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城,悠悠古道處。


    此刻,綿綿細雨,鋪灑於整個春風城,灑的那青石路板潮潤,街上行人皆執傘而起,點綴於綿長古道上。


    於那煙雨朦朧中,增添了一抹別色。


    然而,就這般煙雨江南般的古道上,卻有著一名身形看似單薄,麵容卻棱角刻畫分明,深邃黑眸透著幾分玄妙之韻的男子。


    正不執傘、不避雨的,拿著酒葫蘆,於街道中央失魂緩行。


    那縹緲細雨,飄打於他那白皙的麵頰,縷縷黑發上,打得他,本就略顯寂寥的身影,更為蕭瑟、悲淒。


    “葉涼師弟。”


    就在他如此緩行時,那於人群中追尋於他的龐全,終是尋得了他的身影。


    而後,龐全快步跑至他的身旁,搭上他的肩膀,故作喘息、打趣道:“師弟,你這不厚道了,自己一個人偷跑出來喝酒,也不喊上師兄。”


    麵對龐全的打趣之語,葉涼卻仿若未聞般,自顧自的苦澀笑語:“她說可以,她竟然說可以...”


    他搖頭笑著,飲了一口酒後,徑直朝前走去。


    “唉,他果然還是放不下總門主。”龐全心頭感慨。


    於他們這些,走的離葉涼頗近的人,都能看出,葉涼與白洛水之間有些不淺的糾葛,可是,他們卻無能為力。


    畢竟,那是誰?那是白洛水,是擎皇的妻子,是他們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以他們的能力,又如何能有辦法。


    “師弟。”


    龐全迴過神,重新追上葉涼,道:“師兄雖不知你心中究竟是何想法,但還是想說一語,你要麽就不顧荊棘滿身,繼續追尋下去,縱死不悔,要麽...”


    “就轟轟烈烈的放下,尋找真正屬於你的事或人!”


    嗬...放下?


    葉涼望著遠方煙雨中的古城樓,道:“師兄,你知道麽,我此生,放的下天地,放的下生死一切,卻獨獨...”


    “放不下她...”


    “那便去追,披荊斬棘,踏骨伐屍,一直追到她的麵前!”龐全道:“我相信,你能行!”


    “我會的。”


    葉涼眼眸凝視著那遠方蒼穹,點點兇芒於眸而散:“此生,我必殺入深淵,踏血海骨梯,登臨帝位,因為...”


    他周身點點寒氣透散,神色冰冷堅定:“這是我對她最後的一個承諾!”


    龐全感受著他身上那冰寒的有些刺膚、錐骨的兇煞之氣,不由微微打了個哆嗦:葉涼師弟他,何時有了那麽重的殺氣了。


    “在那裏,是他,是他!”


    就在龐全心緒微動間,他們正對麵的古道不遠處,陡然有著一聲激動的喊語響起。


    循聲望去,一名穿著粗製衣衫,麵黃肌瘦的男子,正神情激動的伸手指著葉涼處。


    於他的激動所指,其身旁那名著青灰色華貴長袍,麵容削瘦寬長,看似沉穩卻透著傲氣的中年男子,眸如鷹隼般直接凝看向葉涼,道:“你是說...”


    “就是此子,殺的吾兒?”


    他靜站著,周身點點殺意微騰間,那本散於各處,尋找葉涼的護衛,聽得男子的談語,盡皆歸迴到男子的身旁,似隨時等待男子一聲令下,誅殺葉涼。


    麵對中年男子的問語,那麵黃肌瘦的男子點頭哈腰,道:“是的是的,我那天在客棧裏喝酒,清清楚楚的看到,就是他,殺的濟鴻公子。”


    “好。”


    中年男子隨手扔了一個錢袋,給那麵黃肌瘦的男子,道:“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可以滾了。”


    “謝謝宋老爺,謝謝宋老爺。”


    那麵黃肌瘦的男子點頭哈腰的感謝幾語後,便是心滿意足的匆匆離去,至於葉涼的死活,他顯然是全然不在乎了。


    待得他的離去,那中年男子亦是神色冰冷的凝看向那,稍稍隔了些距離的葉涼,遙遙而語:“你叫葉涼?吾兒,就是你殺的?”


    由於,戰賽最後的擇徒,並未完成,所以,戰賽的一些收尾之事,並未做完,包括最後的一些獎勵,以及公布戰賽名次。


    因此,有許多人,還並不知道這些參賽子弟的名字,甚至說,縱使知道,他們遇到也不認識,也不會覺得,自身碰到的就是那強悍的某弟子。


    眼下,中年男子便是此等情況,不識葉涼。


    “你的兒子是誰。”葉涼道。


    “吾兒,宋濟宏。”


    中年男子傲然道:“吾便是他的父親,宋賢!”


    “哦,不認識。”


    葉涼淡漠吐語。


    “怎麽,敢殺,不敢認嗎?”宋賢眼眸透著殺意。


    “你想多了。”


    葉涼拿著酒葫蘆飲了一口:“我隻是不會,把記憶浪費在沒用的人或事物上而已。”


    “好,真是個狂妄的小子!”


    宋賢玄拳緊握而起,麵頰殺意盡顯:“我倒要看看,你能狂妄到幾時!”


    鋥鋥...


    伴隨著他這話語的吐出,那站於他四周的護衛,紛紛掠至他的身前,並拔刀出鞘,以對峙葉涼。


    “小子,我告訴你,今天春風城的城軍,已然被我打點完畢,縱使我當街殘虐於你,他們亦會充耳不聞。”


    宋賢麵露惡煞:“所以,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我還能讓你死得痛快些,你若反抗,我保證你將生不如死。”


    要知道,宋濟宏雖廢,但怎麽說,也是他的兒子,葉涼將其殺了不說,現在還於眾目睽睽之下,間接說宋濟宏是廢物、螻蟻,不值得葉涼多記。


    以低辱了宋濟宏,打了他這做父親的顏麵。


    如此,他怎能不起滔天殺心?


    “那來吧,來讓我生不如死吧,隻不過,我告訴你,如果,你今天不能讓我生不如死的話,那麽...”


    葉涼仰頭灌了兩口濁酒後,他緩緩迴穩首,白皙的嘴角,揚起一抹戲謔的冰冷弧度:“我一定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找死!”宋賢聽得他此威脅之語,怒色瞬湧:“給我殺了他!”


    聞言,那些站於他身前的護衛,手中寒刀舉起,便是前後擠湧、嘶吼著,對著葉涼奔襲而去,似要舉刀,以將葉涼剁成肉醬。


    嗬...


    葉涼看得這些護衛的奔殺而來,手中一柄輕劍顯現後,腳步微踏而出,便是對著那衝掠的最快,已然快到其近前的護衛,一劍掠去。


    唰...


    下一刹,隻見得一抹流光掠過,那護衛的脖頸便是直接被割裂而開,點點殷紅的鮮血,直接濺染而出,濁染於地。


    ‘撲通...’


    可憐那護衛,都還未如何反應,整個人便大睜著雙眸,傾倒於地,生機盡泯。


    隨著這第一名護衛的倒下,葉涼狂放的飲了口濁酒後,直接再出劍,以對著那剩下之人,掠殺而去。


    唰唰...


    那一刻,葉涼左手持酒葫蘆,右手持染血輕劍,於那古道人群之中,信手出劍,隨手取命,每出一劍,便飲一酒,狂浪無邊:“劍出,命走,勸君黃泉再飲酒...”


    “哈哈哈...”


    那一刹,葉涼裹挾著那豪邁的朗笑之語,於那煙雨古道之中,狂放飲酒,閑庭而行,血染於漫天細雨之中,卻又不濁於身,似如那十步一殺...


    千裏不留行!


    “看來...”


    那避於周遭的圍觀眾人,看得那煙雨之中,葉涼漫步殺敵,殺得那護衛即將盡隕的場景,不由皆是出言感慨:“這一次,宋家的人,是踢到鐵板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將目光聚焦於古道上的戰景時,卻無人注意到,在那兩旁街道,無數古樓、客棧之中。


    正有著數道身穿神秘黑衣的身影,站於那隱秘的樓閣處,以他們那深邃的有些詭幽的目光,凝視著那古道中央的葉涼。


    他們似如那黑夜裏的行者,渾身透散著令人詭寒的黑色玄光,似如那詭異的黑洞,凡靠近者,皆會被其一口吞噬而去。


    且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周身,皆透著微不可察的...


    神皇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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