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喝之語,於石牢之內,悠悠傳蕩。


    葉涼這問得看似惱怒胡言,可是卻暗藏深蘊,可進可退。


    畢竟,這前半句,形容帝子葉涼性子的話,他隨時可狡辯,是白洛水告知他的,而後半句帝子早死了,這本就是大多數人所認為的事。


    他這麽說,亦正常的很。


    最重要的是,他這話看似像是身為惱怒徒兒所發出的,有理有據的質問之語,但卻又更像是知道元燼非帝子這真相的人,所進行的質問。


    總之,這話一語多關,意蘊深長,於人難以揣摩,可謂是於不同的人,就是不同的問意,且還挑不出毛病。


    尤其是元燼這般心中有鬼,略微心虛之人,更是效果奇佳。


    所以,葉涼看似惱怒滕濤,實則心思依舊清明,並未上元燼的當,反倒還反將了元燼一軍。


    聽得葉涼這看似惱怒的質問之語,元燼似是看出了幾分端倪,不由眼神微凝,神思微動:“看來,我有些小看這小子了。”


    “竟然如此行徑,都未能激怒於他,令得他亂了方寸,反倒反將於我。”


    心念於此,他有那麽眼眸邪光微閃:既然如此打罵於你,都無法亂了你的心神,那我便將計就計的應你所求,換種方式來亂你心神。


    逼出你的真實身份。


    毒念已下,元燼陡然露出了一抹笑顏,看向葉涼大方迴語道:“不錯,你說的很對,我的確不是帝子葉涼。”


    似未料到他會承認的這般大方,葉涼那本還怒不可遏的神色陡然凝固,那眼眸略帶狐疑的看向元燼:這家夥,竟然主動承認了?


    “葉涼,你要小心,這家夥,詭計多端,城府頗深,你得防著點。”九敖道。


    顯然,他不信元燼會良知未泯,改過從善的主動交代。


    “嗯。”


    輕應一言,葉涼凝視向那似坦然無比的元燼,道:“那麽說,你承認你不是葉涼了?”


    “對,我承認,我不是葉涼了。”


    元燼大方的言語一句,他緩緩走至那木桌旁,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拿過那茶壺,倒起茶來,道:“可就算我承認了,哪又如何?”


    “難不成,你要出去漫天宣布,我不是葉涼麽?如此的話...”


    話語微頓,他倒完茶後,拿起那茶杯,側頭看向葉涼露出了一抹戲虐的笑意:“你覺得,有人會信你麽?”


    原來,這個混賬是故意如此的!


    葉涼袖袍之內的雙拳捏的‘咯咯’作響,雙眸怒芒微起,心中怒意滕濤:“他根本不就是真的要承認,隻是以此來激怒於我!”


    他清楚,隻要元燼不真的當眾承認,正常情況下,旁人是絕對不會相信他,而是會選擇相信元燼。


    畢竟,這元燼的身軀可是他葉涼的,而在這外貌氣息無可辨明的情況下,元燼的行徑又偽裝的和他一模一樣。


    如此形似神似,除非深查、細觀、近體會,否則,絕不可能看不出元燼真假。


    此刻,元燼看得葉涼隻是怒而站立,久久未言,亦是迴穩頭,呷了口茶,頗為悠哉道:“其實吧,想我承認不是葉涼,很簡單,隻要你告訴我一件事。”


    “我就可以答應你,當眾說出自己的身份。”


    “什麽事。”葉涼道。


    “這事很簡單,隻要,你告訴我,你...”


    元燼緩轉過頭,看向葉涼一字一頓的沉語道:“究竟是誰!”


    嗬...


    原來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用了這麽多直接間接的手段,就是為了逼出我的真實身份。


    葉涼白皙的唇角不露痕跡的微揚而起,心中譏諷:“所以現在,是激怒無用,直接開出明眼條件,來交換了麽?”


    “那真可惜,要讓你失望了。”


    心念於此,他神色微有半點波瀾,反問道:“我是誰,我想你來之前,應當將我早就調查清楚了吧,還用問麽?”


    “嗤...”


    元燼嗤笑道:“葉涼,你我之間,就無需裝了,你究竟是什麽身份,你心中清楚,又何必,我親口說出來呢?”


    嗬...想誆我?


    葉涼白皙的麵頰,浮現一抹輕蔑的笑意:那真抱歉,你還太嫩。


    他很清楚,如果元燼真的確定他的身份,知道他才是葉涼帝子,估計早就動手了,亦不會和他在這裏囉囉嗦嗦,並想盡辦法,要套他的身份了。


    想及此,葉涼似聳了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道:“我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葉涼!!!你還要和我裝是麽?


    心頭恨語一言,元燼眼眸微閃,抬起那茶杯,邊把玩於眼前,邊似感慨道:“葉涼,你真讓我失望。”


    “我都已經和你坦誠相待了,你竟然還畏畏縮縮不敢言出真相,其實,你...”


    嘭...


    猛地放下那茶杯,鎮於木桌之上,任憑茶水濺撒而出,他直接側轉過頭,目光極為淩厲的射向葉涼,鬥轉話鋒,震聲道:“就是帝子葉涼!”


    這一語落下,元燼的雙眸亦是死死的凝視著葉涼,似想看出幾分端倪,以得知,葉涼的身份究竟是否當真與帝子有關。


    隻可惜,他觀察了半晌,卻隻有失望,因為他並未在葉涼的麵頰上看出半絲波瀾。


    不過,實際上,此刻的葉涼心中卻是翻湧滕濤不定,略有餘悸:“這人的心機當真是深,若非我早有防備,那這突如其來的一手。”


    “或當真的會讓我露出馬腳,被其看出端倪。”


    要知道,他縱使心中有防備,都被元燼這陡然的轉語震喝,弄得心神一震,若無防備,那當真是更加了。


    想及此,葉涼微緩心緒,看向那略有不甘的元燼,淡笑道:“你倒是說的越來越誇張了,我若是帝子葉涼,你覺得,你現在還有機會活著麽?”


    他似老神在在道:“我想,你如此偽裝帝子,應該清楚他那敢愛敢恨,鋒芒畢露的性子吧。”


    “這般的帝子,會容忍你一個盜他之名,來欺世為禍的人,活到現在麽?”


    的確,按照葉涼以前的性子,他或許早就劍出收其命了。


    但是,人終究會變,現在的他變得略顯成熟、穩重,懂得隱忍,懂得鋒芒內斂,殺意暗藏,更懂得保全自身,圖最完美的方式,解決一切。


    達到目的。


    隻不過,這一切,元燼是不知道的,所以,他依舊可以,以此來為自己辯駁。


    “嗤,不承認是麽?”


    心頭嗤笑一語,元燼起身拍了拍身子,似放棄再套問逼迫葉涼的身份,直語道:“那行,就由得你不承認吧。”


    “反正,機會我已經給你了,你既然不願意和我坦誠相待,那亦不強求,你便好好在此歇息吧,我便不陪你了。”


    一語至此,他倒是當真大模大樣的轉身,朝著那台階行去,似要走上那台階打開鐵門離去。


    不過,當得他剛一隻腳要踏上第一階台階時,元燼又似陡然想起什麽般,揚起手指,道:“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我已經找到白洛水的下落了。”


    “不過呢,在我去將她尋迴來之前,我得先和她在外朝夕相處一段時日,培養培養情感先。”


    說著,元燼轉頭看向葉涼,臉麵上盡是邪笑:“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朝夕相處,還有那培養情感,是什麽意思吧?”


    聞言,葉涼雙拳於袖袍內緊握,死死的壓製著心頭怒意,未言半點。


    元燼看得他未語,倒是不在乎,繼續說道:“當然了,你不清楚也沒事。”


    “反正,隻要我自己知道、自己享受就行了。”


    一語至此,他臉頰上浮現點點淫/邪的笑意,故作幻想道:“不過說真的,我可是,早就聽說過白洛水身資絕美,容顏傾城絕色了。”


    “如今終於可以得到她的人,並且每天能夠和她同榻而臥,同被而眠,還在那被裏翻雲/覆雨...嘖嘖...”


    他似激動的感慨道:“真是想想都興奮。”


    雙拳捏的‘咯咯’作響,葉涼緊咬著牙關,星眸深邃,似有著奔湧的寒意,遏製於其中,道:“你覺得,憑白洛水的聰敏,會看不出你的真假。”


    “會讓你得逞麽?”


    “嗯,你這句話倒是提醒我了。”


    元燼似附和般的點頭說了一語,他故作肅然模樣,道:“所以,我得少說話,多做事,而且要麽不做,要做直接就做‘大事’。”


    “比如那種...”


    話語微頓,他故意舔了舔嘴唇,邊伸出手描繪,邊一副貪婪模樣的說著汙言/穢語:“把玩白洛水那清潤的粉唇,傲然的嬌胸,還有那曼妙嬌臀的大事。”


    說及此,他似有些急不可耐,道:“不說了不說了,說的我現在就心火大盛,心癢難當了,我要馬上去找她,將她好好的蹂/躪把玩,捏她的嬌...”


    唰...


    元燼這話才剛說至一半,那葉涼終是怒然難忍,直接襲掠而出,閃身至其身前。


    啪...


    緊接著,葉涼無半點猶疑,直接伸出玄手,死死的扣在了元燼的脖頸之上。


    如此扣頸入肉,他睜著那因憤怒而血絲攀爬的星眸,淩厲無比的凝視著元燼,殺意直蕩石牢牢頂,從牙縫裏擠出一語:“雜碎...”


    “我現在就宰了你!”


    送你歸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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