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月宮內。


    此刻,雖是烈日當空,可那院落內卻依舊卷蕩著無盡冰寒。


    那寒意徹骨蝕心,連那灼灼烈陽,都難以消弭半點。


    “白洛水,你別亂來,這裏可是齊月宮,你若動手,擎天很快便會知曉趕來,到時麻煩的便是你!”


    淩夢綰清眸透過一縷畏懼,她清楚,真的動起手來,她或非白洛水的對手。


    所以,她隻能以此來威嚇於她。


    “我白洛水要殺的人,這天下無人可阻,更別說他葉擎天。”


    白洛水琉璃般的美眸裏,泛起縷縷剔透的冰晶紋路,那捏著淩夢綰的玉手之上,寒氣騰散,玄力卷蕩,以使得那冰霜,瘋狂蔓延開去。


    得以覆蓋淩夢綰的整支玉臂。


    顯然,她真的動了殺心。


    “瘋了,你真的是瘋了。”


    淩夢綰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白洛水,是那天上地下,八方不懼,無人可鎮,無人可束,神府九界第一清冷孤傲的女人...


    白洛水!


    若當真一定要找出個,能讓她有所顧忌,或可束之之人,那或許隻有葉涼。


    “我絕不能死在你這瘋女人的手上!”


    淩夢綰求生之念陡生,她那尚未被白洛水擒扣住的右手,對著那近在咫尺的白洛水,便是轟掌而去:“給我死開!”


    “哼。”


    白洛水眼看得淩夢綰那裹挾著赤金火炎的玄掌轟蕩而來,她粉鼻冷哼,雪白的左手陡然伸出,對著那一掌,便是硬憾而去。


    嘭...


    兩掌相擊,火炎濺射,那淩夢綰的整個嬌軀,都因此被轟得倒射而去,於那地間,如蜻蜓點水般點了數下,才得以於那身後古殿的台階前,停落而下。


    穩住身形。


    ‘哢哢...’


    右手之上,火炎依舊,可若細觀便可看得,那淩夢綰被火炎包裹的右手上,有著一層薄薄的寒霜輕覆,那寒霜詭異,在火炎下,依舊如跗骨之蛆,難以輕消。


    “她的實力,竟然又有精進了。”


    她緊緊地凝視著白洛水,清眸裏忌憚之色明顯。


    “淩夢綰。”


    白洛水周身剔透玄霜點點透散而開,琉璃美眸,靜而帶著淩冽寒意:“今天,我便將你欠我的那條命,給收了。”


    嗡...


    此語一落,她玉腳之下的地,陡然覆上了一層剔透的冰晶,並以其為源點,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四麵八方蔓延開去。


    隻一瞬,便是將整個院落的大地,便徹底凍結成冰地。


    唿...


    那一刻,那冰天雪地之中的凜冽寒風,帶著點點孤寂、清絕,於院落之中吹蕩,吹得白洛水那素紗裙擺輕蕩,潑墨青絲輕飄。


    吹得她那無瑕嬌軀,如天地無垢冰晶,於那冰地之中,絕世而立,帶著那刺骨之冷...


    奪命之寒!


    那一刹,白洛水那清美的嬌軀外,點點剔透水波,繞身而起、波瀾而開,以令這融於寒霜天地之中的她,縹緲如仙,如夢如幻。


    似如那九天洛河之神,美憾仙塵,為人所神迷,卻透著那九天仙神的威嚴,為人所不敢直視...


    心生拜伏。


    “彼河領域!”


    淩夢綰看得眼前這漫天冰地之景,清眸陡然一顫。


    當神皇境強者,境界達到一個玄妙之境時,其便可感悟真正的天地達道,進而悟出屬於其自身領域之道。


    而在施展領域之人,處於自身的領域之中時,雖不至於達到傳說中如主宰那般恐怖的存在,但實力亦會提升不少,同時處於其中的敵人,實力則會受到壓製。


    此消彼長下,領域之主的勝率必然大增。


    不過,領域之道,有個弊端,那便是以神皇之境,施展起來,消耗極大,所以一般對戰起來,無人會輕易施展。


    當然,這亦和領域之道難悟,有一定關係。


    可以說,整個神府九界,會領域之道的,都寥寥無幾。


    “白洛水,你難道真的想殺了我不成!?”


    淩夢綰嬌軀外赤炎溢散,抵禦著那侵蝕而來的冰寒,忌憚之色彌漫於麵。


    領域之道消耗極大,白洛水一上來,就毫不顧忌的施展而開,這不是要取她命是什麽?


    “這句話,我剛才就已然說的明明白白了。”


    白洛水手中一柄流光輕劍浮現,琉璃清眸帶著那淩冽殺意,凝視著那淩夢綰,冰寒吐語。


    麵對她的冷冽之語,淩夢綰銀牙暗咬,嬌容騰怒的踏前一步,道:“逼人太甚,你當真以為,我怕你不成!”


    唳...


    赤金之色的鳳杖浮現於手,她體內玄力盡皆騰湧而出,鳳眸死死盯著白洛水道:“白洛水,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神府九界並非隻有你一個,威名震四海八荒的無雙女子。”


    “還有我淩夢綰!”


    轟!


    此語一落,她那周遭火炎瞬間席卷而開,漫天而漲,朝著四麵八方,蔓延而開,帶著那野火燎原之勢,卷蕩開去。


    將這院子裏的冰天雪地,得以融化而去。


    然而,這火炎看似兇烈、殘橫,得以瘋狂蔓延,融灼那冰地,可在融灼到三分之一時,便難以再進寸許。


    似得以被死死壓在了那此地三分之一的邊緣處,動彈不得。


    “你準備好了?”


    白洛水神色平靜如水的望著這卷蕩於淩夢綰周身的火炎,道。


    被她沒來由的話,問的一愣,淩夢綰月眉一蹙:“什麽意思?”


    嗡...


    手中寒霜與水波卷蕩的輕劍嗡鳴,白洛水琉璃清眸透寒,麵無波瀾,語調靜而霸道:“我的意思是,你準備好,那便可上路了。”


    話落,她那孑然無垢的白靴,迎著風雪,緩緩踏出,踏著那輕盈步履,對著那淩夢綰靜靜走去。


    “白洛水,你欺人太甚!”


    淩夢綰咬牙一語,她手中鳳杖一揮,便是揮出一道匹練的火炎玄力。


    唳...


    下一刹,火炎脫杖而出,在一瞬間,便是化為了一道可灼得空間騰燃,滄海盡枯的熾熱火鳳,撲打著那透燃的羽翼,張著那尖喙,直掠白洛水而去。


    所過之處,冰寒盡散。


    然而,麵對如此似可焚盡萬物的火炎之力,白洛水似視而不見般,依舊踏著那似薄似厚的冰晶,朝著那淩夢綰緩近而去。


    唿...


    眼看得那火鳳即將轟至近前,那冰雪之地中,陡然有著一道裹挾著風雪的勁風,卷蕩而過,卷於那火鳳的軀體之上。


    卷得那火鳳,哀鳴一聲,盡散而去。


    “怎麽可能!?”


    淩夢綰清眸微睜,似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被輕易破去的火鳳。


    雖然,她知道,她施展出的領域之力,並非最強,但同樣的,她亦清楚,白洛水所亦未施展出最強之力。


    在兩者都未施展最強之力的情況下,她的攻擊,如此輕易被化去,這足可見雙方實力上的差距了。


    “不可能的,你我境界相差無幾,你怎可能如此碾壓於我。”


    淩夢綰銀牙暗咬,手中鳳杖猛然插在地間:“白洛水,今日,我便讓你看看,我淩夢綰,究竟有多強!”


    轟...


    伴隨著她這一語的吐落而出,那赤金鳳杖之下,陡然有著赤金火炎席卷而出,似如水波般,蕩漾而開,將那周遭的寒氣,再度逼退。


    將那白洛水的冰寒之地,再度壓縮。


    唳...


    緊接著,那赤金鳳杖嗡鳴震顫間,陡然有著一頭似有著鳳冠環繞,渾身沐浴著赤金火炎的鳳凰,衝天而起,仰天傲鳴。


    眼看得火鳳掠天,引得那蒼穹烈火燒雲,淩夢綰伸出那羊脂膏般的玉手,對著那白洛水,遙遙一點:“去!”


    唳...


    在她這一點下,那飛掠於天際的火鳳,似有所感般,仰天傲鳴一聲後,便是撲騰著那散發著足可照耀半邊天的火炎鳳翅,對著白洛水,縱身直掠而下。


    那所過之處,空間都是灼燒成虛無,似以兇戾而霸道。


    可饒是麵對如此兇烈火鳳的衝襲,白洛水卻依舊如視而不見一般,不做反擊,不做防禦的持著那流光輕劍,踏著那輕盈步履,對著淩夢綰行去。


    轟...


    在她這般似無擋無防下,那裹挾著滔天火炎的傲然火鳳,不偏不倚的於她斜上方轟蕩而下,便在一瞬化為漫天火炎,將其卷蕩而入。


    “哼,白洛水,敢在我的麵前托大,你當真是無腦。”


    淩夢綰看得那將白洛水包裹的滔天火炎,想象著她那殘軀焚盡的模樣,冷哼吐語。


    然而,她的傲意才持續片許,便瞬間凝固、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駭與忌憚。


    隻見得,在那漫天火炎之中,正有著一道清絕的倩影,帶著那點點清寒,於那似可焚盡蒼生萬物的霸烈火炎之中,緩緩走出。


    那倩影慢慢的脫離火炎,漸漸地變得清晰,以露出那周身水波蕩漾,完好無損的白洛水。


    “怎...怎麽會...”


    淩夢綰鳳眸顫動,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如奪命死神,一步一步踏步而來的白洛水:她怎麽可能,當真毫發無損!


    嗡...


    就在她驚駭間,那依舊踏步的白洛水,手中輕劍陡然散發出一陣耀眼的清光。


    清光蕩漾間,她身後那依舊肆虐的火炎,瞬間被那卷蕩而起的寒流,凝凍成冰,得以硬生生的將那火炎之中的炎鳳,綴成冰雕。


    而後,她琉璃美眸靜靜地凝視著那越近臨近的淩夢綰,神色冰寒道:“如果,你的實力,隻是這般的話,那麽...”


    “你的性命,便到此為止了。”


    嘭...


    當得此語從其嘴中吐出,那白洛水身後的火炎冰雕,瞬間蹦碎開去,化為漫天冰晶,四散而開。


    火鳳被破,那赤金之杖,似是受到影響般,光芒一黯,並濁染上點點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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