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雲巔,寒風唿嘯,得以雙雄立。


    葉涼抬首凝望著那踏空而立,周身玄力卷蕩,滕濤不休的張瀾濤,神色泰然:“數載的時日,從元君初期,苦修到虛聖初期。”


    “再以玄訣之法,提升到虛聖巔峰之境,得以近乎橫跨兩個大境界。如此看來,你為了對付我,果真是‘用心良苦’、準備萬全,隻可惜...”


    他說至此,話語微頓,似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


    “可惜什麽!”


    張瀾濤眼眸淩厲。


    “可惜,你終究高看了你自己,低看了我。”


    葉涼淡吐一語,他將那彼河劍懸浮於一旁,手中印法一結,眼眸金紋流淌而起,沉語道:“神虛金玄變,九元歸一。”


    吼...


    伴隨著此語的落下,他那胸膛之上赤金之色的龍紋,裹挾著那蒼悠龍吟,帶著那亙古大荒之韻,凝實而現。


    同刻,葉涼那玄府之上,九龍齊飛而出,化為九顆透散著天地玄韻的金珠,並於玄府之上旋轉間,凝化一顆更為蒼茫浩蕩,裹著那蒼生拜伏之意的浩瀚金珠。


    於玄府之上,鎮府而下,散發著那足可令天地戰栗、黃泉撼動的無雙氣蘊。


    嗡...


    九元一歸,他那體軀的玄力,在一瞬間穩而快的瘋狂暴漲,僅是在一瞬便是踏破那元君束縛,跨入虛聖,並直入那虛聖巔峰...


    半步真聖!


    半空之上,張瀾濤看得葉涼以半步虛聖,直踏半步真聖,神色驚變:“怎麽可能!”


    要知道,他自詡自身的玄訣提升境界之力,已然非同一般,可是眼下,葉涼所展現出來的提升能力,竟然比他還強。


    硬生生的提至了和他一個檔次。


    他如何能不驚?


    麵對張瀾濤的驚駭,葉涼體軀玄力漸漸歸穩,周身金點微蕩,天地威壓,絲毫不弱於張瀾濤的凝視於他,淡漠道:“這世間,從來沒有不可能。”


    “所以現在..”


    啪...


    他猛地伸手握住那彼河劍劍柄,赤金之紋流轉的深眸,透著那真皇之韻傲視著那張瀾濤道:“就看看,究竟是你死,還是我生!”


    話落,他手中彼河劍一震,便是跺地而起,對著那半空之上的張瀾濤轟蕩而去。


    “混賬,本將絕不允許苦修數載的心血,一切化為灰飛。”


    張瀾濤手中震天鎦金鏜一揮,眼眸血絲攀爬,咬牙而語:“所以,今天你一定要死,而且是慘死!”


    說著,他那體軀猛然射掠而出,睚眥欲裂的對著葉涼揮鏜而下。


    此時若是細觀兩者掠出之地,那便會發現,葉涼原本所站之地,大地已然因承載不住那股力量,被踩得龜裂。


    而張瀾濤那爆射而出的身後空間,亦是在一瞬,有著裂紋浮現,似是難承這恐怖威壓。


    鐺...


    下一刻,兩道身影於半空之中,相交於一處,亦是瘋狂的激鬥而起,那火花四濺,玄光爆射間,連這片天地都是因此而微微戰栗。


    那下方的山巔,因受那玄潮波及,都是山崩石裂、草木斷。


    這便是聖者之戰,舉手投足間,便可毀山倒海,得以天地變。


    轟...


    如此雙方激鬥了良久,陡然一道更為恐怖的鬥戰玄潮,於那蒼穹之上爆發而開,如玄海般席卷而起,得以將本將處於玄光中的二人徹底淹沒而入。


    那玄海炙光耀眼,似在一瞬間,照耀了整片大地。


    片許之後,待得那玄潮退去,那二人的身影,亦是徹底於那蒼穹之上,顯現而出。


    隻見得,此刻二人的體軀之上,皆已然是傷痕累累,鮮血浸染半身,那衣衫破碎、氣息略顯萎靡的模樣,頗為狼狽。


    尤其是那張瀾濤,本就已斷一臂,再加上如今被殺的青絲散亂,鮮血斑駁,更是顯得不堪至極。


    相比之下,葉涼雖是狼狽,但那周身金訣騰散,眼眸淩冽間,非但未讓其顯得不堪,反倒替其增加了幾抹兇煞。


    襯以那一身霸道的金訣神韻,倒是將那狼狽之態大部分遮掩而去,以顯得更為殘橫,令人心悸。


    “看來...”


    葉涼持劍而立,任憑那山風吹得長袍獵獵作響,金眸平淡的凝視著那不遠處的張瀾濤,不悲不喜道:“你準備了數載的計劃,要落空了。”


    啪嗒...


    任憑那右手之上的鮮血順著鎦金鏜流淌而下,滴落於空,張瀾濤忍著那因疲累而劇烈起伏的明顯的胸膛,雙眸死死地盯著他,血牙緊咬:“葉涼...”


    “你休要得意,勝負未分,結局未出,究竟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他眼眸血絲遍布,周身玄力如旋風般,劇烈卷蕩著,彰顯著他這主人的強烈殺心。


    “早在戰前,我就和你說過,這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生。”


    葉涼神色依舊淡然,但那眼眸深處的殺意,卻愈加濃鬱:“看來到現在,你還沒聽懂。”


    “滾,本將絕不會輸,絕不會輸!”張瀾濤瘋也似的說道:“今天一定是你死,是你!!!”


    旋即,他那鎦金鏜猛然一揮,對著那葉涼隔空狠劈而下,麵色猙獰的嘶吼道:“太灼神鏜!”


    嗡...轟...


    伴隨著他這一語的吐出,他那揮蕩而下的震天鎦金鏜,陡然爆發出一陣衝天的炙光,那炙光耀眼間,一柄刻畫著戰天辟地之力,赤炎繞身的浩蕩金鏜,於半空之上凝實而現。


    那烈光與那金鏜本身的金漆之光交織間,使得整柄鎦金鏜似如烈日之鏜,於傲天大日之中,脫生而出,毀天滅地。


    灼盡八方!


    轟隆隆...


    這似裹挾著滕濤火焰,有著火舌濺灑,直立於張瀾濤頭頂,鏜尖直射蒼穹的虛無鎦金鏜一成,便不帶半點猶豫的帶著那可滅山、裂地的恐怖之態,對著葉涼傾倒而下。


    “好雄渾的力量!”


    葉涼凝視著那龐大通天,將其方圓十數丈間,盡皆籠罩而進,且揮掠之處,空間崩裂的鎦金鏜玄影,忌憚之意微起:此等力量...


    當真足可令一些普通真聖受創。


    他毫不懷疑,若是其縱身逃掠而開,那這一鏜轟蕩在身後這青山之上,這青山會瞬間被轟為平地。


    青山周遭的蒼生,必死!


    “嗡...”


    就在葉涼凝神間,那彼河劍似是感受到了威脅的挑釁之意,不住的嗡鳴而起,似欲一戰。


    “看來,你亦不想退啊。”葉涼感受到彼河劍的戰意,感慨一語後。


    唿...


    他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凝看向裹著泰山之勢,壓蕩而來的金鏜玄影,眼眸緩緩變得銳利:“既是如此,那便一戰吧。”


    他眼眸赤金之紋流淌間,周身無雙劍韻,裹著那點點玄妙水波,蕩漾而開,波蕩於身:“彼河劍法...”


    “二式...”


    葉涼捏著那水波卷蕩,嗡鳴震顫的彼河劍,眼眸陡然一凜,踏前一步,揮劍而出,震語道:“劍渡萬道!”


    唰...


    伴隨著此語的落下,那揮出的彼河劍之上,陡然射掠出一道淩冽無雙的劍光,那劍光凝實帶著點點玄妙水波,裹著那縱橫無匹的劍氣,對著浩蕩的鎦金鏜虛影,急射而去。


    所過之處,空間盡裂,萬物退避!


    那一刹,由旁觀之,那足可遮天蔽日,氣勢浩蕩為人心悸的赤焰金鏜之下,一道相比之下,頗為渺小的淩厲劍光,瘋狂射掠而出。


    似以螢火憾皓月之態,對著那赤焰金鏜憾去。


    可是,若是細細體會,卻會發現,那渺小劍光之上,所散發而出的深蘊之力,卻是如此的浩瀚,如此的非一鏜可及。


    “哼。”


    張瀾濤看得那龐大赤焰虛鏜之下,渺小的足可忽略的劍光,不由輕蔑冷哼:“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旋即,他那手中震天鎦金鏜一震,得以那光芒再漲,指向那與其相連的赤焰金鏜虛影,喝語道:“給我鎮了!”


    嗡...


    似是感受到了那張瀾濤之令,那即將轟至劍光,倒墜而下的通天鎦金鏜虛影,陡然嗡鳴爆發出更為雄渾,連空間都灼燒的卷曲的火焰。


    得以帶著那蒼生焚火,對著那劍光摧古而去。


    將其湮滅。


    轟...


    然而,就在那劍光與這通天玄鏜,即將觸及的一刹,那劍光異變陡升,竟是直接爆發出一道漫天波光,那波光如水滴入湖般,帶著無邊玄韻,於蒼穹之上波蕩而開。


    蕩得那片天地之上,有著一汪清湖,玄妙而生,憑空而顯。


    “嘩啦啦...”


    湖水顯現,那遮天蔽日,赤焰繞身的玄虛金鏜,無半點意外的直接轟落在了那虛空湖水之中,鏜身入湖,濺起漫天水滴。


    滴落於湖麵,帶起圈圈漣漪。


    但卻未能造成半點毀傷。


    “怎麽會這樣!”


    張瀾濤看得那聲勢驚人,卻因轟蕩於劍光所化的虛空湖水之上,而未能展現出半點恐怖力量的赤焰金鏜,麵色一變。


    旋即,他咬牙不甘的踏前一步,窮盡體軀玄力的壓榨而出,對著那手中震天鎦金鏜席卷而去,以引至那通天玄鏜之上,喝語道:“給我毀了它!”


    轟...


    此語一落,那沉浸於湖水之上,赤焰正被澆滅的通天玄鏜瘋狂嗡鳴而起,那通體赤焰再燃,似要掙紮著,將那湖水盡毀。


    看得這一幕,葉涼長袍輕鼓的體軀,點點水波蕩漾間,神色泰然的吐語道:“彼河之水,納天下萬物,渡蒼生萬道,縱觀天下,誰人敢言...”


    “毀之?”


    嗡...


    似是與其有感,手中彼河劍嗡鳴震顫間,那於半空之上的玄虛湖水,陡然蕩漾起點點透著亙古玄妙之韻的碧藍水波。


    那水波浩渺,隻一瞬,便是將那赤焰金鏜的赤焰盡皆澆滅,並平撫去那金鏜的激蕩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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