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佛菩水過,萬物平靜、蒼生俱伏,一片祥和安寧。


    那一刻,那一滴看似輕弱的佛水,裹挾著那柔和卻又透著萬千佛法,深重難測的我佛之力,平撫下那被風卷而起的塵土、木屑乃至於那屍體後。


    直直的衝入了那中央的龍卷之中。


    那一瞬,佛水入龍卷,於龍卷中央嗡鳴懸浮,似裹挾著那天地慈悲之心,連風都是悲憫的想將其鎮伏、馴化,以平息這兇煞戰戈。


    “哼。”


    葉鴻看得那看似極為弱小,彈指可破,懸墜於龍卷之中的佛菩水,輕蔑冷哼道:“就單憑這麽一滴孱弱之水,亦想破我龍卷!?”


    他手中印法一變,叱嗬道:“給我毀了它!”


    嘶...轟...


    於他的控令之下,那詭異的玄靈,陡然仰天長嘯一聲後,瘋狂的於龍卷之內,盤旋騰繞,以帶出道道更為兇厲的寒刃,以欲將這佛菩之水。


    絞成虛無。


    嗡...


    然而,任憑那龍卷如何兇厲,寒光如何兇殘,那一滴佛菩水就好似蘊含著那天地無量之力,似輕卻重的懸浮於當中,巋然不動。


    那龍卷內的無數虛無刀刃,割裂、洞穿過那一滴佛菩水,卻從未能帶走半縷水漬,泛起去半點半縷。


    大有一副,任你殘橫無雙,我自平和以待的無上之感。


    “怎麽會這樣!”


    葉鴻看得那在刃龍卷瘋狂割襲下,至始至終靜安逸的懸浮著的一滴完好佛菩水,麵色陡變:“如此兇殘而擊,怎可能未創其半點?”


    “甚至...”


    他感受著那隱隱透出無上大慈悲之力,欲將這殘橫龍卷平撫而下的佛水,麵色難看,心頭波瀾潮湧:“竟然還有種欲將我之龍卷鎮下之感。”


    要知道,葉鴻本意是邊絞毀那佛菩水,邊向葉涼進攻而去的,但是結果是,那佛菩水沒被絞毀不說。


    他那息息相連的三道龍卷,似承載著萬千重力一般,被那佛菩水給定在了原地,難以移動半點。


    如此,他又如何能不驚!?


    “葉鴻!”


    葉涼看得那透著那玄妙之光,似以柔和的慈悲之力,鎮伏萬物的佛菩水,手中印法再變,吐語道:“該是時候,還賬了!”


    葉鴻看得那欲動手的葉涼,那麵頰之上透出幾縷猙獰的不甘,狠語道:“就憑你,還沒資格讓我還賬!”


    話落,他搶先葉涼一步,強行結印動手,震喝道:“刃龍卷,三卷合!”


    嘶...


    在他這結印下,那詭異玄靈猛地仰天長嘯一聲後,僅是直接將那一旁的兩道龍卷,引蕩而過,使得三道龍卷合為一體。


    霎時間,那看似略顯透薄的三道龍卷,瞬間合成一道凝實如灰如霧,以讓人再也看不清其內場景的滔天龍卷,凝合而成。


    那龍卷兇厲,似直卷於那蒼穹之上,連得那蒼穹騰雲,都是被其攪動而起。


    眼看得那通天龍卷,好似將那一滴佛菩水徹底吞噬淹沒,葉鴻那原本凝重的麵頰之上,露出幾縷得意之色:“葉涼,你果然和你父親一樣天真。”


    “竟然想憑這麽一滴無半點殺傷力的水滴,來鎮殺於我,讓我還賬!?”


    他周身長袍激蕩,玄力灌湧於那龍卷之中,含煞吐語:“我看,還是讓我送你去陰司黃泉,讓這賬永遠欠下去吧!”


    話落,他手中印法一變,控著那滔天風刃龍卷,對著葉涼卷殺而去。


    似欲以龍卷,卷蒼穹、絞血沫。


    那盛淳眼看得那似可將萬物割裂,蒼生卷入的恐怖風刃龍卷,朝著葉涼逼近而去,亦是發須激蕩間,感慨吐語:“真不愧是北涼王府,繼葉蒼玄後的第二強者。”


    “此等浩瀚一擊,想來縱使是元君強者,卷入其中,都將難保生死吧。”


    至少,在他看來,若換成他抵擋這一擊,他或許有死無生。


    麵對著葉鴻這狂霸的玄技,葉涼任憑周身長袍激蕩,白皙的麵頰之上,無半點波瀾之態,手中印法結起,語調森冷:“葉鴻,因果輪轉...”


    “當日之因,今日之果,你必須受著,縱使再掙紮,亦是無用!”


    他手中印法陡然一合,腳步猛地踏前一步,喝語道:“摩柯佛菩水,摩柯現!”


    嗡...


    伴隨著他這話語的落下,那本呈狂猛之態朝著葉涼卷去的風刃龍卷,似被什麽鎮在了原地一般,陡然挺頓而住,任憑其如何嗡鳴狂轉。


    都是再移不了寸許。


    緊接著,一道看似可普渡蒼生、解開萬道輪迴的金佛之光,陡然由那層厚相疊,濃密如磐石壁岩的龍卷之中,透射而出。


    嗡..噗噗...


    隨著這一道的金光透出,那越來越多的金光,由那灰刃龍卷之中,射掠而出,直射那九霄蒼穹,射的那蒼穹烏雲盡散。


    和煦的佛光,似如那霞光煦陽,普照大地。


    帶著那點點安逸的煦暖,傾灑而下。


    那一刹,眾人似聽得了那悠悠佛吟,於那龍卷之中,傳蕩而出,蕩得那蒼生萬物,澤被而潤,蕩得那田園農夫,心神清逸。


    勞愁盡散。


    蕩得那塵歸塵、土歸土,金戈歸故鄉。


    “這感覺...”


    盛淳等人耳畔聽著那奇妙的佛吟,竟是生出了一種與世無爭,不願再鬥之感:“當真玄妙啊。”


    “南無阿彌陀佛!”


    就在這普渡佛吟似傳蕩於天下時,那龍卷之中又是響起一道似輕似重的深沉佛語。


    嗡...


    在這佛語之下,那肆虐天地的滔天龍卷,竟似受得降服一般徹底平息而去,以至於,龍卷盡散,露出了那不知何時,於佛菩水中顯現而出的摩柯佛菩。


    隻見得,那金佛雙手皆捏著蓮花佛指,其左手輕抬,以掌心對著世人,其右手微收,平伸而出,掌心以對天地。


    其坐下雖無蓮花金座,但那所赤之腳,金光彌漫,周遭空間裂紋道道,似一腳可碎地破空,力量浩蕩無上。


    此刻,在那佛菩身前,正虛空趴伏著那詭異的玄靈,其身一動不動,大有一副被降服之感,瑟瑟而抖。


    “怎麽會這樣!”


    葉鴻看得那被鎮伏而下的玄靈,麵色大變,失聲吐語。


    “阿彌陀佛。”


    又是一道佛語吐出,那看似慈和的佛菩,陡然伸出那似可一指碎萬道乾坤的佛指,輕點在了那詭異玄靈之上。


    嗡...


    佛指所觸、萬物降服。


    霎時間,一道佛光照耀間,那兇煞的玄靈直接蹦碎開去,化為漫天星點,隨風飄散。


    似是飄去那西天極樂,再無悲喜。


    “噗...”


    玄靈被碎,那與之相連的葉鴻,胸膛如遭重擊,整個人都是重重的倒退了數步,一口的殷紅的鮮血,由嘴中噴吐而出。


    鋪灑於地。


    眼看得葉鴻敗北,葉涼無半點猶疑,手中印法再變,便是操控著那佛菩伸出佛指,對著葉鴻喉間,直刺而去。


    似欲一指,普渡其命!


    “葉鴻小心!”


    盛淳看得那佛菩似帶著那所謂的普渡之心,無半點停頓的對著葉鴻迫殺而去,他亦是忍不住開口喊語。


    隻是喊歸喊,他卻不敢上前一助,不敢正憾此佛菩的鋒芒。


    顯然,連他都未曾想到,曾幾何時,被他攆著跑的小子,如今已然成長到所發玄技,連他都不敢硬憾的地步了。


    聞言,那捂胸吐血的葉鴻,下意識的抬首而看,這一看,亦是看得他瞳孔驟然一縮。


    因為,當他抬首時,那佛指已然點至他的近前,使得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連反擊都是已然來不及。


    隻能硬抗。


    感受於此,葉鴻無半點猶疑,直接抬起那左手手臂,以護住咽喉,護住自身。


    ‘嘭...’


    下一刻,那佛指點臂,葉鴻的整條手臂瞬間爆裂,化為漫天血沫,鋪灑而去。


    緊接著,那佛指餘勁,點得他那身軀,直接倒射而去,於小半空之中,劃出一道長長的弧度後,墜落於地。


    連帶著那斑駁鮮血,亦是揮灑於地,濁染了那塵土。


    如此一指重傷,葉鴻顧不得那撕心裂肺的滕濤,咬著血牙,額間青筋不知是疼的,還是怒的暴起,右手護著斷臂,對著葉涼喝語道:“畜生...”


    “你當真要殺我不成!”


    他捂著左臂的右手之上,鮮血淋漓而淌,流落於地,含血喝語:“你可知,我是你六叔,是你的至親之人,你若殺我,將天打雷劈!”


    嗬...


    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森冷的弧度,葉涼眼眸之中看不見半點慈悲,有的隻是那淩冽的殺機:“現在,你來和我說,你是我的親人?”


    “那我倒想問問...”


    他踏前一步,目光含煞:“當年你夥同南雲王府,謀害我父之時,可曾想過,他是你的親人,你的親大哥!?”


    “當你在我孱弱之時,欺淩我北竹院眾人之時,你又可曾想過,我等是你的親人!?當你在我崛起時,未生助心,反起殺意之時,你又有沒有想過,我是你的親侄兒!?”


    那一言一語,說的慷慨激昂,令得那葉鴻麵色難看,難以辯駁。


    而後,葉涼手中印法一變,周遭金光玄力滕濤,決然殺意浮現於麵:“所以,於你這種六親不認,隻顧自身的自私牲畜,我若不殺你...”


    “才會...”


    他手中印法一合,一字一頓道:“遭受天譴!”


    嗡...


    佛光陡然暴漲,那佛菩似感受到了葉涼的必殺之意,其蓮花佛指嗡鳴而顫間,那已然迴收的佛指再度伸出,對著葉鴻指殺而去。


    這一次,那佛指兇厲,似裹挾著那兇煞戾氣,連得那周遭空間都是因其霸道,而有著龜裂退避之意。


    看得這一幕,那葉鴻感受著那徹入骨、錐入心,威脅到性命的殺機,終是忍不住心中畏懼,高聲吼語,道:“南雲王,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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