寬而語:“血雨戰甲!”


    她們清楚,血雨戰甲的護持之力,有血雨戰甲這等半玄器在,葉涼定當性命無憂。


    而就在她們心寬間,那被葉涼護於懷中的譚巧依,則是微微抬起那浮白的玉麵,看向那麵頰有血,滑於下顎的葉涼。


    她吃力的伸出手,擦拭去他下顎的血水,虛弱的自責柔語:“抱歉,是我害...害了你。”


    話落,她終是扛持不住般,閉眸而去,那抬起的玉手,沾染著那點點血跡,掉落而下,落於那沙土地間,震起點點塵土。


    淒涼、蕭瑟。


    “轟!”


    隨著譚巧依不知生死的閉眸而去,那一直垂首不動的葉涼,體軀之上,陡然有著一股恐怖的血光,卷蕩而起,直衝蒼穹。


    眾人能感受的出來,這股無雙霸戾的血光,並非是那殺陣的血光,而是葉涼身上那血色戰甲的血光。


    他們雙目震顫的看著那,血光卷蕩於身的葉涼,心起波瀾:好...好重的殺意。


    與此同時,蒼穹之上的夏寧玉,看得此景,不由清眸大瞪,失聲吐語:“竟然沒死!?”


    在她看來,這天品玄陣,如此強悍的一擊,葉涼應該是必死的。


    可是眼下,葉涼身上那血甲,與主心神相通,而散發出的血光,顯然證明了,葉涼未死,如此,她怎能不驚!?


    而在夏寧玉驚駭的目光下,葉涼垂首看了眼,懷中閉眸而去的譚巧依後。


    他手中緊握著那彼河劍,緩緩抬起那,有著鮮血流淌的麵頰,以那雙透散著淩冽殺芒的金眸,凝看向半空之中的夏寧玉,道:“我未死...”


    “但...”


    他語調平而充斥著徹骨殺意:“你將死!”


    唿...


    那一刻,風雨卷來,吹得那沙土微揚,長發盡蕩,殺伐之意徹蒼穹。


    那一瞬,葉涼身覆血甲,抱著那譚巧依,於血霧殺陣中,緩緩站起,就似那深淵之中,踏著血骨走出的帝王,令人心中戰栗...


    畏懼,乃至於...


    顫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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