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煦陽縷縷,洛水門外。


    葉涼等人正匯聚於此地,似打算出發前往無生域。


    “涼兒,你別怪她(白洛水),她不讓你帶天崢和殷聖海去,不僅僅是為了公允,亦是為了讓你能夠多多磨練自身。”黑蘿為葉涼整了整衣衫。


    “我明白。”


    葉涼點了點頭。


    就在二人談語時,虔無用笑意掛於麵,走過來問道:“那個葉涼兄弟,我們可以出發了麽?”


    葉涼看著這不知為何,忽然於他改了臉麵,不再刁難、挑釁,反倒友善無比的虔無用,亦是淡然的點了點頭:“出發吧。”


    話落,他在深深的凝望了一眼那未有人出現的洛水門後,終是帶著葉蓿凝等人,告辭黑蘿、薛玉一眾,飛身離開了此地。


    待得他們盡皆飛掠而走,那一道著熒孑素紗,渾身透著萬丈深寒的清幽倩影,亦是緩緩踏出洛水門,朝著葉涼等人離去的方向,凝幽而望。


    “涼兒,他已經走了。”黑蘿於她同抬首而望。


    “嗯。”


    白洛水輕應一語。


    “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他,那薄玉草出世之地,或會有言須果出現?”黑蘿道:“好讓他知曉你的良苦用心。”


    她知曉,白洛水之所以讓葉涼去那兇地,不是讓他去送死,隻是白洛水看出了他如今的境界,或當為金訣四轉之境,需得這言須果。


    所以,白洛水才讓葉涼去那會有言須果出現的無生域,以達到即可磨煉葉涼,又可助葉涼尋到言須果的目的。


    如此亦省得葉涼漫無目的胡亂尋之了。


    “他並未承認,我亦隻是猜測他之身,如此,又有何必要說呢。”


    心頭波瀾一語,白洛水雪白的麵頰,無半絲波瀾,粉唇輕啟:“於我來說,他知曉不知曉,我都不在乎。”


    “隻要...”


    她望著葉涼消失的天際,清寒的玉麵透出縷縷柔意:“他好,那縱使他一輩子,不知道我做的這些,不知曉我半點的好,我亦甘願。”


    “唉...癡兒...”


    黑蘿心頭悲歎一語,感受著那冷冽的山風:“起風了,迴去吧。”


    白洛水聞言識海之中,似是憶起了每每起風,葉涼在身邊皆會為她披上披衣為她保暖的畫麵。


    旋即,她鬥轉過身,帶起那裙擺輕蕩,青絲飄蕩,琉璃般的眸子透著些許悲涼:“起風了,你走了。”


    “走了...”


    語落,她終是帶著那百載相伴的孤寂,朝著那洛水門內行去。


    ...


    七天後,婪武鎮,一古舊茶樓二樓處。


    葉涼等人正坐於那靠樓台處的木桌旁,飲茶而語。


    “葉涼,我們現在已經進入無生域的邊緣了,大概再行七八天左右,我們便可達到無生域中央深處的無生城了。”虔無用似拿著一張古軸圖紙邊看,邊道。


    “如此說來,我們現在所處之地,已經是無生域的範疇了。”葉涼飲了口茶道。


    “是的。”


    虔無用點首,指著圖紙上的一段路程,道:“從這裏一直到無生城,一路上都是頗為混亂,危機四伏的,不過,隻要我們到得無生城。”


    “那便會安全的多了。”


    “這無生城,不亂?”葉涼問道。


    “倒不是說不亂,但比外界要好的多,這無生城內,有四大勢力相爭、相鎮,共守無生城內的秩序,以給無生域眾人提供一方,頗為安穩的休憩之地。”


    虔無用笑道:“畢竟,這一直打殺,他們也累不是。”


    葉涼點了點首,將茶杯拿於嘴邊,問道:“是哪四大勢力?”


    “這四大勢力,分別是巫門、赤蠍教、金翎府和姬玉堂,其中赤蠍教和姬玉堂為妖族所立,金翎府和巫門則為我等人族所控。”虔無用道。


    就在葉涼欲再問細節之時,那一旁陡然傳來了一陣略顯輕薄的調笑之聲:“哈哈,姑娘,一人喝酒多無趣?不如,再加上我們幾個可好?”


    循聲望去,那不遠處的木桌處,正有著一名打扮略顯幹練,俏臉粉嫩,潑墨青絲束發,看似頗為明豔動人的女子,被數名大漢圍於其中。


    那想走不能走的模樣,顯然是陷入了幾分窘境。


    鋥...


    似是被那些大漢的輕薄之舉,弄得煩擾,那女子終是忍不住,一把拿起木桌上的輕劍,拔劍出鞘,道:“我告訴你們,我實力很強。”


    “你們若再亂來,休怪我劍下無情。”


    那模樣倒是有那麽幾分快意恩仇的俠女之感。


    “哈哈。”


    那領頭魁梧而不失幾分華貴的男子,仰頭一笑後,對著那女子邪笑道:“那今天皓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強,是手上功夫強,還是床榻之上的功夫強。”


    “哈哈哈...”


    有了那華皓的言語,那些跟隨之人皆是朗笑而起。


    女子看得他們那輕薄的邪笑模樣,氣得玉麵羞憤漲紅,咬牙揮劍而去:“無恥狗賊。”


    ‘撕啦...’


    華皓似未料到女子真的敢於他動手,其雖及時反映往後一退,但胸膛依舊被割裂出了一道不長不深的口中。


    衣衫碎裂,點點血跡透染而出。


    “你竟敢動手殺我?”


    華皓低頭看了看胸膛之上的傷口,怒意上湧,猛地抬頭,指手喝語道:“把她給我按住,老子要打死她!”


    聽得他的喝語,那跟隨之人紛紛玄力席卷而出,以迅猛之姿,快速上前將那女子給鎮擒了住。


    華皓看得那被擒扣住,卻還不住掙紮著的女子,怒語道:“區區乾府的小丫頭,竟然也敢打本少爺?”


    啪...


    此語一落,他不帶半點猶疑,狠狠一巴掌便打在了她的玉麵之上,打的她玉麵五指紅印印染,嘴角血跡流淌。


    看得這一幕,葉涼眉頭一皺,便欲動手阻止,可他剛欲動,那虔無用便直接按住了他的手,對其搖了搖頭道:“這裏是無生域。”


    “這種事,時常發生,不是我們能管的過來的。”


    至從出洛水門,虔無用便一直似忠心無比的輔佐葉涼,如今亦是很善意的提醒葉涼,不願看他惹到麻煩。


    而就在他阻攔間,那華皓已然怒得掌摑了那女子數個巴掌,而後,他拿起那桌上的酒水,捏著那女子的香腮便是強行灌酒:“不願陪大爺喝...”


    “那大爺現在就讓你一人喝個夠,給我喝,喝...”


    那瘋狂的模樣,似要活生生將那女子給灌酒灌死。


    畜生!


    葉涼看得此景,雙拳捏的‘咯咯’作響,終是忍不住,猛地拿起茶杯,朝著那華皓揮掠而去。


    當啷...


    茶杯飛掠,隻一瞬,便是揮至了那華皓的手腕之上,打得那華皓手中酒壺吃痛而放。


    掉落於地,酒水傾倒了一地。


    “是哪個混賬敢打老子!?”華皓痛的握住手腕,退了兩步,怒而問語。


    唰...


    然而,他這問語剛落,那斜地裏便是有著數根裹挾著玄力的筷子,瞬間射掠而出,分別刺在那擒扣女子大漢的手腕之上。


    筷子入肉,映紅的鮮血直接濺射而出,令得那些大漢吃痛哀嚎。


    倒退而去。


    咕嚕...


    眼看得自己的這些堪比生府初期的手下,隻一擊便被敗去,那華皓驚恐的咽了口唾沫後,朝著那筷子飛來之地看去,亦是看得了那悠哉飲茶的葉涼。


    旋即,他伸出手顫抖而畏懼的問道:“你...你是誰,敢管大爺我的閑事,你知不知道,我...”


    ‘嘭...’


    猛地將手中茶杯捏成齏粉,葉涼看都不看華皓,語調森冷:“再不滾,下一根筷子,取的就是你的命!”


    似是感受到了葉涼那實質性的殺意,華皓終是不敢再多言,帶著那手下落荒而逃,隻是那逃之前,他卻是極為深毒的看了眼葉涼。


    待得他們逃離,那女子微微整了整衣衫,捋了捋青絲,重新持劍走到葉涼等人麵前,拱手謝語道:“小女子,歐陽楚薇,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他朝若有機會,定當報答。”


    這丫頭...


    葉涼看得歐陽楚薇那略顯稚嫩的臉蛋,聽得她這有板有眼,卻很明顯未如何曆經/人事的樣子,不由搖頭笑語:“不用報答了,姑娘還是趕快離開無生域吧。”


    “不行。”歐陽楚薇道:“我要去無生城,去尋那九凰女拜師。”


    她俏臉上盡是仰慕、崇拜之意:“那可是九大凰女中,唯一一個出生卑微,卻依舊造就了不凡,讓吾輩女子敬仰的存在。”


    “戚,再不凡有沁武女皇不凡麽?那可是真正了不起的人物。”虔無用看了眼一旁不語的琴沁,奉承道。


    “那不一樣。”歐陽楚薇似來了興趣,主動坐了下來,對著葉涼等人,道:“你們知道麽,傳聞這九凰女在未崛起前...”


    “不過就是個小王府裏的卑賤丫鬟,無力無玄,默默無聞,還常被人欺,可就是這般,她卻還能夠奇跡般的蛻變崛起,是不是很不凡?”


    她手肘頂著木桌,玉手輕托著雪白的下顎,道:“所以,我一定要拜九凰女趙珂兒為師,學她創造奇跡。”


    啪...


    猛地伸出手按住了歐陽楚薇的皓腕,葉涼白皙的麵頰,笑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驚濤波瀾:“你說什麽?她叫什麽名字!?”


    似被葉涼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的一愣,歐陽楚薇忍著那手腕上的疼痛,不解迴語道:“我說,她叫趙珂兒。”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麽?”


    “珂兒...趙珂兒...”


    葉涼呢喃了一語,他那黑眸裏霧氣微騰,哭笑而語:“她叫...趙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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