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念涼院內。


    淺笙、言鳶二人在聽得葉涼此語,稍稍色變片許後。


    那言鳶率先道:“小葉子,按你那麽說,豈不是代表著,你的身份,已經被瑤止知道了?”


    “我也不清楚。”葉涼輕搖首:“於她此等行徑來看,似乎的確猜到了我的身份,可是,若她真正猜到我的身份,卻不應該會如此做的。”


    “所以,我也想不通此事”


    在他看來,瑤止若真的知道了他的身份,那肯定是第一時間,殺了他,又怎會非但不殺他,反倒還拿物助他呢。


    “會不會...”


    淺笙猜測道:“此納戒,有經過瑾畫的手,所以,裏麵的東西,有一部分是瑾畫替準備的。”


    “嗯嗯,我也這麽覺得,應該是瑾畫姐準備的。”言鳶點著蔥首道。


    “或許吧。”


    葉涼模棱兩可道。


    他清楚,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也隻有這個說法,說的通了,畢竟,以瑾畫來說,知道他的一些事,還是很正常的。


    “好了,小葉子,別想太多了。”


    言鳶看得葉涼那雖未如何表現於麵,但眸中卻依舊有著幾分憂愁的模樣,伸出小手拍了拍他道:“無論如何,有姐姐我罩著你...”


    “就算是瑤止,一樣不怕。”


    有了她此語,那淺笙亦不由道:“哥,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聞言,葉涼看了看二人,白皙的麵頰浮現一名淡笑後,一握手中納戒,意味深長道:“也對,有你們陪著我,這天下,我又有何懼呢。”


    於他來說,身邊有著至重之人相伴共行,他便能不懼於天下。


    “就是,有我等在,誰都不用怕。”言鳶看得他似心緒恢複,不由老神在在道。


    “嗯。”


    葉涼輕點首,緩緩起身,似心中寬暢的抬首望天而言:“那便不想了,接下去,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顯然,他是打算拋棄這,暫時無法想通的事了。


    畢竟眼下的他,還有許多事要做,真的無時辰在此事上,多做糾結了。


    “嗯,姐姐我陪你一起擋水、掩土。”言鳶道。


    ‘撲哧...’


    淺笙聽得她這天真純善之言,不由清笑一聲後,看向葉涼道:“那葉涼哥,我等要出發麽?”


    這三天,葉涼非但將玄天閣的鳳玉笙等人都安排妥當,也將聖冥宮的人,都安排好了,甚至,還有九江王府的一些瑣事,也都統統處理好了。


    所以,已然無瑣事纏身的葉涼,本來定的是今天,與眾人啟程,趕往虛古明洲的。


    隻是如今忽然蹦出了瑤止之事,淺笙擔心或會影響葉涼,這才有此一問。


    葉涼聽得淺笙的問語,倒並未多加考慮,他現在是真的很急切的想見到詮叔,好弄清楚當年的真相,以及他母親的下落。


    所以他直言道:“出發吧,順道我還可去查一查叔父究竟去了哪。”


    畢竟,君震天的忽然消失,的確有些詭異,且讓他擔心。


    “好。”


    淺笙輕點螓首道:“那我這便去通知眾人,啟程上路。”


    “嗯,去吧。”


    葉涼點了點頭,以令得淺笙離去後。


    他再度抬首,凝眸於蒼穹:詮叔,你還好麽...


    ...


    七天後,虛古明洲,楚湖城。


    此城外牆頗具塞外之風,在城的東側,有著一座碧藍蕩漾的半湖,那湖名為楚湖,傳言是為上古之時,一名姓楚的帝尊隕死於此地。


    從而經天地洗滌,雷霆所煉,進而轉化、融生而成的湖泊。


    也因此,湖泊有靈,會在每年的六月六日,擇取有緣之人,入得湖中澤洗玄身,饋贈無上機緣。


    所以,每每逢六月六佳節時,便會有人前來湖邊拜祭,以求得自身可得此福緣,進而一飛衝天。


    此時的葉涼等人,倒是剛巧趕至此湖泊旁。


    不過他們並未對這頗為聞名、玄妙非凡的湖泊多看,而是直接入得城內,朝著城內的一古宅府邸行去。


    “笙兒。”


    葉涼邊走邊道:“詮叔,當真便住於這楚湖城內的一戶,姓張的府邸中?”


    來的路上,他已然問過淺笙,於詮如今居於何處,而淺笙給他的迴答,便是居於楚湖城內,一姓張的人家中,當一個普通的管家。


    所以眼下,他才有此下意識的問語。


    “嗯。”


    淺笙輕點螓首道:“我記得,數載前,我和詮叔通信時,詮叔還用的是張家之址。”


    “數載?而且還是通信?”祁天崢忍不住道:“淺笙姐,你這是多久沒見過這所謂的詮叔了。”


    “這...有些久了。”淺笙道。


    其實,這倒並非她不去看於詮,而是於詮不讓她來看他,說是言‘不想引得太多人知’,所以,一直以來,如非必要,淺笙並不會來此地打擾於詮。


    “不是吧,這還能確定詮叔在此地麽?”祁天崢無奈道。


    “應該依在吧。”


    在淺笙看來,於詮是要等待葉涼到來的,既是等待,那便應該不會隨意換地,否則,又如何等得到人。


    聞言,祁天崢還未開口,沫鹿便似乖巧道:“阿沫覺得,在不在,去看看便知道了吧。”


    她現在是巴不得葉涼等人快點去,而不願在此地浪費時辰。


    上官璃聽得詞語,並未多想的輕點螓首,道:“嗯,沫鹿所言有理,我們去看看便知道了。”


    “走吧。”葉涼平靜的吐語一言後。


    他便帶著眾人,加快步履,朝著那張府走去。


    而這一匆匆前行,卻無人注意到,沫鹿那眼眸中,掠過的一抹陰毒的激動波瀾:很快...很快我便能知道葉涼的身份,便能殺他了!


    片許後。


    一座占地不小,看似頗具古韻、華貴之意的古府前。


    葉涼等人正站於此地,並抬首凝看著那楠木牌匾上,所寫的‘張府’二字,似以心情激蕩。


    久久難平。


    或是湊巧,他們安靜以望間,一名身材魁梧,臉麵看似憨直的男子,剛好與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於府內踏步而出。


    他看得那站於府前,一動不動的葉涼等人,警惕道:“喂,你等是什麽人,站於我府門前,作何?”


    “抱歉,我等是心有所思,所以才在府門前愣了神。”淺笙率先迴神一語後。


    她頗為禮敬的直言道:“我等此來,是來尋找於詮的,敢問他可在府上?”


    “找詮叔?”那男子一愣後,略顯警惕道:“你們是什麽人,找他做什麽?”


    “舊人。”


    葉涼平靜道。


    “什麽舊人不舊人,老子聽不懂...”


    那大漢似不喜葉涼這文縐縐的答語,揮手道:“反正,詮叔不在府上,你們可以走了。”


    “喂,你明明認識詮叔,卻又說詮叔不在府上,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們見他啊。”祁天崢忍不住道。


    “是又怎麽樣?”


    大漢不耐煩道:“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裏煩老子。”


    “你!”


    對此,祁天崢正有些語塞氣怒,那葉涼便是將他攔了下來。


    而後,葉涼對著大漢拱手道:“我等此來並無惡意,倘若詮叔當真在府上,還請閣下通知一說,就說有一叫葉涼的後輩尋他。”


    “我想,他若聽到此名,應當便會見我的。”


    在他看來,於詮若能聽得此熟悉之名,是絕對會見他的。


    “你便是葉涼?”


    那大漢似有些訝異。


    “你識得我?”


    這下倒是變成葉涼訝異了。


    聞言,大漢還未迴語,那管家便不留痕跡的拉過大漢,踏前一步,搶先對著葉涼笑道:“曾有聽詮叔言過,他有個親戚,便叫葉涼。”


    “隻不知,是否是閣下。”


    親戚?或是詮叔故意這般言的吧。


    葉涼未有多想,道:“嗯,是在下。”


    “原來如此。”


    那管家似恍然般的一笑,道:“在下劉岱舟,與詮叔一般是張府的管家...”


    他對著一旁的魁梧男子,介紹道:“他叫鄧武,是張府的護衛長,主管張府的護衛,同樣也是詮叔的好友。”


    “幸會。”葉涼禮敬點首。


    看得這一幕,劉岱舟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你等是詮叔的朋友,那便無需在府外站著了,隨我一起到府內去見詮叔吧。”


    他笑道:“我想,詮叔若知道你等來,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便麻煩引路了。”葉涼並未拒絕。


    他現在是,真的很想快些見到詮叔,知曉真相和母親的下落。


    “小兄弟客氣了,跟我走吧。”


    劉岱舟做了個請的姿勢後,他與鄧武使了個不易察覺的眼神,便是轉身而過,重新又朝著那張府內行去。


    唿...


    葉涼眼看得他們二人主動帶路入府,以深深的吐了口濁氣後。


    他稍稍平撫心中波瀾,凝眸向張府那敞開的大門內,意味深長的心語一言,便是跟隨而上,踏府而入:詮叔,我迴來了。活著...


    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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