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群山大地之力麽?


    心頭嘀咕了一語,葉涼緩緩抬起頭,望著那時而斑斕多彩霞光耀眼,時而霧氣滕濤蹤跡難覓,時而綠蔭蔥蔥生息厚重的山玄之陣,吐語道:“我倒想看看這群山...”


    有何能力,可將我鎮下!


    心中狠語一句,他手掌攤開,一顆晶瑩剔透的圓潤玉珠,憑空顯現。


    “哢嚓!”


    而後,他無半點猶疑,直接將那圓潤玉珠給捏碎而去。


    玉珠碎裂,一道似紅非紅,似黑非黑的玄妙之光,瞬間由其那重新攤開的掌心四散而出,射掠而開。


    緊接著,那股玄妙的光芒,似有靈一般,透射在葉涼的身前,化為一座不大不小的玄陣。


    那玄陣雖小,卻透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浩渺之感,似有著什麽詭異的東西,正於其中衍生而出,令得草木蒼生,畏而顫伏。


    嗡...


    就在那玄妙的波動透射而出之時,那玄陣之中,一根似鏽跡斑駁,繞刻的銘文都模糊不清,可卻依舊透著蒼悠亙古的大荒之感的鐵棒凝現而出。


    那鐵棒真切,若不細察,好似真正的混鐵神針一般,令人難辨真假。


    此刻,葉涼站於那玄陣之前,看得那裹挾著亙古之韻的鐵棒,於玄陣之中凝聚顯現,他白皙的麵頰之上無半點波瀾,道:“今天,我便以此大荒神針。”


    “撼滅你那山河萬川!”


    一語至此,他抬頭仰望著那緩緩鎮壓而下的玄土陣,輕輕吐出二字:“去吧。”


    嗡!


    伴隨著他這一語的吐出,那玄陣之中的玄妙神鐵,陡然嗡鳴震蕩而起,似緩緩脫陣,欲朝著那蒼穹之上的玄土之陣,撼動而去。


    那一刻,眾人好似看得,那震動上浮的神鐵,似有著鐵鏽碎片,剝落而下,一片一片,露出那神鐵的浩蕩的原貌。


    溢出那大荒亙古之韻。


    那一瞬,神鐵上浮,漸漸越變越大,光芒溢散間,那鐵棒之上的紋路都好似活了過來一般,騰雲吐霧,詭妙而透著死寂的悚人荒蕪。


    “有趣...”


    鐵子詡至始至終都端坐於木椅之上,其手中酒杯輕晃,看得那別樣的玄陣神鐵,似有幾分欣賞之意:“當真是有趣的玄陣,有趣的玄珠...”


    咚...


    他這邊欣賞之意剛起,那大荒神針便帶著一股荒寂厚重之感,不疾不徐的轟在了那寨頂的玄土陣上。


    轟得那玄土之陣都是震蕩動用,那肉眼可見的波蕩,如水波一般,擴散開去。


    一圈又是一圈。


    在那一刹,眾人好似看得那玄陣之中的萬山都是被撞的震蕩搖晃,那千海亦是被這擎天之柱,攪的翻騰不已。


    然而,這也僅僅隻是那一瞬罷了。


    當得那已然變得如寨中粗柱一般,龐大的大荒神針開始與那玄陣爭持之時,其後繼便似開始有些乏力了。


    那似如厚土般穩固的玄土陣,裹挾著那山嶽之力,不住的下沉,壓得那大荒神鐵漸漸下落,連得那鐵棒周遭的斑駁鏽塊。


    都似是受不了那壓力,脫落而下。


    吱...


    在那股深重的山嶽鎮壓下,那大荒神鐵不住的嗡鳴震蕩,似欲反推。


    隻可惜,其似是勢單力薄,終究是撼動不了,這浩蕩的山嶽之力,厚土之重。


    那站於高處的鐵雲諍,看得那被鎮壓的發出悲鳴一般的摩挲之聲,甚至有龜裂之威的大荒神針,亦是忍不住得意而笑:“哈哈,葉涼。”


    “就憑這麽一根破銅爛鐵,你也好意思想撼動我這山河之陣?”


    他那麵頰之上,帶著無盡的譏諷:“真不知道,我那蠢爹,怎麽會死在你這蠢貨的手裏。”


    麵對鐵雲諍那肆無忌憚的嘲諷之語,葉涼麵容平靜,道:“你爹蠢,你比你爹更蠢。”


    “難道,你不知道這世上有數量一說?既然一根不夠,那便...”


    話語微頓,他手中袖袍一揮,數顆同樣的圓潤玉珠,憑空浮現於他的身前:“多來幾顆。”


    鐵雲諍看得那忽然出現的數顆玉珠,臉麵微變:“你哪來的那麽多這等玄陣玉珠?”


    他可是清楚,這些玉珠和他此次用的玄土陣一樣,都是事先銘刻於物體之上,用的時候釋放而出的。


    於此種一次用完便是作廢的玄陣之物,那珍惜程度其實還是頗高的。


    如今葉涼忽然拿出那麽多,他又怎能不驚?


    “嗤...”


    葉涼白皙的嘴角扯出一抹譏諷的弧度:“你們反將於我,想將我引來此地,難道,我真的會看不出麽?”


    “我拖遝了兩天,就是為了準備此珠。”


    他那投落於鐵雲諍的目光之中,透著輕蔑:“不要以為,每個人,都似你這般蠢!”


    “你!”


    似是被他氣了到,鐵雲諍身子一動,便氣憤的欲上前將葉涼轟殺。


    但他才有這打算,那鐵子詡的悠悠之語,便是響了起來,震得他身子一滯:“雲諍,你可千萬別上這小子的當了。”


    “這小子如此激你,就是想將你騙入陣中,好將你擒下,令我等無法再以玄陣鎮壓於他。”


    一語至此,鐵子詡略帶戲虐的看向那處於大陣中央的葉涼,道:“久聞北涼的葉涼少爺妖孽機敏,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都深陷絕境了,還能保持平和之心,以求得最有利的方法,當真是狡猾啊。”


    那誇讚之語,說的頗多,可當得那最後幾個字吐出之時,卻立刻凸顯出一種強烈的對比,那似對葉涼的小聰明,有著無限譏諷之意的對比。


    以此襯托了鐵子詡可輕易看穿這一切的聰明。


    “心機深沉的人,往往喜歡自作聰明,而你...”葉涼道:“恰恰便是這一類。”


    旋即,他玄力一震,將那數顆玉珠震碎,令其同樣玄陣落成,大荒神針衝天而起,朝著那玄土之陣,鼎立而去後。


    他站在那數根擎天之柱之後,神色無半點波瀾的望著那依靠於木椅之上的鐵子詡,半打趣道:“如果這都算得上絕境的話...”


    “那我這一生經曆的絕境,也許比我吃的飯還多。”


    “是麽?”


    鐵子詡那嘴角邪翹而起,帶著幾分玩味道:“那我倒想看看,你是怎麽破了我這耗費了我不少心血,特地為你所準備的玄陣的。”


    他對這三山玄土陣還是頗有信心的。


    在他看來,隻要葉涼無玄君隻能,就不可能破的了陣。


    至於那大荒神鐵的玄陣,在他看來,實力是不弱,但終究和他的玄陣有著不小的差距,而這差距,憑這麽點數量的神鐵還彌補不了。


    所以,鐵子詡根本不信,葉涼能破陣。


    “哢嚓!”


    就在他心中自信間,那數根似可擎天的大荒神針,似終承受不住那玄土之陣的重壓,有幾根似微有扭曲的龜裂了開來,露出了那似火紅的裂紋。


    那斑駁碎鐵更是直接蹦射而出、濺射於空。


    看得這一幕,那還沉浸在似差點上了葉涼當的鐵雲諍趁此時機,嘲諷而笑道:“哈哈,葉涼,這就是你所謂的破陣?”


    “看來,你不僅聰明,這吹牛誆騙人的本領,也不賴嘛,哈哈...”


    “你還真是聒噪。”


    散漫的吐了一語,葉涼亦不顧得鐵雲諍如何氣悶的模樣,直接手中袖袍再度一揮。


    這一揮,他那身前足足出現了十數顆那散發著同樣玄光的玉珠,輕飄而蕩。


    “你...你竟然還有這麽多!?”


    鐵雲諍看得那漂浮於葉涼身前的那十數顆玉珠,臉色陡然一變,似有幾分驚駭。


    此刻,連那鐵子詡都是停下了酒杯的輕晃,身子微微支起,似帶著幾分凝重之色,看向葉涼:這小子,哪來的那麽多玄陣玉珠!


    若說剛才的那些數量,他覺得沒戲的話,那現在,鐵子詡還真的沒把握了。


    畢竟,這玉珠玄陣雖然比他的符陣要弱,但勝在數量多,這麽多疊加一起的威力,當真有些令他忌憚。


    就在鐵子詡心中波瀾間,葉涼似頗為平淡的垂眉吐語:“本來我是打算留些對付你們的,不過現在,看來是留不住了。”


    “既然這樣,那就...”


    話語微頓,他目光陡然一凜,猛地一拂袖道:“索性用了,破陣,取爾等狗命!”


    哢嚓哢嚓...轟轟...


    伴隨著這一拂袖,那十數顆玉珠紛紛碎裂開去,化出一道道玄陣,凝聚成十數根散發著亙古氣息的大荒神鐵。


    而後,那些神針無半點停頓,一經形成便是齊齊的迎風暴漲,朝著那鎮壓而下的山河玄陣轟擊而去。


    那一刻,當真有一種萬千擎天神鐵,浩然而發,以攪碎這天地山河的霸道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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