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裏迢迢,擎皇宮內。


    白洛水那孑然倩影,正站於那院子內池畔邊,輕灑著魚餌。


    她那如天地雕砌的絕世玉麵,不悲不喜,琉璃清眸亦是幽靜無瀾,整個人就這般著熒孑素紗,安靜站立的喂著魚兒。


    可就是如此寧靜到無聲無息,無半點外物點綴、相襯的靜站,卻如世間最美的美景,天地最美的古畫,為萬道蒼生所傾迷。


    為天地八方,所汗顏。


    嘭嘭...


    就在她悄無聲息的融於天地,構成這天地最美之景時,那顏澈踏著那清悠步履,緩緩走至她的身旁,道:“怎麽?又在想他了?”


    似是顏澈這一語,觸動了白洛水心中唯一可影響其的琴弦,她那拿著魚餌的手一頓,琉璃水眸泛起一陣波瀾後。


    她那一滯的手再度伸出,將那魚餌灑入那池中,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據傳迴的消息,他毀了天滄古洲一叫七手的為惡組織,然後,重新上路,正朝著天峻玄洲的方向進發。”


    顏澈敘述了一語後,道:“按推算,他若未磨蹭,或受阻的話,那現在,應該差不多該到江水梵衣門附近了。”


    “梵衣門,有解決幹淨麽?”白洛水依舊自顧自灑著魚餌。


    “放心吧,已解決妥當。”顏澈道。


    當白洛水迴到擎皇宮後,她便是想到了葉延和葉晉二人與她所言,將葉涼害得重傷差點殞命的禍首,董蓮芳。


    所以,她便打算派人剿滅梵衣門,替葉涼報仇。


    不過此事被顏澈所知,而顏澈為了不讓其暴露,便攬下了此事,派人前去剿滅梵衣門了。


    畢竟,顏澈的人脈可比白洛水要廣的多,以他的手段去解決此事,縱使是葉擎天等人,都難以輕查出端倪。


    “那女的,死了麽?”白洛水幽幽吐語。


    “前去處理的那幾個人,已然將整個梵衣門都滅門了。”顏澈道。


    “嗯。”


    白洛水雪白的喉間輕應。


    “梵衣門的事,已然無憂,不會再給他帶來麻煩,不過...”顏澈忽然轉語:“別的事,就不一定了。”


    “什麽?”白洛水問道。


    “葉涼於虛清神洲占東脈洛水門為玄天閣,並間接總統虛清神洲一事,已然引起了葉擎天的注意,現在的葉擎天,已然開始關注他了。”


    顏澈看著那似早有預料的白洛水,道:“若不妥善行之,或當會給他帶來後患。”


    “嗯,知道了。”


    “還有...”


    顏澈繼續道:“此次,他解決的那七手,背後的靠山,是太淵李家,如今李家得知消息,已然派出強者,前去追殺他了。”


    “就是那有著神皇坐鎮的太淵李家麽。”白洛水黛眉一蹙,眸現憂色。


    “是的。”


    顏澈似生怕白洛水胡來,主動道:“如今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可再輕動了,否則,極可能被葉擎天查出端倪,到時你此行便將功虧一簣。”


    “早知如此,當時我便應當化出更厲害的分身,護於他的身旁,保他安全。”白洛水麵露自責:“亦不會造成當日之苦,今日之憂了。”


    的確,白洛水之前護葉涼的幾次,都是一縷無意識的玄靈,不強,其後虛清神洲的那雖不是玄靈,是分身,但依舊未凝出太多的精血、力量於其中。


    所以才會在奉山城一役,無法很好的相助葉涼,隻能以身相救,最後被手持邪刃的殘無殺隕。


    “你做的已經夠好了,畢竟,你若化出強大的分身,必會損耗自身嚴重,而被葉擎天看出端倪。”


    顏澈道:“到時,無論於你,還是於他,都不利。”


    “我明白。”


    白洛水何嚐不知,如今的情況,她越關係葉涼,或越會引起那暗中關注的葉擎天的警惕,以及對葉涼的敵殺之意。


    隻是,有些人,縱使她明知如此,她依舊做不到半點不關心。


    “好了,不要再想了,他若心中有你,有為父報仇的決絕之心,那他必然不會因區區兩名神皇,而停下腳步的。”顏澈道。


    “嗯。”


    白洛水輕點螓首。


    “如此,那我們便上路吧,擎皇所派的那些人,已然在皇宮外等候你了。”顏澈道。


    “走吧。”


    白洛水灑去玉手之上僅剩的那些魚餌,便是鬥轉過身,欲行離此地。


    顏澈看得白洛水將行離,忍不住道:“洛水,你記住,你之前答應我的,往後的安排都聽我的,這一次,亦一樣。”


    “怎麽了?”白洛水微頓身形,轉過身看向他道。


    “沒事,隻是提醒你,此次之事,需聽從我的安排。”


    顏澈想了想,終究還是將此次葉涼,或會去青毓靈洲參賽之事,隱瞞了白洛水。


    “知道了,走吧。”


    白洛水並未細究,踏著那輕盈步履,離開了此地,朝著皇宮外行去。


    顏澈看著她那漸行漸遠的倩影,眸起波瀾:“洛水,如今形勢難測,威脅暗藏八方,為了護你,我亦隻能這麽做了。”


    “縱使你以後因此事怨我,我亦甘願。”


    他清楚,此行葉擎天看似十分放心的沒去,但是派出與白洛水共行的,都是擎皇宮深藏難察的精銳。


    這些人看似是去幫襯白洛水的,實則卻是暗中監視白洛水,看看她有無問題的。


    所以,為了防止白洛水接觸到葉涼亂了方寸,被那些跟隨的擎皇宮之人看出馬腳,顏澈便決定此次青毓靈洲之行,不讓白洛水與葉涼有所接觸。


    以護其周全。


    畢竟,他本就隻在乎洛水安全,不在乎其它,再加上在他看來,白洛水的處境,比葉涼要危險的多,是真的可一失足便成永訣的。


    如此種種,顏澈自然寧背罵名,亦要如此行事了。


    “雖然不知,此次前去青毓靈洲主持大局,究竟是巧,還是葉擎天所設的試探之局。但總之,小心些總歸是無錯的。”


    顏澈呢喃了一語,終是再無猶疑,踏步而出,朝著白洛水離去的方向行去。


    與此同時,那不知情的白洛水,正踏著輕盈步履緩緩向皇宮外行去,打算匯合眾人,以前往青毓靈洲。


    她步履輕踏,那輕抬的螓首之上,亦是眸起幾分擔憂的波瀾:涼兒...


    為師不在你身旁,你可定要小心些...


    ...


    同刻,天滄古洲,江水梵衣門處。


    此時的葉涼等人,皆是麵露幾分驚愕之態的凝看向那阿沫,似有些難以置信她所喊之語。


    那不甚了解葉涼的歐陽楚馨、宛兒等人,更是目光不住在葉涼與阿沫之間,相互移轉,心中波瀾盡起:“這丫頭,當真是葉涼的子嗣?”


    “若真是如此,那這葉涼(他)豈不是個負心漢?”


    似是讀懂了歐陽楚馨等人的心中所想,蒙武和曲連舟下意識的對她們投去眼神,似在說:“都別胡想,這或許是同名,更何況,就算的確如此...”


    “那像葉涼大人這等層次的存在,有個昔日舊人,往昔之女亦是正常沒什麽好奇怪的。”


    不過,傳遞的心語雖是如此,但蒙武和曲連舟本身,還是於心中暗暗咧嘴,覺得葉涼就算在外麵有染,亦不應該拋妻棄女,弄得自身華貴享受,女兒卻像個乞丐,可憐、淒苦。


    導致了今日,這尷尬的局麵。


    對此,倒是那錢為命頗會做人的替葉涼解圍般,對著那阿沫出語道:“喂,小丫頭,你別剛才聽到別人喊這位大人的名字,你就打蛇隨棍,胡亂喊。”


    顯然,他是拿了葉涼的手軟,所以,替其言語。


    “我沒亂喊。”


    阿沫一副倔強的模樣,道:“娘親和我說了,我的爹爹就叫葉涼。”


    “那也是你母親說的,你又沒見過你的爹爹,怎麽知道,他就是?”錢為命道:“你要知道,這天下,同名同姓的可多了去了,你可別亂認。”


    “阿沫沒亂認,阿沫有娘親給的,爹爹的畫像。”


    阿沫氣倔一語後,她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一納戒,並從中取出一卷好的古畫卷,遞給那錢為命,道:“不信你看。”


    似未料到這阿沫身上竟然還有納戒,錢為命一愣後,邊下意識的接過那古畫卷,打開以觀,邊嘟囔道:“小姑娘,小小年紀不學好,還學人家撒...”


    謊...


    他那‘謊’字,還未說完,他那整個人便直接愣在了那裏。


    錢為命這一愣,亦是令得那本還不信多過信的眾人,好奇心直接被勾了起來。


    而後,那問了幾遍,沒有得到迴答的祁天崢率先忍不住踏步而過,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畫卷,道:“喂,都讓你把畫卷拿過來看看,看看畫的究竟是什麽...”


    “你發什麽愣。”


    他邊看向那拿於手中的畫卷,邊不滿的說道:“難不成,這畫卷上的人,還真的會和我大哥很像,不...”


    “成...”


    他那後麵一個字,幾乎是硬生生拖出來的。


    那目瞪口呆的模樣,顯然亦是被驚住了。


    看得這一幕,那本就被錢為命弄得好奇心大漲的上官璃、淺笙等人,終是在祁天崢的‘刺激’下,率先踏步而過,來到祁天崢的身旁,觀那古畫。


    隨著她們的加入,除蒙武、曲連舟等人礙於顏麵,沒有去看外,其餘那歐陽楚馨、宛兒等人皆是忍不住,踏步而過,前去觀看。


    這一觀,亦是觀得那些人,全部驚愣在了那裏。


    葉涼看得他們這些人,或驚愕發愣,或時而抬頭看看他,又時而低下頭看畫卷,似做對比的眾人,神色平靜道:“怎麽?和我很像?”


    麵對他的問語,眾人的麵頰皆是露出縷縷苦澀之意:這哪裏是像,根本就是啊。


    隻不過,當著葉涼的麵,他們又不好意思說,隻能苦笑不言。


    對此,那蘇恆清倒是滿不在乎的冰冷直言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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