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銳之氣,衝天而起。


    無雙霸道的護短之語,於此地幽幽傳蕩,傳於山野各巔,蕩於浮雲,驚了那鳥語,顫了那人心。


    “唉...”


    葉涼望得靜立於他身前,氣勢睥睨無雙的女子,終是忍不住輕歎一語:“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若不來,誰救你離去。”


    琴沁雖未迴頭,但那話語之中,依舊可聽得幾分氣意。


    似被她說的有幾分無奈,葉涼搖了搖頭,道:“王爺,你還要藏到何時。”


    聞言,那穎清兒、柯勝洪等人再度一愣,似心中波瀾再蕩:“王爺?不會是...”


    “哈哈,琴沁大帝一來,本王應當就無事可做了。”


    朗笑之聲陡然響起,那君震天的魁梧硬朗之軀,亦是從不遠處的山林之中,緩緩踏出,其龍行虎步間,僅僅幾步便來到了眾人麵前。


    所行所踏,傲氣而不失莫測玄韻。


    “九江王!?”


    穎清兒、柯勝洪等人看得這似早已潛伏於此的君震天,亦是心頭波瀾連連,尤其是那柯勝洪、薛千秀等人更是麵色大變。


    要知道,一個琴沁大帝已足以輕滅於他們,這再來個九江王那當真是是十死無生了。


    與他們相反,那穎清兒等人則紛紛喜色再露,後知後覺般的對著君震天和琴沁紛紛施禮以喊:“我等拜見九江王、沁武女皇。”


    “嗯。”


    隨意的點了點頭,君震天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同樣施禮的蔡羊,道:“總算非兩麵三刀,見勢所倒的小人,可活。”


    這似允許蔡羊活命的一語,亦是說的他額間冷汗流淌,心頭波瀾連連:“我終於明白,為何坊主一直處變不驚了,原來他早有準備。”


    “如此看來,我這坊主當真非凡,非但自身妖孽聰明,且有龍族大尊加身,如今更是有著九江王和琴沁大帝護持,難道他真的是...”


    想及此,他主動抹去這思緒,黑眸透著點點堅毅:他究竟是何人,我不當多管,總之我知曉,他是個值得追隨之人,便夠了。


    想我才智非凡,卻因實力所束,鬱鬱不得誌,隻能報以神無堂這種勢力,以毒士之名來求取名揚天下的機會,如今...


    心念微斷,蔡羊抬首看向葉涼側顏,想法定於心:“上天眷顧,讓我遇到此等妖孽非凡,勢力莫測的有情有義之明主,我定要把握好機會,一展所長。”


    “得以名留萬古!”


    顯然,無論於義於情於利,他是真的打算死忠於葉涼了。


    “鳴君叔父?”


    琴沁鬥轉過身,看得這一步一踏走至葉涼身旁的君震天,亦是一愣:“你一直在此?”


    “哈哈,沁兒果然聰敏,倒是一眼便可看破。”


    君震天朗笑直言道:“不錯,涼兒在出府之前,便與我說過,昨日/之事,定當有人會懷恨在心,或會趁他離開九江城之際,對其不利。”


    “所以,我便一直暗中護持於他。”


    他那蒼眸緩緩停落於已然臉色難看的可滴出水來的柯勝洪等人,語調微沉:“倒是沒想到,還真的被其給算中了。”


    的確,葉涼出府後,便一直有讓君震天暗中守護,直到其上神無堂後,君震天才按其之前所言留於山腳,靜等葉涼歸來。


    這其中,君震天倒有數次,因那山巔激烈的打鬥,想前去一助,隻是,葉涼一直未有消息傳遞於他,他才一直忍著未動。


    忍到如今,葉涼出聲喊語,才終是顯露而出。


    “原來,他早就尋鳴君叔父來救了。”


    似呢喃般的吐了一語,琴沁那素無太多悲戚的美眸裏,掠過一抹失落:你明明需人相助,卻又為何偏偏拒絕讓我助你?


    難道說...


    心念微頓,她美眸黯淡,心有酸楚:“你便這般不願欠我人情麽。”


    “沁兒。”


    君震天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傳音道:“你莫要誤會,涼兒僅是擔心,如此做會引得叵測之人關注。”


    “畢竟,你才剛剛於眾人前如此護短於他,若此番再親自陪同他前來神無堂,那當真是有些太過明顯了。”


    要知道,之前琴沁護短於葉涼,還可說是看君震天的麵子才這般,可若現在又親自陪同來神無堂,那還是君震天的麵子麽?


    這便有些假了。


    “沁兒明白。”


    琴沁似眸中陰霾盡掃,輕笑傳音而語。


    其實,她又何嚐不知這些,又何嚐不懂君震天來此更可辯解,畢竟,葉涼此時已是明麵上九江王的人,護持自己的手下,自然無法令人詬病。


    可是,她就是忍不住,忍不住!


    在葉涼離開九江王府的這段時辰,琴沁似個慌了神的人兒,來迴踱步於府中,未停落片刻,連素來跟隨於她的婢女,都說從未看過她如此焦心之態。


    焦心於此,她這才在等了良久葉涼未歸後,不顧一切,飛掠來此,以趕上了此幕。


    “嗯,你能明白便好。”君震天放心的點了點頭。


    “葉涼。”


    琴沁轉而看向葉涼,臉麵之上似有幾分歉疚,傳音道:“是我未考慮周全。”


    “沒事。”葉涼道:“你亦是擔憂我,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


    琴沁那琉璃般的清眸微動:你不明白,我有多怕,你這一走,便如百載前,再不歸。


    你不明白,我有多怕,這黃土白骨,你我再難相見...


    你真的,都不明白。.


    心頭波瀾連連而蕩,她緩轉過身,螓首輕抬,望著遠處那林間,綠葉隨風窸窣,美眸中有著漣漪而泛,意味深長的呢喃道:“葉涼,你明白...”


    “我現在看到的,是什麽嗎?”


    “山水之景。”


    雖不知琴沁為何會沒來由的由此一問,葉涼終究還是直言迴語道。


    “嗯,很不錯的山水之景。”


    牽強的附和一語,琴沁琉璃般的眸子倒映著那搖晃的樹葉,苦澀的笑意深藏其中:葉涼,你何時才能真正明白...


    我眼中沒有山水,隻有綠葉,隻有你。


    心念於此,她那美眸之中,似有著一縷悲涼清霧微騰:究竟到何時,你才願用心,看一看我的眼,明一明我的心。


    還是說...


    她心有苦澀,話不盡淒涼:“在你的心中,永遠隻有她,而我隻是你永遠講義氣的兄弟,茫茫無期的兄弟。”


    似是感覺出琴沁的幾分異樣,葉涼略顯關切的問語道:“琴沁大帝,你沒事吧?”


    “沒事。”


    思緒被他這一語問的清明而過,琴沁輕語了一言後。


    她以玄力散去那眸中清霧,似避而看葉涼一般,側轉過身,看向柯勝洪等人道:“既然來了,那你等便永遠留下來吧。”


    ‘撲通撲通...’


    聽得她這似判死刑之語,那薛千秀等人終是被徹底嚇破了膽,紛紛下跪求饒道:“大帝饒命,大帝饒命...”


    “我等再也不敢了,求大帝饒命...”


    那一語一磕頭,倒是誠心的很。


    一旁,柯勝洪雖未磕頭,但亦是背脊淌汗,強撐底氣看向君震天質問道:“王爺,你身為女帝所封的九江王。”


    “如今,當真要眼看得我等被殺,而不聞不問麽?”


    “你錯了。”


    君震天昂首而立,長袍隨風而鼓:“本王這一生,隻為一王,那便是鎮北王!”


    “可是王爺...”


    柯勝洪踏前一步,正欲再度逼君震天幫忙,那琴沁便是黛眉一蹙,打斷道:“你當真太過聒噪了。”


    唰...轟...


    伴隨著這不耐煩之語落下,她陡然一揮那流琴刻畫的袖袍,揮的那赤銀之劍離地而出,於半空之中一個翻轉嗡鳴後。


    直接裹挾著一道浩蕩的滔天劍光,朝著那柯勝洪等人席卷而去。


    下一刻,那柯勝洪等人瞳孔都是來不及一縮,那匹練的赤銀之劍,便已然帶著劍光洪流,襲掠而至,轟蕩而過。


    良久,待得那漫天劍光,漸漸散去,那原先柯勝洪等人所站之處,已然尋不到半點人影,連血沫殘渣都無寸絲。


    當真是劍光洪流所過,屍骨不存,寸草不生!


    “嘶...好強。”


    穎清兒等人看得琴沁當真說到做到,令得柯勝洪等人屍骨不存,亦是齊刷刷的倒吸了口涼氣,目瞪口呆的驚愕於心。


    如此將柯勝洪等人輕易湮滅,琴沁倒似個無事人般,輕掃了葉涼一眼,收劍而起,道:“好了,迴去吧。”


    眼看得她要轉身行離,那似從同伴了解琴沁強悍的葉蓿凝陡然踏步上前,攔住她的去路,跪地以求道:“琴沁大帝,蓿凝鬥膽,有一事相求。”


    “還望大帝應允。”


    “哦,你便是葉涼那姐姐葉蓿凝?”


    琴沁似饒有興致的看向眼前這,剛見首麵,便忽然有事相求的葉蓿凝,道:“你說來聽聽。”


    “蓿凝知,琴沁大帝實力非凡,交友更是滿布天下,其中定然不乏那些醫術卓絕,丹藥無雙之人,所以...”


    葉蓿凝話語微頓,抬首凝望著琴沁,清麵急切:“蓿凝鬥膽,求琴沁大帝想法,救一救涼兒,為涼兒解一解那奇毒。”


    “你說什麽!?”


    琴沁與君震天皆是麵色一變,踏前一步,齊聲道:“你說涼兒(葉涼)他,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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