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葉涼說的臉麵陡然一沉,虔無用眼神陰翳,道:“小子,你先祈禱,你能活過今天再說吧!”


    話落,他亦是故意抬頭朝著那變幻莫測的雷雲看似,來刺激葉涼。


    與此同時,那九敖亦是忍不住傳音勸語,道:“葉涼,你冷靜些,你若現在強行破開鎖鏈,衝入血雲,非但你自身難保不說。”


    “還會白費了素忻一片苦心,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嗬...


    葉涼淌血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雙拳捏的‘咯咯’作響,心中酸楚滴血。


    這一切,他又何嚐不知,可是看得素忻為他這般犧牲、這般於雷海之中受苦,重情重義的他,又如何做的到,熟視無睹,不怒不管呢。


    似能夠體會葉涼心中感受,九敖肅然勸語:“葉涼,你放心,此間之仇,我九敖記下了,待得他朝,我定與你一道,向他們清算此仇。”


    “以讓得他們殞命償還!”


    “嗯。”


    輕應了一語,葉涼按捺心中憤怒,抬起頭,任憑眼眸裏倒映那狂暴血雷,心頭波瀾蕩起:“修玄之途,我終究還是不夠強。”


    他拳頭握起,眼眸變得淩冽而決絕:此次過後,我定要潛心修煉,以早日成為至強者,報仇殺敵,護身邊之人!


    轟隆隆...


    心念起、雲卷騰,雷起雷落。


    如此雷聲轟鳴,不知多久,那蒼穹之上的血雲終是帶著那似偃旗息鼓的雷聲,緩緩退去。


    咻...


    待得那雷聲盡停,血雲散得稀薄時,一道衣衫破碎,渾身遍體鱗傷,鮮血浸染,氣息萎靡至極的倩影,亦是無力的從那血雲之中,透落而出。


    墜落而下。


    “素忻。”


    看得這一幕,那太耀率先一步踏掠而出,直接飛掠至那半空之上,都還有血色雷弧跳動的素忻身旁,將其一把抱過,接落而下。


    而後,他邊以玄力護持著玉麵慘白,嘴角淌血,近乎奄奄一息的素忻,邊焦急關切的問道:“素忻,你怎麽樣?”


    “沒...我沒事...”


    虛弱無比的吐了一語,素忻忍著那輕輕一動嬌軀,便傳來的堪比撕心裂肺之疼,努力側轉過身,看向那元燼,道:“大人...”


    “現在,你可否兌現諾言了。”


    “嗯。”


    元燼感受到眾人的注視,朝著那看似孱弱無比的素忻,點了點頭,道:“素忻上尊,既然做到了,那我自當會兌現諾言了。”


    這一語,說的坦然,說的那眾人心中皆是鬆了口氣。


    隻不過,那素忻卻是未能忍得聽得此語,便已然爭持不住,暈厥了過去。


    “素忻...素忻...”


    眼看得素忻眼皮緊閉,昏迷不醒,太耀與眾人一般,急切的喊語幾聲後,他亦是不待半點猶豫,在隨意的與元燼等人拱手告辭後。


    他便在柳玉沁以及幾名會醫道的殿主陪同下,直接抱著素忻離開了此地,朝著那心水院飛掠而去。


    顯然是救治素忻去了。


    隨著他們的離去,那苳露亦是帶著那追隨素忻而來的數十名弟子,跟隨素忻離去,似是守護素忻而去。


    與此同時,葉蓿凝、周薇等人心中掛憂的深深望著那太耀等人離去的方向,望了片許後,她們才是齊齊反應過來,湧上那葉涼所站的平台之上。


    似欲將其救下。


    看得這一幕,那淮殤陡然踏前一步,震喝道:“你們做什麽!?”


    於他的震喝之語,那周薇毫不示弱的轉身,駁斥道:“還能做什麽,當然是按照剛才的約定,將葉涼放下來了。”


    “混賬!”


    淮殤斥語一言,氣勢迫人的對著周薇等人,道:“罰劫未成,怎能輕易放人,你等快些退下,否則,休怪本侯不客氣。”


    “宮武侯此言,是想出爾反爾不成?”黑蘿踏前一步道。


    麵對她的質問,那元燼伸出手,攔阻了那欲要說話的淮殤後,對著眾人,道:“我既然說了,自然不會出爾反爾。”


    “隻不過,我剛才說的是,饒其此劫。”


    他似強調般的重複道:“記住,是此劫,亦就是說,我饒的,僅僅是這血雷之劫罷了,而後麵的千劫萬罰,則需得他繼續受之,才可。”


    “你!”


    似未料到元燼竟然以此等咬文嚼字的方式,給素忻下套,得以光明正大的言而無信,那周薇、葉蓿凝等人皆是銀牙緊咬,怒然於心:簡直,卑鄙無恥!


    一旁的段綾湘聽得這都是有些聽不下去,柳眉緊蹙道:“大人,你身為門主看重之人,如此食言而肥,寒的不僅僅是洛水門弟子的心。”


    “亦是門主的心,還大人望三思。”


    那話語說的聰明,將白洛水給拉了進來,以圖鎮住元燼,令得他改變看法。


    麵對她的話語,元燼還未開口,那虔無用便率先出語,反問道:“綾湘上尊,你難道沒聽清剛才大人所言嗎?”


    “大人剛剛說的就是饒過此劫,所以如今,大人答應不再用血雷刑罰此子,不就已然是遵守諾言了?哪裏又有食言而肥?”


    嗬...


    葉涼聽得此語,麵頰之上浮現一抹森寒的冷笑,心頭更是下意識的怒而譏諷一語:“果然是一群厚顏無恥的奸詐小人。”


    他現在算是明白,元燼其實至始至終就沒打算放過他,其之所以玩這一手文字手段,僅僅是為了,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將素忻給解決了。


    畢竟,倘若當真素忻決心死戰,到時一亂起來,那蝶雨、太耀這些同門,會不會出手幫忙還真的兩說。


    而一旦他們幫忙了,那這事就鬧大,就麻煩了。


    元燼不願意這麻煩出現,所以,他選擇先以此種卑劣手段,讓素忻自己上鉤,得以輕而易舉的被解決而去。


    如此素忻一垮,那沒了人領頭動亂,段綾湘、太耀等人自然也不會輕易出手了。


    可以說,元燼算計此事,當真是算計到了骨子裏了。


    與此同時,那段綾湘聽得虔無用的話語,亦是麵色難看,語塞難言。


    然而,就在此時,那周薇陡然踏步上前,於那葉涼身前不遠處站定,似於那元燼對峙一般,怒容道:“我不管你究竟是怎麽說的。”


    “總之,我們聽到的,就是你要放了葉涼,所以...”


    她玉腳猛地踏前一步,美眸決絕的凝視向元燼,道:“今天,你若不放了葉涼,我絕不離開!”


    “對,我等絕不離開。”


    有了周薇的帶頭,那上官璃、葉蓿凝等灶房中人,亦是紛紛站於周薇身旁、身後,與元燼出語對峙。


    元燼看得蘇恆清、周薇等人的對抗行徑,倒是不慌不忙的看向按段綾湘,道:“綾湘掌教,此事你可是親眼所見,應當知曉,誰是對的。”


    “誰又是明知誤會,卻冥頑不靈的吧?”


    他微微向後輕靠,道:“所以,你應該不需要我教你,該怎麽做吧?”


    “這...”段綾湘心疼的看了眼那傷痕累累的葉涼,又看了眼那群情激蕩的周薇、上官璃等人,柳眉微蹙,似有些難以開口。


    元燼見她猶豫不決的模樣,意味深長的再度說道:“我早有聽聞,東脈這些年於洛水門諸脈之中,一直處於落勢。”


    “但我一直不信,亦不願聽取旁人建議,廢除東脈。”


    半胡謅的言語一句,他似話中帶話的威脅道:“可是如果,東脈的堂堂掌教,連門下弟子都是管不好的話,那...”


    “這東脈洛水門,或許的確無可存在的必要了。”


    這一語說的輕平,卻直接說的那段綾湘麵色陡變,心房一顫。


    要知道,她身為洛水門東脈掌教,這整個東脈之事就是她的軟肋,而如今東脈弱勢又是事實,甚至之前更是有著各種不利謠言,於總門傳出。


    這些謠言已然令得段綾湘心慌、擔憂。而現在,所謂白洛水弟子、地位舉足輕重的元燼,再來這麽一句。


    她又如何能做到不慌亂、動容?


    心亂於此,段綾湘思肘片許,終是暗暗咬了咬牙,麵色略顯陰沉的對著周薇、上官璃等人喝語道:“所有洛水門弟子聽著,統統給我退下。”


    顯然,權衡再三,她終究還是打算以大局為重。


    有了她的叱嗬之語,那看得段綾湘肅然清怒模樣的灶房眾人,終是不敢違背其意,紛紛略帶不甘的往一旁退去。


    看得這一幕,那腳步半點未動,似要死護葉涼的周薇,正欲倔強的與元燼死磕到底時,卻是被那收到葉涼傳音的蝶雨,給強行帶了下去。


    至於那打算對著段綾湘磕首求語的葉蓿凝,以及那同樣不願離去的蘇恆清幾人,則是被黑蘿給帶了下去。


    顯然,她們在經曆過元燼的無恥狡詐後,亦是理解葉涼的擔心,不敢讓周薇等人留下。


    省得那元燼等人歹毒,將周薇等人盡皆給害了進去。


    一旁,君震天看著那倔強不甘,依舊想要上前的周薇,亦是心頭微微感觸,傳音道:“薇兒姑娘,你放心吧。”


    “倘若,涼兒有殞命之危時,本王絕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著,他還對著那平靜而下,朝他望來的周薇,不露痕跡的點了點頭,示意其所言盡皆是真。


    以令得那周薇,徹底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那葉蓿凝等人亦是同樣在黑蘿傳音規勸下,努力平撫下心緒,繼續朝著那葉涼擔憂而望。


    眼看得眾人被驅散平撫,那淮殤在元燼的點首示意下,毫無猶疑的踏前一步,揮手道:“繼續下一道刑罰,玄箭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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