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北涼王府外。


    葉涼、葉烈以及蘇希柔等人盡皆集於此地,那車隊長龍靜等,顯然是欲遠行。


    “四姑、七姑,我等不在王府之時,王府便辛苦你們了。”葉涼站於門外,囑咐道。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將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條,並照顧好我們的未來侄媳婦。”


    葉珠芳笑盈盈的看向一旁那不舍送別的上官璃,打趣道:“讓她漂漂亮亮的,等著我們的小王爺迴來,娶她過門。”


    聞言,葉珠芳等人不由皆是歡笑點首,令得那上官璃嬌容之上縷縷紅霞浮現,倒是羞澀的很。


    於此葉涼亦隻能尷尬的笑了笑,轉而看向一旁的傅道愁,道:“道愁,媚兒呢?”


    “她說,閣主不願見她,她便索性不來了,亦省得閣主看到她心煩。”傅道愁道。


    “看來,她還在生我的氣。”


    葉涼搖了搖頭,道:“也罷,那便讓她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吧。”


    說著,他與蘇希柔、葉烈等人,與王府眾人一一辭別後,終是未再猶豫,跨馬而上,朝著那蒼盧縣行去。


    “葉涼!”


    顧清凝玉眸死死的盯著葉涼離去的方向,毒念於心升騰:“你竟然在辭別之時,與我言語如此簡略,你果真是半點都未將我放在心上!”


    她銀牙暗咬,於那由衷目送葉涼離去的人群之中,射出幾縷異樣的狠芒:“如此,你就休怪我無情了!”


    ...


    二天後,距蒼盧縣十數裏的曠野之地。


    一座古樸清幽占地頗廣的府邸,正坐落於此。


    此時此刻,這雖遠離主城,為曠野郊外的府邸外,卻依舊頗為熱絡,似不住有著人前來,交出請柬,入府慶賀。


    與此同時,那緊趕慢趕二天的葉涼等人,亦終是抵達了此地。


    如此行於隊伍之前,葉涼眺望著不遠處的宅落,似故意漫不經心的問道:“祖父,你不是說,這西嶺老人陶責潛,是淡泊名利之輩麽?”


    “怎得他的府院如此奢華?似比我北涼王府都差不了多少了。”


    要知道,北涼王府怎麽說都是王侯之院,代表的不僅僅是北涼王府,還關乎南祁皇朝,那建造的自然不差。


    眼前這西嶺老人無官無爵,又非一方勢力之主,卻造的如此奢華,實在不是很像淡泊名利之輩。


    “這或許是他膝下子女弄得吧。”


    下意識的吐了一語,葉烈倒是滿不在乎的笑道:“環境好些,不也正好嗎?剛好老夫我可好好享受一番,坑一坑這摳門的老家夥。”


    “按祖父之言,這西嶺老人看來以前倒是不太大方。”葉涼打趣道。


    “何止是不大方,他可是我們這些老家夥裏,最小氣的一個了。”


    葉烈吹胡子瞪眼般的說了一語後,他神態略顯緩和,輕撫銀須的感慨,道:“不過,那時候他倒是的確過的清貧,亦能理解。”


    “但是現在,看他小日子過得這般滋潤,老夫就來氣,所以...”


    他心緒再轉,朗笑道:“老朽一定要好好的坑他一次,將一切的都坑迴來,哈哈哈。”


    聞言,葉涼、蘇希柔以及那跟隨的兩名將領,皆是露出了幾縷笑意,但葉涼那笑意裏卻比他們多了幾縷深藏的凝重。


    如此互相閑談幾許,葉烈等人終是來到了那府邸前,而後,葉烈交了請柬,便無半點猶疑,帶著葉涼、蘇希柔等人,領著那送禮的隊伍朝著府邸內走去。


    至於那些跟隨的護衛,則統統被其直接攔阻、安排在了府外,隻有兩名將領是跟隨而進。


    府邸內,正堂外。


    此地的古屋雖是正宅,但是卻並不大於別的院落的房子,相反的還顯得有些小,有些普通。


    與那別的院落的古屋,以及整個府邸的奢華、寬大之感,顯得有些不太契合。


    此時,在這不大且清樸的正屋前,那平坦的寬闊白玉地上,正分別擺著左右兩排的桌案,那一張張的桌案,從正屋前的高處,一直延伸到那台階之地。


    然後,又從台階下的平坦之地,繼續擺起桌案,延伸而出,直到延伸到入院之地,才罷休。


    此刻,那些堆滿果子、酒水等吃食的桌案上,已然有著不少人就地落座,其中或閑談,或敘舊,或對著那前來招待的陶府之人客套言語。


    總之,倒是好不熱鬧。


    而在那古屋之前,台階之上,此時正有著一名周身著華貴長袍,打扮略顯喜慶,銀發銀須,額骨微高,言語行徑裏透著幾分清風之感的老者。


    於此地靜站著,與人談笑言語,迎客以禮。


    “哈哈,陶老頭,好久不見,近來可好。”


    陡然的一道朗笑之聲響起,葉烈那道蒼勁的身影,於那外院踏步而入,直直的朝著那前方,台階之上的陶責潛踏步而去。


    “葉烈。”


    眼眸不由一閃,陶責潛看得葉烈等人踏步而來,亦是不顧那談語之人,快速走下台階,來到葉烈的身前,相擁而抱後。


    他退後寸許,與葉烈笑道:“你個老家夥,我還以為你此次不會來了。”


    “哎...別人的壽宴我或許可不去,可你的壽宴我怎能不來?”葉烈打趣道:“畢竟,西嶺老人的酒宴,可不是那麽容易吃的到的。”


    “哈哈,你個老家夥,到現在還記我‘仇’呢。”


    朗笑一語,陶責潛在讓仆人,安排好葉烈的那些送禮之人,並與葉烈等人敘舊幾語後,直接安排他們於那高處落座而下,等待壽宴開始。


    待得片許之後,那高朋幾乎滿座,壽宴終是開始,而後,陶責潛坐於那中央高處,於眾人略作客套一番後,便是直接開始慶賀而起。


    等到那酒過三巡之時,那似喝得醉醺醺的陶責潛陡然起意,以舞姬助興。


    緊接著,那數名舞姬來得中央翩翩起舞,倒是令得在場的氣氛,再度渲染、提高到一個頂點。


    贏得滿堂喝彩。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麵露喜色,欣賞觀舞間,一名似於舞姬之中頗為出彩,著五彩流仙長裙,發髻輕盤,玉麵尖而不瘦,俏麗絕妙的女子。


    正邊舞,邊朝著那於上方靜坐,安靜的飲著酒,不觀舞,似有幾分微醺之意的葉涼靠去。


    當得她終是靠近至葉涼身前時,她更是以長長的袖擺、妖嬈的舞姿,得以惑動、**葉涼,看得那在場之人除葉涼、蘇希柔等幾人外。


    皆是笑語鼓掌。


    唰...


    不過,就在眾人欣賞笑語間,那舞姬朝著葉涼揮出的長袖之中,陡然掠出一道寒光,那寒光刺眼間,一柄利劍瞬間映入眾人的眼簾。


    啪...


    而後,眾人還未如何色變反應,那舞姬便瞬間抓住了那劍柄,對著那因陶責潛的敬酒,得以舉杯而起,仰頭飲酒,得以將喉間暴露於外的葉涼,刺掠而去。


    那寒芒耀眼,直取他的脖頸。


    ‘鐺!’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舞姬這突如其來的一劍,會刺到那似已然醉意滿滿,兩眼朦朧,連反應都或會遲滯的,葉涼脖頸之上時,葉涼那金漆輕點的雙指,卻已然從斜下方迅疾伸出。


    並輕而易舉的夾住了那女子的輕劍劍身。


    而後,他在眾人以及那女子的驚愕下,緩緩放下茶杯,臉頰之上醉意盡散,平靜的看向那色變的女子,淡笑道:“劍,不是這般舞的。”


    “而是...”


    話語微頓,他眼眸陡然一凜,手中一用勁,硬生生斷去了那劍尖,震退了那舞姬,緊接著,他猛地將手中斷劍,對著舞姬揮去:“是這般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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